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嬤嬤是杜若的陪嫁,自打陳曦生下來便成了陳曦的掌事嬤嬤,陳曦聽別人挑唆便不喜她,覺得她也是滿身銅臭,會影響她,便對她越發(fā)疏遠(yuǎn)。
后來,杜嬤嬤慘死在荷塘中兩天才被發(fā)現(xiàn),娘說杜嬤嬤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被人滅口的,那時陳曦不信。
算算日子,杜嬤嬤的死要在外祖父大病之前。
不多會,門外輕淺的腳步聲傳來,翠兒撩開珠簾道:“姑娘,杜嬤嬤來了?!?p> 杜嬤嬤已經(jīng)年過六十,身已佝僂,滿頭銀發(fā),見了陳曦要跪下行禮,陳曦馬上親自扶她,“嬤嬤從杜家跟著娘來到相府,是杜家與陳家的忠仆,嬤嬤無需多禮,翠兒快扶嬤嬤坐下?!?p> 翠兒大跌眼鏡,姑娘的態(tài)度好奇怪!不過這樣的姑娘才可愛,她喜歡現(xiàn)在的姑娘。
喜滋滋的扶杜嬤嬤坐下,然后乖巧的站在陳曦身后,“嬤嬤,您受委屈了?!标愱貞B(tài)度恭敬的道。
杜嬤嬤馬上驚恐的站起來,“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哪兒受委屈,奴婢一點不委屈?!彼f著已是淚流滿面,姑娘從未對她如此溫和客氣過。
陳曦安撫她坐下,“嬤嬤,我娘說嬤嬤懂藥理,不知可是真的?”
杜嬤嬤有些羞愧,“略懂而已,夫人夸贊了?!?p> “嬤嬤,您是跟著外祖母的人,如今跟母親陪嫁到相府,又看著我長大,我們都將您當(dāng)親人……”
陳曦話還沒說完,院子里便傳來王清儀的聲音,“曦妹妹,我來看你了?!?p> 不等陳曦發(fā)話請她進(jìn)來,王清儀已撥開珠簾出現(xiàn)在她面前,當(dāng)看到杜嬤嬤,她神色鄙夷,繡帕放在鼻尖,秀眉微皺。
“曦妹妹,她怎么在這里?”王清儀問。
陳曦不動聲色,只道:“她本便是我院里的掌事嬤嬤,為何不能在我屋里?”
“曦妹妹?!蓖跚鍍x語重心長的道,順勢坐在陳曦身邊,“你是當(dāng)朝丞相的女兒,咱們王家是書香門第,你莫要被那些銅臭沾染了,身邊不能留沾染過銅臭的人,會壞了你的名聲?!?p> “儀姐姐說話真有意思,我姓陳,又不姓王,我們家無根無基,不是書香門第之后。”陳曦淡淡的道。
王清儀心中驚訝,陳曦這態(tài)度判若兩人,以前她如此一挑,她定當(dāng)即便將這老婦打出去了,哪兒容她在此處坐著,跟主子是的!她才是這相府的主子!
“曦妹妹,是不是有人說什么了?”王清儀滿臉心疼的道,“不要聽別人嚼舌根子,你聽我的話,多跟姑母一處,別人自然曉得你自小與姑母學(xué)規(guī)矩,便不會說你是商戶之女了?!?p> “多謝姐姐提醒,曦兒曉得了,妹妹大病未愈,姐姐還是請回吧,曦兒想睡會?!标愱睾Φ?。
王清儀還想說什么,但陳曦已閉上眼睛,她知道陳伽年最寵愛陳曦,不敢不小心,只冷冷看了一眼杜嬤嬤丟下一句:“曦妹妹,姑母擔(dān)心你擔(dān)心得緊。”便離開了。
婉姨娘啊,確實,該去看看了,這位一身傲骨、清雅澹泊、凌霜飄逸、不趨炎勢的高潔清雅貴妾!
“姑娘?!倍艐邒吆軗?dān)心,擔(dān)心姑娘受王家人蠱惑疏遠(yuǎn)夫人和老太爺。
陳曦睜開眼睛淡笑,“嬤嬤放心,曦兒心里都明白,嬤嬤也看到了,嬤嬤可愿幫我?”
