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司令走已經(jīng)過去半個月了,不得不說,司令雖然是走了,但是他的一言一句都深深地留在了同學們的心里,當然這也包括青柔。
青柔每天都會按時上課,定時寫文章,晚上都是安靜的坐在課桌前看會書,只是思緒會不由自主的在眼前飄忽化成另一個人的身影來。
“青柔!你的信?!崩钗氖挵研欧诺角嗳岬淖雷由?“誰寫的,為毛連署名都沒有,地址也只寫了一個南京,給,你看看吧?!?p> “嗯?”青柔也很困惑,雖然平時給報社寄各種文章都會有回信,但是從來沒見過這種的。
把信拿起來放在手里看了一眼,青柔突然感覺有點蒙,這字,這么丑?
慢慢撕開信封,一個個字緩緩落入眼中。
“一別數(shù)日,不知還否記得,吾對汝甚是思念,字字真言都是反復斟酌寫下,南京的天漸漸回暖,而吾之心卻越發(fā)躁動,不知何故,此番寫信只為求證而來,望汝回之?!甭淇铊?p> 看完信,青柔的內心再也平靜不下來,最后一個落款突然觸動了她的內心,杭州的天氣依舊是細雨綿綿,可不知為何,她的心也越發(fā)的急躁起來,甚至隱隱的情緒已經(jīng)要越出表面,展現(xiàn)在人前。
“青柔?”李文蕭看青柔面色平靜,可是總有種不對勁的感覺,試探性的喊了一句:“這信誰寄來的?你看出來了嘛?!?p> “沒事,文蕭,一封不知道誰寫的信罷了,可能是寄錯了,什么也沒有。”
青柔拿起信夾在自己的書里,坦然的說道。
李文蕭是青柔認識的大學同學,青柔性情淡泊,從來沒有刻意接近過誰,每天的事情就是上課看書寫文章,跟大家都刻意的保持著一定距離,唯有她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就仿佛認定了什么一樣,天天嘻嘻哈哈,不管青柔如何的態(tài)度,對她來講都是對自己的溫柔。
青柔知道,李文蕭早就成了她心底的一塊柔軟,但是這件事情,她只想自己知道。
“那個人……”青柔不知道要怎么講出來,她只想將他埋在心底,或許某天生根發(fā)芽,但無論如何她都想自己懷念。
青柔的固執(zhí)和倔強突然越發(fā)的堅定起來。
收到信已經(jīng)三天了。
青柔反反復復的看著信里的內容,難以平靜。
最終好像是決定了什么,拿起一旁的毛筆,另起一張信紙,反復斟酌猶豫以后緩緩下筆:
“汝之躁,吾思之,然心于惑?!?p> 筆下一梗,突然斷了話,不知要寫些什么,微微思索,繼續(xù)寫到:
“然絲絲細雨恰如傾顏,夜長而難寐?!?p> 落款青。
短短幾字寫完,青柔仿佛要累趴了一樣,這樣得心思,她真是難以想象,甚至居然敢寫出來透露給另一個人。
不過她不怕。
青柔將信封好,踏出宿舍,朝學校的收發(fā)室走去,走在路上總有一種躲閃的感覺,心里的事情怕不小心被人察覺到。
“青柔?”
“子文?”
“寄件?”葉子文看看青柔手里的信,一副了然的樣子?!耙灰?guī)湍悖恳粫乙ナ瞻l(fā)室拿信件?!?p> 青柔微微一笑:“不用了,謝謝。”
葉子文家境殷實,因其家里獨特的釀酒技術,以及三代經(jīng)營出來的老牌子,在杭州也是頗有名聲。
本以為他會祖?zhèn)骷覍W,繼承家業(yè),結果他深感新時期日益漸變的局勢,毅然決定求學,來改變那些牢固的思想觀念。
不過人倒是靦腆溫柔了點。
他們大學的同學,青柔出自書香門第,祖輩都是以讀書為業(yè),到了青柔這里也是如此,青柔更是天天寫文章寄給報社。
這樣的情景已經(jīng)很多了,青柔的信每次都未曾勞過他的手。不過子文也不氣餒:“嗯。那我先走了。下午和文蕭一起去找你?!?p> “嗯?!比~子文側身,青柔從旁走了過去。
“南京?就這一個地名?”收發(fā)室的王主任看了看信件,一副驚奇的樣子。
“主任就這樣寄吧。只有地名?!鼻嗳嵋彩莾刃撵?,只有一個地名,她不知道他是否能收到,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要寄。
王主任看著青柔,有些不可思議:“真的就這樣?那收不收得到就是另一回事了??赡軙⒄`你的事情?!?p> “謝謝主任,不過地址就是這樣的,寄了就行了?!鼻嗳峥隙ǖ幕卮鸬?。
王主任看著青柔堅持的樣子,拿起學校的章“啪”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