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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深處

第三章 第四節(jié)

大山深處 韓紹敏 3535 2023-02-21 16:19:04

  “天驕,你要緊么?能上來嗎?”

  聽得天驕在下面呻吟了一聲,說:“我受傷了。哎呀,好疼!”陳心宇心頭大急,不及細想,順著洞壁就溜了下去。

  腳踩著了實地,陳心宇用胳膊揮了揮,洞底看來挺大的。

  “我在這兒!”一線淡弱的綠光從黑暗中射過來,天驕低低地叫他。陳心宇尋聲摸了過去,天驕坐在地上,斜靠著洞壁,手里捏著鋼筆手電。

  “哪兒受傷了?”陳心宇從她手上拿過手電,在她身上搜照著,急急地問,“疼得厲害嗎?”

  “我的右腿跌傷了?!碧祢溡а雷鹕恚匕蜒澩染砹似饋?,膝蓋處已腫得好大,在瑩綠的電光下,光潔細白的膚色有些發(fā)青。

  “可能是關節(jié)錯位了。你別動,三爺教過我一些治跌打扭傷的方法,我給你按揉一下。”

  他把她的腿擺正,稍微彎起,雙手拇指按在膝蓋骨前側,中指緊扣內側“環(huán)跳”穴,手上緩緩加緊,由輕到重。

  天驕小聲哼了起來,只覺得膝蓋處鉆心的疼,她終于忍不住叫了起來:“你輕一些不行么?這條腿好像都不是我的了!”

  陳心宇滿是歉意地看著她,小心地說:“這是活動一下血氣,一會兒就不會太疼了?!?p>  慢慢地疼楚減輕了,膝蓋處恢復了一些感覺,一股細細的熱流從那兒涌出,順著血管,流向大腿,緩緩地襲遍了全身,產生出一種說不出的舒爽。天驕禁不住輕輕呻吟了一下,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念頭。她抬眼看了看正在專心治療的陳心宇,借著淡弱的手電光,她看到他的額頭上沁出一層密密的的汗珠。天驕把手伸進口袋,掏出濕巾,輕輕替他拭了拭。陳心宇抬起頭,感激地沖她一笑,“多謝啦!”天驕瞪了他一眼,佯嗔道:“我還沒謝你,你倒先謝起我來啦!”

  靑腫雖然一時還難以消下去,但疼痛卻沒有剛才那么厲害了,看來關節(jié)是復位了。天驕動了一下腿,說:“好多了,不太疼了。你歇會吧!”

  陳心宇坐下來,喘了喘氣,說:“剛才把我嚇壞了,真擔心你出了啥事呢?!焙诎抵刑祢溎乜粗?,突然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柔聲說道:“心宇,你真好!”

  陳心宇心中“嗵”地一跳,一下子就要縮回手,想了想,卻沒有縮。他笑了一下,說:“客氣什么,咱們老同學嘛!”

  天驕沉默了一會,又突然說:“這兒有點潮,咱們找個干的地方吧!”陳心宇連忙站了起來,攙住她的胳膊,說:“我扶你起來吧?”天驕哼了一聲,拉住他的手不放,說:“我站不起來,你把我抱上走!”

  天驕緊盯著陳心宇的臉,見他遲疑了一下,咬了一下唇,終于彎腰輕輕地抱起了她。她伸出右手摟住陳心宇的脖子,把頭靠在他的胸前,說:“我拿手電給你開路!”

  彎彎曲曲地走過一段窄窄的過道,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大室。天驕四下里照了照,右邊有幾方石案,還有一尊石像,似乎是供奉著誰。左邊卻是一大堆白骨,還有銹跡斑斑的殘刀破槍斷劍。

  “這是個墓室!”天驕輕叫了一聲,“那么多白骨?!?p>  “害怕嗎?”陳心宇用力抱了抱她。

  “和你在一起就不怕!”天驕轉過臉,用鼻尖輕輕地蹭了蹭他的胸前,“一個人……有點怕!”

