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么?滾!”高勝寒見管家直闖軍營,而且?guī)Я艘粋€外人,立刻變得勃然大怒。
“我要是滾了,就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惫芗倚呛堑囟⒅邉俸?p> “找死!”高勝寒想不到,他的管家竟敢如此無禮。
“你最好不要動怒,否則,體內(nèi)的蠱毒會提前爆發(fā)?!币慌缘募t拂冷冷說道。
“蠱毒?”高勝寒略一皺眉,悄然間催動業(yè)力在體內(nèi)運行一周,眉頭上立刻沁出一片汗珠!
“你們……什么時候下的毒手!”他面色慘白,目光中更是潛藏怒火。
“中陽節(jié)酒會上,凡是喝了酒的人,都已經(jīng)中了血腐蠱,它的蠱卵能夠溶解在血液中,直到孵化之前不被察覺?!奔t拂漫不經(jīng)心地道。
“卑鄙!”高勝寒隱約覺察到,這是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從一個月前開始,他就已經(jīng)落入到了對手的圈套。
“你也無需緊張,因為只要歸附了大昶國,蠱毒自然會幫你清除?!奔t拂終于說出了目的。
“你讓我背叛瑯琊國,歸順于你們大昶國?”高勝寒的眼角略有抽搐,叛國投敵,可是滅族的大罪,從此以后,“裂鋒高家”也要背負(fù)著永世罵名!
“不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只有這樣,高家的血脈和祖?zhèn)鳂I(yè)術(shù)裂鋒陣才能傳承下去,否則,你們所有人都要死!”紅拂近乎是威脅的口氣。
“哼,休要唬我,虞州城全力抵抗,就算你們能夠取勝,也要付出血的代價!所以想要不費一兵一卒進入城門,就把解藥給我,解毒后我會自行離開,一萬多眾的戍城大軍也可拱手相讓!”高勝寒咬緊牙關(guān),他為了活命,居然把辛苦建立的軍隊交了出去!
“領(lǐng)主誤會了,我們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占據(jù)虞州城,如果你們肯投降,我保證沒有任何人會死,而且,像領(lǐng)主這樣的高手,必當(dāng)會得到重用,論地位將來肯定比我還高,區(qū)區(qū)一城之主算不得什么?!奔t拂恩威并施,講出了投誠的好處。
高勝寒不屑地道:“哼,憑你們這群人,怎么可能占據(jù)虞州城?最多是殺幾個人,把虞州城內(nèi)的財富搜刮一空,然后逃之夭夭,否則的話,瑯琊國其它地方的大軍很快就會趕來,你們守在城內(nèi)等死?”
紅拂淡然一笑:“你或許不知道,瑯琊國沿海各城,同時都在遭受虞州城相同的命運,各個地方自身難保,根本不會有援兵前來相助?!?p> “什么?”高勝寒聞言一怔,他們居然不是為了一城之財,而是有更加龐大的野心,這是要逐漸吞并瑯琊國,發(fā)動一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
“不錯,大昶國卷土重來,千年之前的大戰(zhàn)將會再現(xiàn),我們要吞并瑯琊,吞并東溟,吞并清明、漢靈、秦武,一統(tǒng)整個東土大陸!”紅拂情緒激昂,雙目中熠熠放光,好像他就是統(tǒng)領(lǐng)天下的圣皇一樣。
“就算我愿意投降,虞州城的民眾也不會如你們所愿,全體投靠大昶國?!备邉俸畬γ褚膺€是相當(dāng)了解,他十分懷疑一個小小的大昶國,真有實力跟東溟諸國對抗。
紅拂似乎相當(dāng)自信:“我剛才說了,中陽節(jié)酒會上,凡是喝過酒的人,全都中了血腐蠱,不想死的話,就只有投降,他們是虞州城的精英,在他們的帶領(lǐng)下,其他人不投降也難,就算有幾個不識時務(wù)的,殺一批就會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這只是你們的想法,現(xiàn)在攻打虞州城的,是游扈部!”高勝寒再次提出質(zhì)疑。
紅拂再一淡笑:“游扈部?哼,一個蠻族部落,他們只想進城燒殺劫掠,卻不知道一旦攻城之后,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到時候要么投降,要么被殺,跟你們的命運完全一樣?!?p> 高勝寒終于陷入漫長的沉默,許久之后才斷然說道:“我要見你的幕后主使?!?p> “當(dāng)然可以!”紅拂滿面紅光,他成功說降了高勝寒,自然會有大筆賞賜。
二人正要離開,他的副官和高天突然闖了進來!
