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烈猛然挺身而起,光滑的額頭之上冒著一顆顆的虛汗,黑色眸子瞪得很大,眼神深處透著一抹驚恐;
他做了一個夢;
一個不是很好的夢,噩夢中他與蘇角,李刑,幾名男子一同去了咸陽城,想誅殺趙高,扶起大秦的社稷,卻被趙高的帶人團團給包圍住了,一層,一層,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人;
蘇角戰(zhàn)死了,李刑戰(zhàn)死了,身邊的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都相繼著戰(zhàn)死了;
最后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渾身是傷,面對著一個個向他撲來的兇狠敵人;
鮮血染紅的天空,他渾身已經(jīng)沒有一絲的力氣,躺在冰冷的地上,猙獰的面孔,趙高持著大刀,刀刃上閃爍著強烈的寒芒,朝著他脖頸劈下,涼涼的,帶著刺骨的冷;
‘還好,在呢’鋒烈驚醒了,摸了摸脖頸,深深的吸了幾口冷氣,方才平復了情緒,
鋒烈前世曾聽老人常說,‘夢’都是反的,想來,這一切已經(jīng)應該都是反的吧?
應該是他提刀斬殺了趙高才對;
再說了,李刑,蘇角幾人可都是以一敵十的大秦士卒,怎么可能會死?
應該是反的吧?
如此想著,鋒烈就好多了,然后起身繼續(xù)做起活來;
天微微亮,空氣潮濕,霧氣彌漫,雁門關(guān)里竟是一個難得的大霧天氣;
趙奴與婦人都還未起,就算是就算起了也不會去接觸倒霉孩子‘鋒烈’,還有其余的韓府眾人也是一樣,都說鋒烈說想要做出甚面食是瘋了,還連累了韓宅,視他為災禍,恨不得離他越來越好;
而向來與鋒烈親近的云月阿妹被老人責令著不允許靠近鋒烈;
走到庖屋旁,將已經(jīng)篩過一次的碎麥再次倒入磨石孔中,如此反復碾壓至‘精細’的程度;比起前世的面粉也就差那么‘一點點’而已;
鋒烈將篩子再次檢查一遍,細細的綁好,保證其固定牢靠,免得搖晃之中散開,四分五裂的,倒時候讓面粉掉在地上豈不是白白的就浪費了?
固定好之后,鋒烈在地上布上棉紗,再將然后抖出白白的麥粉來;
滿滿一袋子的小麥很快就消減到了一半多高,其余是不知去那里了,,;
因為這時候還未有植物油的關(guān)系,他選擇是做的面食是前世廣為人知的‘饅頭’,前世他在電視里也曾見人做過幾次,簡單,方便,很是熟悉,腦海中還依稀的殘留著記憶,就暫時決定下來;
之后借到庖房,在里面不斷的加水之中揉出一塊面團來;
{為了防止失敗,他準備先少做一點,還留下了一點作為‘樣本’}
洗了干凈了手,趁著面團發(fā)酵的時間;
又借來一鼎,添上水,削細了竹條,編織起來,他小時候好動,對什么都好奇,可是玩過這個,組成簡易的搭建在上面;
等到時間到了,一個個的放好,蓋上剩下的一層洗干凈,晾干的棉紗;
在距離馬廄遠一定的青石過道之上,騰出一空地,點了火;
這時候的鼎很厚,里面的水非常不容易燒好,鋒烈在原地拿起竹簡,看了起來,靜靜的等待,直到一個小時之后,他快要睡著的時候,饅頭才勉強蒸好:
掀開棉紗,一個個宛如剛出生小孩拳頭大的饅頭蒸好了,跟他前世吃的有點不同,白里泛著麥黃色,聞著倒是挺好的,散發(fā)著一股淡淡麥香味:
忙了一早上,鋒烈腹中早已經(jīng)餓了,再加上已經(jīng)許久未曾吃過饅頭,也不管饅頭‘騰騰’的冒著熱氣,抓起來,就大大的咬了一口;
倏地,鋒烈的眉頭皺了起來,黑色眸子透著復雜神情;‘娘的,甜里帶著一抹淡淡酸味,雖然還是很好吃,但是這是什么鬼?為什么饅頭會酸呢,到底是什么原因,難道是因為他不信神,沒有拜灶神的原因嗎?’
就在鋒烈腦子浮想聯(lián)翩,深深思索著‘饅頭為什么會酸’,這一日人生大事的時候,他不知不覺的卻在被人瞧著。
一位身著藍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正在不遠處疑惑的看著他,目光低下,或是在注視著他手中的饅頭,白白的,圓圓的,看上去似乎還挺軟,沒瞧見鋒烈的手指都陷進去了嗎?
而且看上去是吃食?莫非這是他這個弟子之前所說的‘面食’
“有趣”韓彧無聲的笑了一下,就朝著朝著鋒烈走去:
聽見聲響,鋒烈瞟了一眼老人,他正在思索著怎么消除饅頭的酸呢,就沒有在意,繼續(xù)低著頭,盯著饅頭,一秒鐘過去,十秒鐘過去了,張大嘴又狠狠的咬了一口:
餓了,先吃一口再說;
韓彧看了一眼鋒烈手中的饅頭,道:“帶著淡淡的清香,聞起來倒是不錯,這圓物是你做的,它就是你之前所說的‘面食’?”
聽見詢問,鋒烈這才回過神來,先施了禮,而后道;“恩,不錯,弟子將它稱之為‘饅頭’”
“哦”韓彧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道,然后側(cè)著身子,用手抓起一個溫熱著的饅頭,就轉(zhuǎn)身離開了,渾濁的老眼之中透著幾分精明,他要去確定一下這物是否好吃,大秦的民眾是否能夠接受,若是能之,小麥磨粉,這著實是一件利國利民之大事:
一對師徒之間的交流就是如此的簡單,鋒烈早已經(jīng)習慣了;
就像是一直他不覺得自己的一個多好的人,頂多就是比別人能多一點點堅持而已,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仇和怨是不能混為一談的,這點一定要分清楚;
之前老人讓云月不理他,導致鋒烈‘只能’每日里非常的認真來研究面食,這點就先不說了;
之前鋒烈忙碌的一早上,腹中早已經(jīng)饑腸轆轆,借來的鼎是小鼎,他又要留下樣本,所以只能蒸出來‘三個’饅頭,三個這樣饅頭對于他這種‘習武’之人保持溫飽,都有點勉強;
現(xiàn)在還要被老人拿走一個;
不,這是‘搶’這是赤裸裸的強盜的行為;
所以,鋒烈有點生氣了;
他深深了吸了一口氣,明亮的陽光,黑色眸子升起炙熱的怒火,咬著牙,狠狠注視著老人的身影,怒視之,,;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