  陳心宇把她輕輕地放到石案上,說:“有火柴嗎?那供案上好像有盞油燈,咱們把它點著吧!”天驕扭了一下身,說:“我要自己點,不然你也找不見火柴?!标愋挠钪缓冒阉У綗羟?,天驕倒轉手電,在尾部一拔,取下一節(jié),又按了一下,尾部便噴出一股火苗來。那盞燈灰塵積了老厚一層,但油還有不少。油燈一點燃,墓室登時亮堂了許多。

  陳心宇抱著天驕回到石案。這方石案一米多寬,三米多長,表面光滑細膩,實在是一塊好石。陳心宇笑著說:“咱們好像到了終南山下的活死人墓了!”

  天驕嫵媚地一笑,眼中閃過調皮的光波,說:“宇兒,那你叫我什么呢?”陳心宇輕笑了一下,說:“不要胡扯,我是有姑姑的,就是清兒的媽媽。不過,呀,真的,你有些地方也和我姑姑很象的!”

  提起清兒,天驕嘟了嘟嘴,她搡了搡陳心宇,“你就叫我一聲‘姑姑’嘛,又不當真。你確實很像楊過,我也想體驗一下小龍女當時的心情。你快點嘛!”

  陳心宇搖搖頭:“小龍女比楊過要大,你比我要小嘛!”

  天驕搖著他的胳膊:“那有什么要緊的。你叫我一聲‘姑姑’,我叫你——”她咬了一下唇,“我叫你一聲‘哥哥’,行么?”

  陳心宇看了她一下,仍不答應:“你本來就比我小嘛!”他看著她,說:“你說啥不行,干嗎非要我叫你‘姑姑‘呢?”

  “我想聽嘛!”天驕不依地晃著他的手,“我一會兒也叫你一聲‘叔叔’,這下抵平了吧?你快點嘛!”

  陳心宇嘆了一口氣,低下身,在她耳邊輕輕地叫了聲“姑姑!”

  天驕脆聲“咯咯咯”地笑了,花枝亂顫,她雙手摟住陳心宇的脖頸,一下子把他拉到自己臉前,小唇在他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柔聲說道:“阿宇,你好乖!”

  陳心宇幾乎全身壓在天驕溫軟如玉的軀體上,那醉滿紅暈,艷若桃花的俏臉就在他觸唇可及的地方,如蘭的氣息更使他有些把持不住,他心頭亂跳,不禁氣喘起來,低聲說道:“天驕,快放手!再不,我就,我就要干錯事了!”

  天驕雙手松了松,卻沒有放開,她深深地望著他,輕嘆了一口氣,說:“你果然很有定力!”

  陳心宇低頭喘了一口氣,靜了一下心,方才那股熱火熄了許多。他俯下身,撫摸著天驕的秀發(fā),低低說道:“對不起,我只是想對你負責,因為你那么信任我,和我一起進入大山深處。”天驕收緊胳膊,將陳心宇的頭埋在自己的臉側,手指插進他濃密的黑發(fā),“我知道!進山第一天那個晚上,你在床邊站了那么長時間,我都始終清醒著。阿宇,你是一個好男孩!”她的臉摩挲著他的鬢角,“在學校的時候怎么就沒有感覺到呢?這幾天才發(fā)現(xiàn)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你了!”

  “可是……可是我一想起那幾天你撇下我一個人不管,我還是有點恨你。哼!”天驕氣哼哼地撇撇嘴,突然一縮腿,天足一伸,踹在陳心宇前胸,“踹死你!”