“爹,我們要撤么?”高天驚疑不定地看向高勝寒。
“先暫緩片刻,記住只守不攻,我很快就回來?!备邉俸蚋惫僮鞒鲋甘?。
“那他怎么辦?”高天突然指著莊嵐問道。
高勝寒本想說殺,但突然想到管家似乎還要留著他,就改口說道:“先關(guān)起來。”
紅拂和高勝寒即刻離去,副官也退出執(zhí)行軍令,軍帳中只留下了莊嵐、高天、以及默不作聲的管家,出乎意料的是,千葉貞不知何時進入大帳,就站在管家身旁。
“你們怎么能在這里?出去!”高天對管家和千葉貞斥道。
“啪”的一聲,管家突然出手,在他臉上狠狠摑了一個耳光,把他打得趔趄不已。
“你竟敢打我!”高天咬牙切齒,目光驚怒地盯著管家,他雖然是業(yè)士修為,但畢竟只是家奴,動手打少主是以下欺上,可惜高天并不知道,此時的情況已經(jīng)完全不同。
管家并不理他,示意千葉貞開始審問莊嵐,他似乎對千葉貞更加尊重一些。
“把消息刺探得如此準(zhǔn)確,這份能耐實在不小,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千葉貞緩緩走向莊嵐,目光一如既往地冰冷,但這一次顯然多了一層居高臨下的氣勢。
“你破解了信件?”莊嵐淡然回答,事已至此,再也沒有必要掩飾下去,只不過千葉貞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是親自潛入到敵營中獲取消息,知道這件事的目前只有高勝寒,莊嵐也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選擇投敵賣國,否則絕不會透露半分消息!
“你當(dāng)然清楚,復(fù)原殘片本就不是什么難事,我雖然做不到,但是家兄千葉忍可以。”千葉貞距離莊嵐越來越近,在他的面前站定下來。
“我知道,但可惜白費一場,命運似乎偏向了你們?!鼻f嵐嘆息一聲。
千葉貞露出罕有的一絲淺笑:“實際上你幫了大忙,要不是你把消息帶回來,高勝寒怎么能知難而退,主動選擇撤離?如果他能順利投誠,讓我們不費一兵一卒,那真是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僅憑這一點,你就該得到賞賜!”
“不稀罕你的賞賜,我只是很悲哀,虞州城領(lǐng)主居然貪生怕死,懦弱到不戰(zhàn)而降的地步!”莊嵐再次仰天長嘆。
“是什么消息,居然讓我爹不戰(zhàn)而退,甚至倒戈投降!”高天似乎聽出了什么,目瞪口呆地問道。
“哼,是一個讓你爹不堪承受的力量,盡管他費盡心機,故意讓我看到一些虛假的部署,但這有什么用呢?到頭來,他的生死還不是掌握在我們手中!”千葉貞瞥了一眼高天。
“你……居然知道我們在利用你!”高天滿臉震驚地道。
“我雖然不懂兵法,但有人告訴我一件事,凡是我看見過的兵陣,在我離開后都會重新部署。”千葉貞似乎很不屑跟他說話,目光一直緊盯莊嵐。
“誰這么大膽?”高天惱怒不已。
“我!”管家猛然出聲,把高天嚇得后退半步,剛才那記耳光現(xiàn)在還在隱隱作痛。
以管家的身份,很容易監(jiān)視到一些細(xì)節(jié),只可惜高氏父子根本想不到,他們的管家是奸細(xì)。
千葉貞不再理他,目光專注地看著莊嵐,身體更是幾乎貼在了他的跟前!
“別離我這么近,我很緊張!”莊嵐的確很緊張,因為他突然想起在黃家的那一幕,千葉貞雖然背對著他,然而沐浴時全身一絲不掛,那副場景簡直歷歷在目!
“緊張的話,那就不要動!”千葉貞抓起他的手,摘下了他的袖袋!
莊嵐當(dāng)然不敢動,他可不想跟高天一樣,挨業(yè)士修為的管家一巴掌。
“嗯?星鋒筆哪去了?”千葉貞已經(jīng)打開袖袋,卻沒有發(fā)現(xiàn)她想要的東西。
“噢,很不巧,我把它送人了?!鼻f嵐故作遺憾,他早就猜得到,管家之所以不殺他,就是千葉貞的授意,除了星鋒筆,沒有任何理由能讓他活下去了。
“哼,那么珍貴的業(yè)寶,你竟把它送人?”千葉貞根本不信,而在她取走袖袋之前,莊嵐早就施展司空手,把重要的物品提前取出,藏在了袖袍內(nèi)側(cè),這是盜賊的特有業(yè)裝,外表看起來十分普通,但內(nèi)部別有玄機。
“沒辦法,我這個人朋友多,而且都是貪財?shù)呐笥?,任何好東西都留不住,大不了我再給你要回來,雖然有些丟臉面,但跟性命比起來,也就不算什么了?!鼻f嵐訕笑著回答。
“星鋒筆可以不要,我留著你不死,還有更重要的事……”千葉貞不知為何突然停下話頭,目光在袖袋內(nèi)略一停頓,從中取出了她的瀛汐硯!
除了幾樣重要的東西,例如黃勢的額帶、韓瑜贈送的瑯琊頌殘卷、以及所有酒酪,其它物品都被留在了袖袋內(nèi),包括這只瀛汐硯,還有幾大壇靈酒,因為酒壇藏在身上實在不容易,每個人袖袋里存放幾壇酒也并不奇怪。
“這是閣下的靈硯,當(dāng)初真不該據(jù)為己有,你收回吧。”莊嵐似乎是討好的語氣,現(xiàn)在是死是活,全憑對方心情,一塊瀛汐硯如果能讓她心悅,對保住性命自然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