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遼東還飛雪,這是常事,但是如今天這般的卻不常見。
這雪花大的厲害,鵝毛大雪,自然就是要像鵝毛了,聽說大鵝這畜生也挺厲害的,一般的書生頂多敢說手無縛雞之力,都不敢說縛鵝,因為他們自己知道,別說去縛了便是被那大鵝叫上兩聲都嚇的慌,還聽說有那小孩子什么的,小雞兒被大鵝給啄了,只好找門路送宮里去了。
都是聽說,今天可算是見到了,三月還有這么大的雪片子,真的是……
噗,常有為本來抽出自己的短劍,捅在了一個墜馬的契丹騎士的嘴巴里,他也沒得好,被一箭給釘在了腿肚子上。
“常有為!”吳不成便是在他的邊上,可是眼下卻救不得了。
龍鼓營的陣勢,已經(jīng)亂了!
“劍!”
“殺!”
白老大的公鴨桑子已經(jīng)完全的炸了,好似吃了火炭一般的,此時只有啞啞的動靜,但是也沒什么,大家都知道怎么做,反正已經(jīng)沒了什么陣勢,槍都用不了,大部分都是折了,便拿出短劍來捅吧!
本來短劍也是有個陣勢的,也是有個規(guī)矩的,但是眼下誰還管那么多呀,敵騎已經(jīng)是沖進來了,見著什么就捅吧。
“殺!”周本這個伍長平時話不多,此時卻喊殺震天,手上一把短劍反正就是捅,頗為威風。
身邊的張水根也是利索的漢子,動作起來不拖泥帶水,見到個契丹兵士,直接就捅上去,可看到了一頭大馬沖了過來……
“水根哥!”吳不成看到,張水根的頭被那馬刀給削下來了,臉上的麻子依稀可見。
哈哈……
嘩啦嘩啦!
那騎士還要再往前,可是卻馬蹄陷進了地里,他整個人摔了下來。
“啊啊啊……”馬蛟龍剛剛被砍到在地上,還好,鐵衣救了他一命,可也讓這個家伙趴在地上起不來,眼下正好看到了這個家伙,但見馬蛟龍雙目通紅的撲了上去,直接拿嘴咬!
??!啊!
這一幕,看的吳不成腦門炸開,就要上去幫忙,可是馬上便聽到了箭矢響動。
當啷一聲,短劍撥開了一記飛矢,可剛剛要再動,卻不想旁邊有高頭大馬沖了過來,砰的一聲,吳不成連著一身的鐵衣,被那大馬撞出去老遠。
“我你娘的!”梁添個子高,突然間竄了出來,手上還有半個槍桿子,也不管那么多了,對著那家伙的馬就捅,又是砰的一聲響,梁添長長的身子飛了出去,而那根槍桿子也扎進了馬肚子里。
“啊啊?。 蹦莻€騎士穿著跟一般的契丹兵不一樣,卻是個百夫長,見到自己的愛駒受此重創(chuàng),眼見不活了,嘴巴里操著聽不懂的言語,怒火沖天,掄起手上的大刀來就是一頓亂砍亂殺。
此人武勇,龍鼓營中一時之間竟然無人可敵。
噗嗤,刷拉的,砍死了數(shù)人,就連梁添也被他一刀分尸,可這還不夠,這家伙來到了吳不成摔倒的地方,掄刀就要砍!
吳不成剛剛被撞的非常難受,本來他身負武功,若是放單的話,怎么也不可能被那馬傷了,可是這戰(zhàn)陣之中實在是亂的不像個樣子,比之在留仙樓里大戰(zhàn)群俠的時候還要亂,天上有飛矢,地上烈馬縱橫,長的短的各種武器不知什么時候就能砸身上了。
暈,有些暈,自己帶著的頭盔似乎起了反效果,吳不成晃了晃腦袋,卻一時站不起來。
“哈哈……”那契丹百夫長高興,眼前又是一顆頭顱,只是眼下不能得賞了,契丹已經(jīng)完了,還好,跟著小將軍還是能逍遙的吧?
呼的一聲,長刀劈下,眼瞅著要將吳不成給分尸了,卻聽見,當啷一聲響。
“去你娘的!”
斜刺里殺出一人一馬,此人手上五尺鐵槍,蕩開了那百夫長的長刀,緊接著便是槍花一抖。
“啊!”剛剛還想著逍遙的百夫長,便被刺了個通透。
“哈哈哈……誰來一戰(zhàn)!”那騎士狂笑一聲,長槍再抖,又挑落一人!
吳不成在地上,他隱約的聽見,好似是那中平槍王真的聲音,這家伙難道剛剛救了自己?
還是有些暈,吳不成想要把自己的頭盔摘下來,卻發(fā)現(xiàn)這玩意已經(jīng)變形了。
“殺!殺!”
白老大依舊在用他那公鴨桑子炸著喊,但是聲音已經(jīng)是啞的沒人聽見,他此時擎著吳字王旗,死死的撐著,立在那里,他的身上已經(jīng)中了好幾箭,可是他心里明白,這桿大旗絕對不能倒!
倒了,龍鼓營就再沒一丁點兒的希望,便是連拉著對手墊背都不行了。
“殺!”蕭天狼騎在馬上,他帶著自己的騎軍,利用迂回戰(zhàn)法牽扯對手,再以正面強攻,可算是奏效了,但是天狼騎損失也是頗重,正面持矛騎隊,已經(jīng)都被淹在了南人的陣中,自己又派上了百騎,也是一樣。
但是,眼下還是自己勝了!