  陳心宇猝不及防,一下子從石案上跌了下去,正碰在案跟前的石蒲團上,疼得他“哎喲”一聲,卻聽天驕驚喜地叫道:“呀,快看,石像動了?!标愋挠罘鹕?,見石像果然向后移了一些,底座處出現(xiàn)了一道縫隙。天驕跳起身來,照著石像頭部就是一腳,想教它移得更大些。石像動了動,卻突然從縫隙中射出一道白光來,天驕不及躲閃,“噹”的一聲,正擊在腰部,腰間軟劍應聲而斷。天驕尖叫一聲,跌在陳心宇懷里。陳心宇也是大吃了一驚,一把抱緊了她。那物事彈落在地上,蛇一般地顫抖著。

  兩人驚魂未定,移過油燈細細觀看,那東西停止抖動,卻原來竟是一把軟劍。天驕撿起細瞧,只見劍身正中刻著“騰蛟”二字,整個劍體堅韌冰冷,寒光四射,宛如磨礪新出。

  陳心宇說道:“記得明末有位大將叫何騰蛟,有一柄‘騰蛟’寶劍,難道這石像會是何騰蛟?”

  天驕端起油燈,小心翼翼地細看了一遍石像,搖搖頭說:“這個石像方頭大耳,虎背熊腰,滿臉絡腮胡子。我看過《明英烈》,這石像挺像上面描寫的陳友諒。”

  陳心宇說:“這更有可能呀!”

  天驕沖他笑了笑,說:“要真是這樣,那可實在是對不住了,我剛才踢了他老人家一腳。雖然他老人家惱了,把我嚇個半死,卻又送給我一把寶劍,看來還是我理虧。陳心宇,要不要給你先祖陪個罪呀?”

  回想方才之事,陳心宇仍是心有余悸,卻見她若無其事,談笑風生,便嘆了一口氣,說:“隨你的便吧!”

  天驕跪在石蒲團上,臉兒莊重,朗聲說道:“陳友諒老人家,實在對不起,剛才不識龍顏,多有冒犯,敬請原諒。感謝賜劍之恩,并代表不知是您的第幾代孫子陳心宇向您老人家叩首!”說完,雙手抱拳著地,還真的磕起頭來。陳心宇聽她亂七八糟地說著,又見她一本正經的動作,不禁有些好笑。

  就在這當兒,只見石像又慢慢后移,縫隙漸大,“啪”的一聲,從里面竟彈出一個小鐵盒來。陳心宇拿在手中,翻轉細看,竟與在“秋之谷”的鷹洞里撿到的鐵盒極為相似。

  天驕一躍而起,喜形于色,得意地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看看,他老人家又贈給我好東西了,看來他老人家是喜歡孝子賢孫的啦。你過來也磕上幾個頭,看還能有什么好東西。”陳心宇笑了笑,便過去跪在石蒲團上也叩了幾個頭,石像慢慢動了起來,卻是向回移,漸漸歸復原位。天驕笑道:“看來你這正兒八經子孫的心還沒有我的誠!”

  陳心宇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拿起那盒子,使勁掀了掀,竟是不開。“我前幾天在‘秋之谷’也撿了個和這一模一樣的鐵盒,也是緊鎖打不開,里面都不知裝的是啥?”

  “是么?放在哪兒?”天驕立刻感了興趣,“怪不得你叩頭也不給你了,原來你早已有了。”

  “在清兒的小樓里?!?p>  “咱們應該把它拿過來,找個東西把它們撬開。我想,這里面一定有好東西。說不定…嗯,說不定是一本武功秘籍,九陰真經、乾坤大挪移什么的。也說不定是一幅畫,畫上是青山綠水,中有一奇峰,下有一洞穴……”

  “內有金銀財寶無數(shù),是不是?”陳心宇截住她的話,笑道:“你看武俠小說已達到走火入魔的境界了。”

  “哼!”天驕撇撇嘴,“不管怎么說,我一定要看看這里面是什么?”她把鐵盒揣入口袋,“怎么樣,咱們現(xiàn)在就去找那個鐵盒吧。這兒陰測測的,怪怕人,我一刻也不想多呆?!标愋挠羁戳丝此闹埽肓讼胝f道:“外面恐怕早已是深夜了。咱們最好還是歇息歇息,明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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