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墨并沒有走遠(yuǎn),而是在他們看不到的情況下,來到了原腸動物的中心。
“這就是畢宿五嗎?”漢墨看著他身前體型巨大的畢宿五,完全看不出它有多強的戰(zhàn)斗力。巨龜一樣的身體,還有一個如同蛇頸龍一樣的頭部。
對于他這個大型的移動錵鋼塊,周圍低級別的原腸動物都不敢靠近。
漢墨看到向巨錘一樣砸來的頭顱,一拳砸了過去。巨大的力量直接轟碎了畢宿五的頭部,可是它很快就開始再生。
“不死之身嗎?”漢墨看到之后,“階段四也會有這種能力,真是神奇。”
他為什么要到原腸動物大軍里來,他不知道。在遇到蓮太郎之前,他是想干脆搶走所有的被詛咒之子,把所有的促進(jìn)者打傷,任由原腸動物攻進(jìn)東京地區(qū)。
在看到那個怕生的女孩后,他那個毀滅東京的念頭得到動搖。連那樣的女孩,都選擇來和原腸動物戰(zhàn)斗,保護(hù)東京。他想不懂,為什么。
他很想去問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漢墨回過神,看到向他噴射過來的白色液體,后退幾步躲開,“真惡心?!卞k鋼侵蝕液,原腸動物體內(nèi)產(chǎn)生的專門對付錵鋼的腐蝕性液體。
周圍的原腸動物將他圍了起來,在畢宿五的控制下朝他進(jìn)攻。
漢墨連躲避都沒有,直接揮劍斬出一道道劍風(fēng),將原腸動物斬碎。
不知道是上天在憐憫他還是在嘲笑他。在他悲痛欲絕的時候,他緩慢提升的力量忽然開始飛快增加。留下那些高等級的原腸動物沒有動,漢墨在清掉周圍的低級原腸動物后就離開了。
他并沒有回到外圍區(qū),而是重新回到了民警與原腸動物戰(zhàn)斗的戰(zhàn)場。
“可悲的抵抗?!睗h墨看到有些人流著眼淚,一邊求饒一邊后退。有相當(dāng)一部分的人,戰(zhàn)斗力都很弱小,而且心態(tài)并不好,他們能贏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他找了個地方,把鎧甲卸下藏好,只留下一身便服,就走向戰(zhàn)場,在路過一個民警的尸體時,他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步槍,撕下一塊布遮住他的臉。
沒有使用他那超人般的身體能力,只是單純的使用槍械,像普通人一樣擊殺原腸動物。他冷靜地面對撲面而來的原腸動物,用手中的槍精準(zhǔn)地射殺它們。當(dāng)子彈沒了,他就把武器丟掉,撿起其它掉落在地上的槍械。
一夜過去,原腸動物在畢宿五的控制下撤退。
漢墨丟下槍,隨便找了個能依靠的地方坐下。他漠然地看著別人將戰(zhàn)死者的尸體送走,在一些民警的保護(hù)下,一個個醫(yī)療兵走過來,將傷者送到臨時設(shè)立的野戰(zhàn)醫(yī)院。
“沒事吧?”一個護(hù)士朝漢墨跑了過來,看到漢墨滿身的鮮血關(guān)心地說道。
漢墨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他注意到,那些護(hù)士對待促進(jìn)者和對待被詛咒之子的態(tài)度是一樣的。
“你,不討厭她們嗎?”