她站起來,真摯的拉著杜嬤嬤的手。
“姑娘說哪里的話,嬤嬤這條命都是老杜家的,也是夫人和您的,只要姑娘吩咐,老婆子我哪有不同意的?”杜嬤嬤滿臉淚痕,姑娘真是懂事了,好,很好,老夫人在天之靈也能安心了。
陳曦欣喜,“翠兒,快吩咐人給嬤嬤收拾屋子,再去請大夫給嬤嬤看診,吩咐廚房給嬤嬤燉些好的補(bǔ)身子?!?p> 翠兒激動得不能說話,她最喜歡杜嬤嬤了,杜嬤嬤會教她很多東西,現(xiàn)在姑娘也不生嬤嬤氣了,太好了,又可以跟嬤嬤學(xué)東西咯。
杜若從鋪子回來,聽了紅綢的稟報,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她的曦兒竟如此懂事?
“曦兒在何處?”杜若問紅綢,她迫不及待見一見她懂事的女兒。
“回夫人,聽說去婉姨娘的琉璃院了。”紅綢不忍的道,全府上下都知道姑娘更親近書香門第出生的婉姨娘,而疏遠(yuǎn)商戶出身的親娘。
看到夫人暗淡下來的目光,紅綢馬上又道:“夫人,今兒姑娘吩咐劉太醫(yī)去杜府給老太爺把脈了呢?!?p> “曦兒還是掛念外祖父的?!倍湃舻难垌只謴?fù)了神采。
瞧,這才是真正的母親,因為兒女的一絲絲好,便忘了那些不好。
陳曦一身蘇錦亮色碧霞云紋聯(lián)珠錦裙,頭上梳了個十字鬢,簡單的錯了顆東珠,兩耳戴的是白玉耳環(huán),手上的玉鐲也是難得的暖玉。
雖價值不菲,卻看著不艷俗,是王家姑娘們一致喜歡的裝扮。
杜若說女孩子穿那么素做什么,要鮮艷些,顯得有朝氣活力,待老了想鮮艷都鮮艷不起來。
以前陳曦覺得母親不懂素雅,太俗,現(xiàn)如今想想,母親只不過是想將最好的都給自己罷了。
“姑娘,您來了?您可算是來了,姨娘這幾日擔(dān)心您擔(dān)心得眼睛都哭腫了,偏偏夫人又……哎,您來了就好?!蓖跬裼竦馁N身嬤嬤王嬤嬤欲言又止,陳曦明白,話里意思便是王婉玉很擔(dān)心自己,但杜若不讓她去看,不是王婉玉不擔(dān)心。
似乎每次都這樣,陳曦記得以前她但凡有個頭痛腦熱,王婉玉都不去看的,只派王家小輩去提點,待她好了親自到琉璃院來,王嬤嬤便欲言又止的說這番話。
她輕笑,“姨娘的心我都知道,姨娘呢?”
“姨娘待姑娘是真好,正在給您做蓮子羹呢,昨日也做了,姑娘吃得可好?”王嬤嬤話里話外不忘挑撥陳曦與杜若的關(guān)系。
“咦,姨娘不是最清雅高潔嗎?屋里怎能擺珊瑚?還是紅珊瑚,翠兒,快吩咐人搬走,真是,大紅大紫的玷污姨娘的高潔!”陳曦像是沒聽到王嬤嬤的話,指著廳中擺的珊瑚道。
這珊瑚她記得,是外祖父生意上的伙伴從海南送來的,被王婉玉要了過去。
翠兒聞言,也不管姑娘是不是瘋了,她跑得飛快,生怕陳曦反悔似得,麻溜的找了幾個身強(qiáng)力壯的婆子,一陣風(fēng)似得搬走了珊瑚。
“銀壺?是誰如此玷污姨娘的高潔!姨娘最看不得這些阿堵物了,快搬走快搬走,王嬤嬤,是不是你?”陳曦見到值錢的便開始嚷嚷。
可把翠兒樂壞了,直祈禱姑娘多瘋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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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啥,就是想更更更~~~可能我著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