離開,總是傷感的,特別是不告而別。
而錦色入塵,入的是什么塵?紅塵。
紅塵是一道關(guān),有很多人跨不過,紅塵多紛擾,權(quán)利加身份,它們會將一道關(guān)變成一堵看不見彼此,也聽不見彼此心跳的墻。
我在墻這邊走,從離開了靈壽城時起就忘記了一切。
下山的時候沒有離別的烏云天氣,這次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夜黑風(fēng)高,每個人都覺得自己不普通,實際上,也不想想這一切憑什么……
離開了靈壽城我隨意的走,走累了又隨意的找了個地方睡,這個時候的心境,已經(jīng)是披荊斬棘穿過重重黑暗之后的偉大成就。
我覺得我已經(jīng)征服了半個世界,如果明天我醒來繼續(xù)這樣淡定的話,那我就是征服了另外半個世界……
第二天,我是在大自然的盯視下醒來的。
眼前是一雙紅色的大眼睛盯得那么深沉,當(dāng)即我手一哆嗦就將它扔了出去。隨著一道拋物線的嘎叫,再是撲的一聲落了水,它開始在水面上撲騰著掙扎。
我坐了起來,轉(zhuǎn)過了頭掩飾著心中因為懼怕而劇烈的心跳。
“救命!救命!”一只紅色的鳥在水中掙扎,我轉(zhuǎn)頭看了它一眼,那明明是一雙綠豆大的眼,但是剛才可是泰山壓頂般的大,可見,這只死鳥靠得有多近……
再把視線轉(zhuǎn)移,遠(yuǎn)處是一座黛山頂著天,近處是一片天倒映在水上面,天很藍(lán),水很清,湖很圓,周圍有一圈綠色的蘆蒿,旁邊冒了幾圈煙,一個老頭叼著根枯葉卷子一臉的祥和。
“哞哞!”還有一頭牛。
牛在喝水,自己在水面上撲騰覺得沒意思的火小球游了過去看著牛,這是火小球第一次見牛,它覺得很稀奇。
我坐了一陣覺得無趣,又到水邊洗臉。
這湖為什么這么圓?
“呵呵…”忽然一聲笑,笑得我寒毛一豎,我抬頭去找,對面那老爺子拿著枯葉卷子臉埋在煙中云里霧里,“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沒事就想不開…”
嗯??
我看著這老頭一臉的懵,他又笑了兩聲起來拍拍屁股走了,帶著一道隔著這么遠(yuǎn)都有些熏人的煙,完全的高深莫測。
“哞哞!”那頭牛又朝我叫了兩聲,甩著尾巴跟上了,火小球嘎的一聲飛了上去抱著那牛尾巴蕩,無比的歡樂。突然牛又停了下來尾巴厥得高高的,火小球又抱著尾巴自樂滑了下來繼續(xù)蕩,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但是話到嘴邊已經(jīng)遲了,一大坨黑色的牛糞壓了下來,火小球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被砸到了地上,場景不忍直視……
“哞哈哈!”那牛揚著頭叫了一聲,又撒開腿往前跑,前面那老爺子已經(jīng)走遠(yuǎn),向著那坐黛山。
這邊,我看了一眼地上的一大攤牛糞,火小球在里面半天沒有動靜……
莫名覺得臉上不自在,我又繼續(xù)去洗臉,在心中碎碎念,不好奇就不會作,不作就不會死,不死就能成仙。
但是,當(dāng)看到水面上自己的那張臉后,實在覺得不妥。片刻后,我對著水面毫不猶豫的貼好了一張?zhí)貏e的人皮面具,一轉(zhuǎn)身,正好火小球湊了上來,迎面一眼,嚇得它立即后退了十幾步,“鬼呀!嚇?biāo)励B啦?。 ?p> 它也嚇得我打了個哆嗦,糞鳥……
這效果我很滿意。
而這面具為什么說特別?那是因為這是從銀蝴蝶身上繳來的。銀蝴蝶是誰?一個采花賊。不過一個采花賊怎么會有這么丑的面具?采花賊的世界我不能懂。
再等我抬了頭,正好湖對面的馬路上,一隊人馬簇?fù)碇惠v輦車悠悠的晃過,愣了三秒,我順著他們?nèi)サ姆较蛞豢矗缓笳泻糁鹦∏蚓腿チ恕?p> 片刻后,林蔭小道上的一棵樹,我在樹上看著樹下的一行,奢華的輦絕非是尋常之輩,隨行的侍衛(wèi)散發(fā)出來的老練不是泛泛之卒,還有那面張揚霸氣的“晉”旗,無一不在昭告他的身份。
這是一個有錢人,晉國的有錢人。
晉國很有錢,我早就想去瞻仰一二,而行走需要盤纏,又養(yǎng)一只寵物很不容易,所以……
如果說晉國,如果說在這個時候,還能誰能有如此的閑情雅致到處游山玩水,那么就非那一位莫屬了,晉國世子,姬俱酒。
北有逍遙,中有俱酒,南有萬花,這花名的俱酒出現(xiàn)了。
我看著,果然,等輦靠近掃了一眼,容貌非凡,神情懶散,衣著富貴,豪氣十足,卻是他無疑了。
于是,我從樹上轉(zhuǎn)了一個圈躍下,用了一個非常瀟灑的姿勢,人完美的站住了,順帶著火小球也扔了出去。
火小球這一去又是一條拋物線,當(dāng)它砸進了那輦中時,我知道我的方位掌握的沒錯了。
“誰?!什么鬼?!這么丑?!”但很意外的,這一聲大跌眼鏡的咋呼不是來自輦周圍護駕的大哥,而是來自輦里面那位被保護著的仁兄。
輦停了下來,周圍的護衛(wèi)大哥很穩(wěn)。
“咳咳!”我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在這兒呢。”
輦里面倒騰一陣,一個腦袋伸了出來,隔著三丈的距離瞇著眼睛瞅我,又拖著一聲很高傲的調(diào)子,“何事啊?”