此時,天狼騎至少還有一百多騎士好好的,這一次損失是雖然巨大,但卻也打開了出口,殺開了一條生路,可以保住契丹血脈了。
想到此處,蕭天狼又看了看那個扛旗的漢子,距離自己不遠,便不多話了。
結束這一場稱不上什么大戰(zhàn)的大戰(zhàn)吧……
當白老大來到這個劉侍郎山,他就知道今天運氣恐怕不好。
當白老大看到了這些個契丹騎軍,他就知道今天恐怕要折在這里了。
龍鼓營不是泥捏的!
龍鼓營能打硬仗!
但是眼前是數(shù)百騎,自己一支孤軍,連最起碼的弓矢都沒有,贏是不可能的,活著也是不可能的,想跑都不行,只有死戰(zhàn)了。
從軍已經(jīng)三十多年了,白老大以前一直覺得自己運氣很好,從軍就跟了老將軍的吳家軍走,不光是得了許多的好處,而且還總是打勝仗,吳家軍到處,望風披靡!
但,龍鼓營死傷總是很多的,可以說是最多的,身為步軍,沒有騎軍那么靈活,便是一身鐵衣也沒什么大用。
可是自己卻一直活了下來,白老大心里非常的明白,活著才是真的,別的都是假的。
多想帶著兄弟們活呀……
多想再看一眼屋里頭的……
多想看著英子嫁人,便是馬蛟龍那個混球也行呀……
嘩啦,呼啦……耳邊聽到了馬蹄聲,是好馬,白老大知道,自己的好運氣恐怕是要到頭了。
刷的一刀,蕭天狼刀法出色,馬過刀光閃,那扛旗之人胸口爆出一道血花,便再也支撐不住了。
“留爾全尸!”蕭天狼對眼前的漢子也很敬重,看的出來他是個老手。
白老大倒了,吳字王旗倒了,他身邊還倒著身上掛著腰鼓的幾位老卒。
“白老大!”
“白校尉!”
此時龍鼓營陣中,只有數(shù)人還能立著,其中還有幾個騎馬的,便是嚴震山,還有那個現(xiàn)在叫做陳遼的,剛剛策馬救了吳不成的家伙。
“你娘的!”
“殺!”
就這么幾個人了,那還廢什么話?
當當!
數(shù)聲兵刃相交,蕭天狼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幾個人似乎手上都不弱,跟一般的南人兵士不同,但不過,他蕭天狼也不是什么弱手。
“哈哈……”
“啊呀!”
數(shù)招一過,陳遼這家伙也覺得眼前的人很厲害,自己的中平槍竟然有些不受控制,被對手的刀給帶了起來。
兩人交手,如果這兵刃都不聽自己的了,那還怎么打?
“看刀!”就在陳遼這邊吃力的時候,那嚴震山策馬過來,雙斗蕭天狼。
“哈哈哈……”蕭天狼大笑道:“你們南人不是講究一個對一個嗎?”
“將軍!我們來助你!”
便在這個時候,契丹騎軍都要過來助陣,可是卻被蕭天狼給揮手制止了。
那陳遼一見,當下罵道:“誰他媽跟你講什么江湖規(guī)矩!”
“對!殺!”嚴震山也是大叫著出刀。
“哈哈哈……”蕭天狼聽完笑聲更狂,“終于可以好好的打一場了,叫你們南人還小看我契丹健兒不!”
當當當!
三人混戰(zhàn)在一起,可很快的,蕭天狼便占了優(yōu)勢,只見突然間躲過了陳遼的長槍,順勢轉手一刀劈在了嚴震山的肩頭。
“??!”嚴震山墜馬。
“不好!”陳遼大叫一聲,抖了一個花槍然后就跑。
“哈哈哈……哪里走!”蕭天狼殺的興起,怎么會讓眼前的獵物逃了?
那陳遼則是很奇怪,竟然是直奔吳不成這邊而來,他這是要干什么?
但卻沒能如愿,剛剛到了吳不成的近前,陳遼的胸口就冒出一個尖尖的箭頭來。
蕭天狼在馬上持著弓,臉上的露著微笑,似乎在告訴所有人,契丹人的騎射功夫他可是沒丟。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見此,天狼騎高呼起來,他們知道自己勝了!
蕭天狼單手舉弓,耀武揚威,是他贏了!
可就在此時,突然間聽到一陣古怪的聲音,一個人站了起來,同時還有一桿旗。
“軍校!
備馬!
抬刀伺候!”
蕭天狼一驚,拿眼看去,卻見剛剛自己要留全尸的那個漢子,此時掙扎的站了起來,嘴里好似唱,又好似喊,其實他嗓子早就啞了,聲音幾不可辨。
“是條漢子!”蕭天狼贊了一句,但是便策馬而來,他這回就不想留什么全尸了。
嘩啦,嘩啦,馬蹄聲響,可是突然間!
嗖,一個古怪的東西從側面砸了過來。
啪嗒一聲,揮刀打掉,原來是個頭盔,黑黑的有些變形。
而這么一打,也讓蕭天狼停了下來,卻見那扛旗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個人,只是穿著一身黑衣,上面已經(jīng)沒有鐵甲,頭發(fā)隨意的束著,臉上盡是泥血,鵝毛大的雪片子落在他的身上,卻馬上就化了。
“白老大,借你刀一用?!蹦侨吮阏f了這么一句。
“哈哈……好?!卑桌洗笥盟菃〉舻纳ぷ踊亓艘痪?。
倉啷一聲,橫刀出鞘!
黑色的單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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