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滸世界?
柳卉欣雖說從小無依無靠的在孤兒院長大,算是成長在社會底層,可終歸是生活在現(xiàn)代法治社會,哪里見過這般無法無天,囂張跋扈之事?耳聽得那龜奴一聲聲慘叫,看著那四處飛濺的血滴,柳卉欣只覺得震撼無比。
雖然自身剛剛經(jīng)歷了前所未有的變故,柳卉欣還是被那邊的毆打吸引了全副注意力,駐足回身站在那里靜靜的觀瞧。那龜奴先前曾與她打招呼,當時雖然恍若未聞,其實只是心情激蕩不欲理會罷了。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跟著自己,但柳卉欣還是直覺此事多半跟自己有些關系。
柳卉欣正猶豫要不要過去試著救人,卻不知從哪里走過來一名青衣小帽的少年。待柳卉欣發(fā)現(xiàn)時,那少年已湊到她身旁約一尺處,注意到她目光掃來,少年施禮問道:“公子!現(xiàn)在回府么?小的這便去高衙內(nèi)那邊知會一聲。”
從小到大柳卉欣還沒讓男子如此接近過,連著退了兩步,與少年拉開到一米的安全距離才悄悄舒了口氣。
“高衙內(nèi)???”柳卉欣喃喃的重復道,這稱呼實在是如雷貫耳。
念頭剛轉(zhuǎn)到這里,一段記憶突然躍入腦海:高衙內(nèi),名喚高強,太尉高俅養(yǎng)子。不學無術(shù),貪花好色,人稱“花花太歲”,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是身體原主人的記憶?想來多半是如此了,這樣倒也好,總不至于在這陌生的古代兩眼一抹黑。
“呸呸呸!好什么好!我不要變男人!我要回去??!嗚嗚嗚!賊老天!”柳卉欣心中不住的咒罵著惡趣味的賊老天,但顯然“賊老天”并沒有聽見,或者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聽而不聞,眼前的景物沒有絲毫改變,半點沒有送她回去的意思。
煩躁了一會兒,柳卉欣不禁又擔心起來:“觀其友知其人,最好的朋友是高衙內(nèi),這個“我”恐怕也不會是什么好人吧???”
還好,順著柳卉欣的思維,原主的記憶開始不斷“復蘇”:“我”是當今皇上第四子,姓趙,單名“楫”,幼年便被冊封為“荊王”,今年十八歲(虛歲)。
這位荊王趙楫倒是沒什么劣跡,只不過好武成癡,到禁軍中尋訪武師教頭時機緣巧合才認識了當時在禁軍當差的高強。
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趙楫雖貴為皇子,卻實在沒有什么知心朋友。高強自幼混跡市井,知情識趣,又巴結(jié)得緊,很快便被趙楫引為知己。再后來高強拜在太尉高俅膝下作了螟蛉義子,身份比從前大為提高,兩人間的來往又多了些。
“皇上姓趙,太尉姓高,還有高衙內(nèi),那么現(xiàn)在是北宋?”
作為一名理科生,柳卉欣的歷史水平并不高。身為一名孤兒的她很早就明白,自己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就是念書。
因此,對成績的追求幾乎是柳卉欣從小到大生活的全部,助學金、獎學金、學費全免……作為一名沒有家庭經(jīng)濟支持的孤兒,必須要拿到這些,才能勉強維持她繼續(xù)求學的花費。
柳卉欣很努力,也確實做到了最好,即使是在高手云集的英德中學,她的成績也一直以絕對優(yōu)勢保持第一,從未被人超越過。
可要保持這樣的成績,柳卉欣根本無暇看什么閑書。別說流行的網(wǎng)絡小說,便是四大名著她也全都沒有看過,所知的一鱗半爪不過是語文課本中節(jié)選的那些片段而已。
什么?既然是孤兒,既然這么窮,怎么會有錢去地攤上買假古董?
那是因為初中畢業(yè)的時候,柳卉欣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陌生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威嚴的男聲,告訴她已經(jīng)為她在全國最好的英德中學報了名。
從那以后,柳卉欣的賬戶中每個月都會有五千元的“月例”進賬,再加上比公立學校豐厚得多的獎學金,高中的柳卉欣在經(jīng)濟上自然便寬裕起來。
順帶一提,那威嚴的男聲并沒有提及自己的身份及與柳卉欣的關系。柳卉欣猜測,那或許是她的父親。但迫于對方言語中的氣勢,或許還有心中隱隱的自卑,她一直將這個疑惑藏在心中,沒敢問出口。
閑話少敘,回到北宋現(xiàn)場。
總之歷史知識十分糟糕以及并未看過《水滸傳》的柳卉欣,完全無法從原主記憶中的“政和八年”這個年份判斷自己到底處在北宋的哪個時期,只能大概從“高衙內(nèi)”等線索推斷應當是接近《水滸傳》故事發(fā)生的年代。
然而,她根本就不知道《水滸傳》的故事究竟發(fā)生在哪個年代……
所以,對于未來,柳卉欣完全一頭霧水,半點兒沒有其他穿越者的先知先覺。
柳卉欣呆呆站在那里“調(diào)閱”原主記憶,以及躊躇著要不要跟“好友”高衙內(nèi)為那龜奴求情。正在她猶豫的功夫,那邊高強已經(jīng)處理完了龜奴的事情。
高強的善后處理十分干脆,直接扔給那龜奴大把銀錢,囂張的道:“以后沒錢用了盡管再來惹爺,傷藥錢管夠!爺保證不打死你!”
聽得這話,龜奴渾身一顫,險些又一頭栽倒。被你撞一下,就給打掉了半條命,誰還敢再來一次?
龜奴最終得到了比他期望中更多的錢鈔,只是這方式未免過于痛苦和驚心動魄了些。恐怕經(jīng)此一事,他今后很長時間內(nèi)都將喪失掉快步疾奔的能力了。
面對柳卉欣或者說“趙楫”,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高衙內(nèi)立馬變成了笑面彌勒佛。只見他快步走來,未語先笑,拱手施禮道:“教訓個不開眼的狗才,倒讓四公子見笑了!
四哥兒怎么走得如此匆忙?可是小弟招待不周么?”
原來高強這么急匆匆跑出來,卻是因為聽到龜奴向柳卉欣問安,知她要走追出來送別的。說著高強驅(qū)前俯身,便要下拜行大禮。
柳卉欣長這么大還沒被人磕過頭呢,全然不知該當如何應對,好在原主趙楫對付這種花槍早已駕輕就熟。她身子條件反射般一側(cè),不受高強的大禮,同時右腳微抬作勢欲踢,笑罵道:“你個瘦猴,西瓜大的字識不得一籮筐,偏愛裝書生搞那繁文縟節(jié)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