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路上
“是不關(guān)你的事！”
盡管劉亮覺得自己并沒有表現(xiàn)出許多諷刺的意思，但文昊還是覺得被看了笑話，不是猜出了劉亮的深意，而是因為他興沖沖地拉劉亮來看李小艾的改變，結(jié)果卻只得了看似糊弄的回答，惱羞成怒了。
也有因李小艾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而惱怒，屬于他的東西，突然有一天不再屬于他了，轉(zhuǎn)變的突然且不能接受。
文昊不知道李小艾的轉(zhuǎn)變從何而來，但什么看書多了的鬼話他絕不會相信的，這一瞬間他想了許多猜測，甚至覺得李小艾是不是真的與李少龍在一起了，隨即又自我否定，即便她真的跟李少龍在一起了，也不可能有這么大的改變。況且，李少龍能看上她那樣的？
文昊嘲諷，嘲諷不了李小艾，只能對著劉亮發(fā)脾氣。
諷刺的是，他所有的惱怒全歸咎于自我矛盾，與劉亮并無太大關(guān)系，卻因為一些不可言說的原因，劉亮不能不受。
“難道關(guān)你的事？”劉亮真想將這句話甩到文昊臉上，讓文昊認清他與李小艾的關(guān)系并沒有多親近，拋開感情來看，他們甚至沒說過幾句話。
可劉亮不能，他知道一旦說了這話，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就有了裂縫，再難愈合。
可要裝作無所謂？劉亮做不到，于是，只能沉默。
抱怨的話出口的瞬間，文昊有些后悔，他知道自己在遷怒，他知道自己氣的是李小艾，那個他忽略了許久，從沒放過心上的女孩，或許曾經(jīng)試圖放在心上過，但在聽到李少龍有可能喜歡她的時候便果斷地，退縮了……
他承認，當(dāng)時的李小艾讓他沒有足夠的“耐心”去忍受這樣一個女朋友，他并沒有那么喜歡她，甚至喜歡也談不上，一切不過是眾口鑠金，他連喜歡人的權(quán)利都險些被剝奪。
幸好及時看清，可惜，當(dāng)時沒有看清的是王詩悅。
眉頭的褶皺一閃而過，提起王詩悅，真不是一個讓人開心的起來的人，現(xiàn)在看來，李小艾倒比她好，起碼沒有糾纏不休，更沒有瘋狂折磨，“難道這才是自己突然對李小艾感興趣的原因？”文昊被腦中的猜測嚇一跳，隨即有頭否定，“怎么可能，她變了，只是不愿意告訴我們”
顯然，承認李小艾不愿告訴他轉(zhuǎn)變的原因比承認自己對李小艾感興趣更容易讓文昊接受。
“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更何況李小艾？”
文昊搖頭，將李小艾的身影從腦中揮去，劉亮從剛才就一言不發(fā)，他是在生氣嗎？文昊又一次皺眉，“我剛才說什么了？”“哦，我說了不關(guān)他的事，他是因為這句話生氣嗎？”
愧疚一閃而過，道歉的話卻不是張嘴就來，文昊眼神閃了閃，終究沒有開口，兩人相顧無言，熱鬧而來，敗興而歸。
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分手的岔路上，李小艾一直站在原定，靜靜地注視著文昊，看著他漸行漸遠，身影由清晰到模糊，直到，再看不見……
“哎……”
一聲悵然，一聲嘆息，你的樣子，還是那樣，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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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幽寂的山洞，偶爾有水的滴答跳躍，文昊順手一摸，濕的，黏黏的，他覺得應(yīng)該還有一股刺鼻的腥味，可惜什么都聞不到。整個人頭重腳輕，躺著是不是好點？
文昊想著，便突然意識到自己是飄著的，不是懸空，仿佛是河流，自己在河流上上飄蕩！
可是，山洞里怎么會有河流??？文昊伸手，粘稠感如期而至，卻突然多了股窒息感。
“到底怎么回事？”文昊大喊，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喊過了，雖然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前方人影綽綽，“他們在干嘛？”文昊覺得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了。
應(yīng)該是有光，有光才能看清。
看清了，是一群野獸在搏斗，不，不是野獸，是獸人！天吶！文昊屏息，靈巧的翻身躲避，卻沒有濺起半點水花“他們在干嘛？”
“打架啊”
有人！是誰？為什么剛才沒發(fā)現(xiàn)，他是在自己旁邊嗎？他會攻擊自己嗎？文昊環(huán)顧自身，依舊是人類的軀體，沒有多出一雙毛茸茸的耳朵，更沒有多出長長的尾巴。
“還好……”
“好什么？”近在咫尺的聲音仿佛吹在耳邊的溫?zé)釟庀?，讓文昊整個人都僵硬，至少脖子轉(zhuǎn)動的速度比磨損的機器還不如，“李小艾！”
文昊用盡全身力氣吼出，確保自己是真的吼出了，“你怎么在這里？”
“我不在這里在哪里？”對面的“李小艾”清晰了一刻的面容又開始模糊，文昊隱約中還看見一條長長的尾巴，“你在這里哦，我走啦”
“哎等等！”
文昊終于清晰的聽到自己聲音，抬頭卻見“李小艾”已經(jīng)加入前方那慘烈的戰(zhàn)斗，旁邊，一只血盆大口，在他轉(zhuǎn)頭的瞬間將他撲倒。
“?。。?！”
文昊猛然坐起，被子從身上滑落，窗外的冷風(fēng)伴著月光，將他額頭的汗珠襯的璀璨，猛烈地喘息，按在胸口的手，也不能讓他的痛苦減弱分毫。
“靠！這什么夢啊！”心有余悸地吐了口氣，文昊罵罵咧咧，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又會夢見李小艾，為什么會有這么莫名其妙的夢。
“比上次更離譜”煩躁地踢了腳被子，文昊抓過鬧鐘，“又是五點！”
將自己甩回床上，引得木板發(fā)出不堪負重的咯吱咯吱，文昊蒙頭抱怨，“睡覺，睡覺”“不睡覺干嘛啊，難道又要早早去學(xué)校，人家也不一定每天都早去啊”
“靠，我在說什么！睡覺！”自言自語的文昊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時候，恨不得給自己一拳，好終止這無聊念頭。
再一次將自己甩回床上，“一定是因為做了奇怪的夢，一定是”文昊自我安慰，卻忘了有這么一句話：“夢，不過是人類的潛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