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夫人的眼睛還盯著那幾箱金子,應七七不免好笑起來,面上含笑的對孟德春說道:“不知道能不能麻煩這些個侍衛(wèi)幫忙把這幾箱抬到空蘭居去?我一個小姑娘,丫鬟的手腳也粗苯,家里其他的家丁又不得閑,只能麻煩公公手下的人了。”
言下之意就是這整個相府能幫她的人少之又少,如果孟德春前腳走了,后腳大夫人就可能想辦法將這些東西都占為己有,所以提前麻煩孟德春手下的人將東西都挪到空蘭居,以免大夫人使詐。
大夫人面色不好看的說:“瞧四姑娘說的什么話,這東西早晚都是你的,說的好像我要將這東西挪到我寧紅苑似的?!?p> 孟德春道:“四小姐說的也有道理,陛下的旨意是交給四小姐,自然就要將東西放到四小姐居住的院子,咱家替陛下辦事,一定是要辦的妥妥當當?!闭f著,就叫四五個侍衛(wèi)將兩箱金子和綾羅綢緞往空蘭居的方向送去,菁兒在前面指路。
大夫人見事情不成,也不能白白得罪了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便殷勤道:“趁這功夫,公公喝杯茶罷?!?p> 張嬤嬤端來了一杯剛沏好的金駿眉,大夫人請孟德春坐下休息,孟德春倒是坐下了,也喝了口,贊道:“這茶不錯,是今年的新茶吧?沒想到相府也有這樣好的茶?!泵系麓涸掍h一轉,可惜道:“只是這茶太金貴了,咱家恐怕喝不慣?!?應七七簡直就要上前為這個孟德春點贊了!這茶一般大夫人都不肯拿來喝,都是打點朝中權貴用的,沒想到這個孟德春一下子就回絕了大夫人的討好之意,這樣不買賬,讓大夫人的臉拉不下來,這金駿眉價格好比金子,她雖然買了都不舍得喝,沒想到這個孟德春這樣不識好歹!就算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又怎么樣?到底是一個閹人!大夫人心里暗暗肺腑,但是表面上還是不露聲色:“公公哪里的話,公公若不喜歡喝,改日再送好的去?!?p> 說到這,孟德春手下的幾個侍衛(wèi)陸續(xù)都回來了,孟德春起身笑道:“得嘞!咱家也該回去交差了,四小姐多多保重?!?p> 完全沒有理會大夫人說的話,大夫人面色發(fā)黑,她好歹也是相府的女主人,這個老閹狗竟然不理會她,大夫人冷笑,等著吧,等我的憐兒登上了皇后的寶座,我就讓你們一個個的都跪下來求饒。
“公公路上小心,替臣女多謝陛下的厚愛。”
孟德春微笑點頭,等人都走了之后,應七七才笑著對大夫人說道:“母親一向勞累,如今父親將掌管府里大小事務的權利給了三姨娘和四姨娘,母親禁足在寧紅苑也能好生修養(yǎng),就不要趁著父親不在出來湊熱鬧了,還是好好想想那幾萬兩銀子的填補才是正經(jīng),如果父親知道母親私自出了寧紅苑,恐怕可就不是罰禁閉這么簡單了?!?p> 大夫人氣的眼紅,劉管家平時看著精明似得一個人,可這次卻偏偏要裝糊涂,當天就將賬目列好了明細交給應向天,這些年她執(zhí)掌府里大小事務,損壞了什么東西,置辦什么首飾,竟一一都列在了上面,統(tǒng)共加起來竟然有十八萬七千六百余兩,應向天震怒之下讓她三天內補齊,不過雖然說是三天,她哪能真的就拿得出來?賣了不少首飾才勉強有了六千兩,還沒摸得著就直接充了公,加上應霜憐的五千兩,也不過一萬一千兩,剩下的這十多萬總不能讓她往娘家里去要,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萬柔遭到了夫家的嫌棄。
大夫人想到了應七七的那一千兩黃金,如果有了一千兩黃金,那可就相當于有了一萬兩白銀,怎么都能對應向天有點交代,大夫人賠笑著說:“四姑娘心地最好,那一千兩黃金……”
“原來母親還惦記著呢!”應七七冷笑道:“公公明擺著說了,這些都是陛下賞賜的,女兒委實不敢做主,母親還是另想辦法去填補的好?!睕]想到這個大夫人臉皮還挺厚,竟然舔著臉要錢。
大夫人從來沒這么低三下氣過,聽到應七七這么說心里更是惱火:“好個應七七!平??茨忝膊惑@人,沒想到得了點好就敢辱母!”
應七七懶得跟她廢話,對著大夫人道:“辱母的罪名女兒可著實不敢當,只是母親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沒了錢管庶女要,這傳出去還不是讓人笑話咱們相府嗎?女兒還有事,先走了,母親還是快點回寧紅苑閉門思過吧?!?p> “好你個應七七!咱們走著瞧!”?應七七臨走還不忘說道:“對了,母親還是不要指望三姐姐了,據(jù)說現(xiàn)在京城的王孫貴胄可都對三姐姐避而遠之呢,怕母親這些天禁閉不知道外面的消息,三姐姐德行有失,別說是涼王和太子了,就是現(xiàn)在的青年才俊,聽見三姐姐的名字都要繞道走,唉真是可惜了三姐姐的花容月貌了?!闭f著,應七七都不免笑出聲來。
這聲音在大夫人耳朵里簡直是刺耳難聽,對著應七七囂張的背影,卻說不出話來,如果應七七說的是真的,那她的憐兒,她最疼愛的女兒豈不是真的嫁不出去了!到底是一介婦人,大夫人怎么也想不出來到底是那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別說是大夫人,就連應向天還傻傻的以為他的寶貝三女兒還有出路,但應七七是再明白不過了,應霜憐這個女人,這世界上沒有幾個有權勢的人還想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