“借些盤纏,以后不一定會還?!蔽业溃槺憧戳艘谎鬯е氖盒∏?,好耐力。
“嗬!借盤纏?那不就是打劫咯?”他笑了一聲,一眼看穿。
我點了點頭開門見山,“你很聰明,我也希望你聰明的拿出盤纏,不然……”
“怎么樣?”
“卸掉你的車轱轆?!?p> “呵呵?!彼粍?,笑得一臉的猥瑣,“合我胃口?!?p> 我看著他一臉淡然,“所以……”
他又抱起了手往后仰著看我,“想借盤纏么,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個條件?!?p> 我挑眉示意他講。
他道,“有沒有興趣做我晉國世子的護衛(wèi)?”
“沒有?!蔽乙豢诨亟^。
“嘶……”他似乎有些頭疼,又忖著下巴道,“你這是要破我的戒……”
我一臉坦然,手中做好了強搶的準(zhǔn)備。
說實話,這樣的世子我是第一次見,我覺得他很坑。只要稍微和之前見過的那些公子哥一對比,這完全就是個混混般的無賴,而他的臉上不管說什么,都浮著一個大寫的坑。
“這樣吧!”他又一拍手道,“我再給你一個條件你也給我一個條件,我們合作互贏!”
我有點感興趣,示意他說。
他道,“你當(dāng)我的護衛(wèi)我給你開很高的俸祿。”
“很高的俸祿?……”我看著他。
“對,很高的俸祿!”他非常心悅。
“口說無憑,立字為證?!蔽乙彩歉纱?。
“好?!彼簧焓峙赃吜⒓从凶o衛(wèi)拿出紙筆開始寫。
“你寫?!蔽覔P了揚下巴道。
他一愣,從護衛(wèi)手中拿過筆刷刷幾筆寫好給我。
“簽字畫押。”我又留了個心眼。
“……”他拿著那張紙沒有動,一陣風(fēng)吹來那張紙在他手中翻了翻,他用筆戳了戳頭,隨后在紙上一揮道:“好了?!?p> 我勾了勾手,他將紙遞給護衛(wèi),護衛(wèi)傳了過來我接過來一看,道,“手印呢?”
“出門沒有帶朱印,以后補上…”
“嗯。”我點了點頭,是這么個理兒,誰出門還帶朱???又收好了字據(jù)道,“走吧?!?p> “哎我跟你說我們晉國啊……”他趕著輦上來了,興致勃勃的跟我講著晉國的好,我聽著沒有應(yīng)他,但是心中卻有一個疑問。
為什么有的人話這么多,而有的人十年都不說一句話?而十年說一句的,他只說一個語氣我就信了,這一天說了十年的,我卻是一個偏旁也不信……
“不過,我什么時候認(rèn)識過你這么丑的女人?”末了,他自我陶醉了半天又問了一句。
“沒有,我們第一次見?!?p> 他看著我,笑了一聲,“哦,那你怎么找上我了?”
“我是來打劫的?!?p> “……”
人的一生中總是要接受很多挑戰(zhàn),遇見一個人就是一個挑戰(zhàn),而每一個挑戰(zhàn)都是來挑戰(zhàn)底線的……
輕狂貍砂
傳說中的第二卷,我選擇了一個歡樂的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