護(hù)士愣了一下,隨后苦澀地說道:“為什么要討厭,如果不是她們拼死的保護(hù),我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只原腸動物的口中了。只是,有很多人都刻意忽略了這個事實,一味地討厭她們。”
“如果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那么就不會有這么多悲劇發(fā)生。”漢墨慢慢站起身體,跟隨他們一起前往了野戰(zhàn)醫(yī)院。
“他們也過來了嗎……”漢墨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他看到了蓮太郎他們,還有室戶董。
醫(yī)院里到處是傷員,嚴(yán)重的已經(jīng)截肢,或是瀕死。漢墨沒有住的地方,所以只能和他們一樣,在這里待著。
武器彈藥的補給都有,并且有食物提供,都是免費的。
在蓮太郎他們都離開之后,漢墨摘下面巾,和其他人一樣,在沉默中進(jìn)食。沒有人覺得會有贏的希望,但到現(xiàn)在,也沒有人選擇逃跑。
怕死的人早就死在剛剛的戰(zhàn)斗中,剩下的人,實力和心性都比一般的民警強。
原腸動物和民警的數(shù)量差距越來越大。還有那名為光之槍的攻擊,超遠(yuǎn)距離的射擊讓所有的空中支援無效,在這里有一半的人被光之槍射中,打成重傷。
他這衣服上的血跡,有相當(dāng)一部分是旁邊的人被光之槍擊中,血液飛濺導(dǎo)致的。
到了早晨,漢墨拿走了一把步槍,一把手槍和若干彈匣,走到戰(zhàn)場。
這是第二次戰(zhàn)斗,不過他依舊不打算使用自己的力量加入戰(zhàn)局。哪怕他看到了如此多的死亡,他也不打算用自己的力量,他還沒有找到自己要的那個答案。
原腸動物大軍撲面而來,所有的民警都在各自的隊長的命令下,同時發(fā)動攻擊。
漢墨混在人群里,如昨天的戰(zhàn)斗一樣,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是幾個人抱團(tuán)在一起,有各自的隊伍。如果說這場戰(zhàn)斗有希望,那么希望應(yīng)該就在蓮太郎他們身上。除了軍團(tuán)長外,他們是這里最強的一批人。
只是,這里沒有蓮太郎。
“喂,你的隊友呢?”
漢墨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能發(fā)射蜘蛛絲的起始者,是先去蓮太郎隊員的人。她利用蜘蛛絲將漢墨前方的原腸動物攔住,分擔(dān)了他一次面對的敵人數(shù)量。
或許是看到漢墨是在孤軍奮戰(zhàn),天童木更等人都趕到他這邊,幫他一起抵御這邊的原腸動物。有了他們的加入,漢墨感覺輕松了許多。
他們并非刻意過來幫忙,而是因為這邊只有他一個人防守。
天童木更警惕地看著他,這里有十多只原腸動物,在地上還能看到人的血跡,有些還是在他后面。為什么他一個人能活到現(xiàn)在?這太奇怪了。無論是槍法還是武器,都是很一般,連起始者也沒有,他不應(yīng)該活到現(xiàn)在。
對于他們的到來也毫不在意,自顧自地在那里更換子彈,哪怕距離原腸動物只有三米也沒有緊張,好像無所謂一樣。
在幾人的合力下,這里的原腸動物很快就被清理完畢。
漢墨站到小山坡上,除了這里,其他地方的戰(zhàn)況都不容樂觀。平均擊殺一頭原腸動物需要十三分鐘,遇到再生等級低的還好,遇到那些對錵抗性較高,自身再生能力又強的,幾乎要打二十分鐘。
尤其是其中的階段三和階段四,體形巨大,破壞力強。
“嗯?”漢墨低頭看了一下地面,剛剛地面似乎陷下去了一點。
“快跑!”片桐玉樹朝漢墨大喊道,他看到漢墨所在的地面在快速下降。
漢墨低頭看去,看到一張巨大的嘴巴出現(xiàn)在他下方。
殘破的地面忽然塌陷,漢墨的身體往原腸動物那滿是利齒的嘴里掉去。
“要被吃了嗎……”
就在他往下墜落的時候,一只幼小的手抓住了他,把他甩了出來。在漢墨驚愕的眼神中,那個叫做布施翠的女孩代替他掉了進(jìn)去。大嘴合上,帶著她潛入地底。
“翠!”薙澤彰磨怒吼一聲,縱身跳下隧道。
漢墨的身體摔在地上,他爬起身,走到隧道口,向下看去,正好看到薙澤彰磨抱著布施翠跳出來。她身上沾滿了紫色的液體,在她的手臂上,還有一個血淋淋的咬痕。
薙澤彰磨對天童木更說了幾句話,連忙抱著布施翠離開了這里。其余幾人擔(dān)憂地目送他們離開,之后加快速度消滅原腸動物。
“有必要嗎,為了一個陌生人?!睗h墨自言自語,為了救人而讓自己陷入危險,這種行為很愚蠢。他是為了什么去救人?憐憫?同情?都不是。那她又是為了什么去救他,善良嗎?
無數(shù)的光束從天空落下,那是光之槍。
“彰磨哥!”天童木更驚恐地大喊,有幾道光之槍正朝著薙澤彰磨落下。在他們的注視下,光之槍無情的落下,掀起大量的塵土。
“我沒事?!彼S澤彰磨抱著布施翠從塵土中走出,他心里充滿疑惑,剛剛他沒能躲開光之槍,可是一個人突然出現(xiàn)幫他擋下了攻擊,“到底是誰……”
漢墨甩了一下手,拿起槍繼續(xù)戰(zhàn)斗,一直等到轟炸機的出現(xiàn),戰(zhàn)斗才暫時進(jìn)入休息階段。
在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漢墨潛入了蓮太郎隊伍的房屋,他輕輕地打開房門,看到了那個正靜靜躺著的女孩,“找到了?!?p> 布施翠感覺到有人進(jìn)來,轉(zhuǎn)過頭看向這邊,對他笑了一下。
“你不怕嗎?”漢墨扯下面巾,慢慢做過去,“一般,像我這樣突然闖進(jìn)房間的人,都是壞人吧?!?p> “不怕……”布施翠輕輕地?fù)u頭,“你的味道告訴我,你沒有惡意。”即使他的身上,有著濃郁的血腥味。
“你的身體……”
“身體里面還有殘留的神經(jīng)毒素,暫時動不了?!辈际┐浣忉尳o漢墨聽,“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叫漢墨,這是全名?!睗h墨感覺她的身體有些不正常的地方,聯(lián)想到薙澤彰磨他們陰沉的表情,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不好的事實。他聽到外面?zhèn)鱽磔p響,于是對布施翠說道:“我先走了,等一下再來看你。”
避開進(jìn)來的人,漢墨就立即走到了先前藏鎧甲的地方,把鎧甲帶上,領(lǐng)著劍走了回去。
他看到布施翠拿著一把槍,從后門艱難地走出房子,看到提著劍走過來的漢墨。
“漢墨先生?!辈际┐淇吹剿种械膭?,微笑著朝漢墨打了一個招呼,笑容有些凄涼。
“跟我來吧?!睗h墨停下腳步,看到她手中的槍,“你體內(nèi)的侵蝕率已經(jīng)超過極限,不處理會很麻煩。”
“我知道了……”
兩人在無聲中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布施翠站到樹下,輕聲說道:“漢墨先生,事情結(jié)束了,能請你將我的尸體送回去嗎?”
“……”漢墨愣住,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如果他們關(guān)心你的話,會自己來找你的?!?p> 沒有意外的話,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布施翠離開了。
“我要動手了?!睗h墨舉起劍,眼神冰冷地對布施翠說道,“再不處理的話,你就會開始原腸動物化了?!?p> “請動手吧?!辈际┐湔鎿吹卣f道,至少不是她的朋友動手,也不會讓他們感到痛苦。
……
“翠!”蓮太郎大聲喊道,為什么他沒有早點想到,布施翠根本不是去洗手間。天童木更幾人都分散開,在尋找布施翠。
“這是……血腥味!”他回頭看去,恍惚間看到一個人提著劍快速離開,從劍刃上飛濺出的血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不是真的……”
他趕緊向前跑去,看到薙澤彰磨和他一樣往那里跑去,薙澤彰磨忽然停了下了。
蓮太郎放慢腳步,他又一次聞到了血腥味,比剛剛的更加明顯。他走過去,不敢置信地看著那里。
布施翠靠坐在樹上,胸前有些一個拳頭大的窟窿,她的衣服被血染紅,血從她微笑著的嘴角緩緩流下,滴落在衣服上。
蓮太郎跪坐到地上,呆呆地看著她,“為什么……”
“蓮太郎。”薙澤彰磨忽然開口,按住蓮太郎。
“彰磨哥?”蓮太郎悲傷地轉(zhuǎn)過頭,看到薙澤彰磨凝重的眼神。
一個輕柔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打散了他們內(nèi)心的悲痛。
“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