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靖拉著一臉苦色的白玉琮往人群里湊,讓白玉琮頭皮發(fā)麻。雖然前面被一大群人堵著去路,但葉靖左繞右插,擠了幾下,總算是到了稍稍靠前點的地方。三人并排而站,被不少身旁的人白了幾眼,看上去就是跋扈慣了的貴公子,不好好學武還這么囂張。
“小白,待會是你去還是我去?”葉靖故意問白玉琮,其實心里有一股躍躍欲試的沖動。
“別,別,老葉,你自己去吧?!卑子耒粋€激靈,隨后突然正色壓低了聲音道:“不過我警告你,千萬別暴露了我們?nèi)齻€的身份,不然夠你麻煩的?!?p> “嗯嗯,知道啦,知道啦。”葉靖微笑,他倒不太擔心這回事,主要是贏了還可以白拿銀子,正好自己銀兩用光了,掙點盤纏,那是再好不過了。
“葉兄,我還是和白兄到那邊樓臺上等你吧?!绷忠蒿L微微一笑,用墨紙扇往東邊的一處樓臺指了一下,然后快速脫離人群,因為他發(fā)現(xiàn),有些人在打量他。
“那怎么好像是昨天捉賊的那位公子?”、“哪兒?。縿e胡說了,繼續(xù)看吧?!薄?p> 白玉琮聽到后,立馬跟著林逸風走了,脫離人群后,兩人輕輕一躍,飛上了那座樓臺,一臉尷尬看著滿頭霧水的葉靖。
“你們…”葉靖不知道說什么,一陣頭大。不過想到自己是為了拿黃金,也沒多想,待會盡可能速戰(zhàn)速決然后拍屁股走人吧,被人認出來了也確實麻煩。
擂臺上,張明啟和秦霜兩人廝殺在一起,還未分出勝負。
“秦兄,劍法日益增進啊?!睆埫鲉⑤p笑,面上的狂熱卻是更加濃郁了。
“你也進步不少,居然能破我霜起,不錯?!鼻厮⑽⒁恍?,他今日本是碰巧路過汝州,沒想到張明啟在這里搞出這么大動靜,于是便過來和他過幾招,兩年一別,沒想到這小子進步這么大。
“哈哈哈,痛快,秦兄接招!”
張明啟后腿發(fā)力,一個蹬步來到秦霜面前,右拳橫擺,被秦霜用劍柄攔下,與此同時,左拳直出,想對著秦霜的腹部來一招,但是秦霜向后一躍,用腿直接掃開了他的左臂。隨后秦霜一躍而且,口中大斥:“霜落!”整個人凌空倒立,飛速旋轉(zhuǎn),一點劍芒,直直地指著張明啟的眉心,其鋒之銳,讓張明啟毛骨悚然,急速后退,這一擊,他無法硬撼。
就在這時,秦霜身體改變方向,竟橫飛過來,那點劍芒,銳意更盛。張明啟腰腹一沉,看來這是無法躲閃了,秦霜是想一招定勝負。張明啟腦中閃過老道士教他的其鋒越利,其身必疏,而后兩拳合一,腰身向后一彎,躲過秦霜的劍芒,而后對著其右腕用力一擊,只見秦霜那柄長劍脫手,整個人大驚失色,張明啟凝力,抬腿一踢,正中秦霜腹部,但秦霜迅速反應(yīng)過來,旋身飛開,退在一旁。
“我輸了?!鼻厮鎺邞?,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張明啟居然知道自己的手腕是薄弱之處,自己以劍為兵,如今劍已不在,已經(jīng)打不下去了。
“承讓?!睆埫鲉⒐笆郑闹猩跏菚晨?,他很慶幸自己拜師習拳術(shù),體術(shù)之法,終究是武學根基。
秦霜撿起自己的長劍,忿忿不平,而后快速離去,自己這下算是做了這張明啟的綠葉了。
白玉琮和林逸風站在不遠處的樓臺上,目露欣賞之色,又望了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葉靖。
“白兄,那位名叫秦霜的,你可知師承何門?”林逸風墨紙扇悠然搖動,長發(fā)輕曳,他發(fā)現(xiàn)那秦霜的劍法,有幾分門道。
“嗯,好像是什么人稱河陽劍道尊師武陽子吧,那個老頭子以前我見過兩眼。”白玉琮云淡風輕,沒有一點表情。
“呃,原來是他?!绷忠蒿L一臉尷尬,這次來河陽府的分舵,正是為了售賣玄天閣的獨門暗器兵劍,結(jié)果閣中弟子和那什么武陽子的手下有些沖突,還準備要他親自去處理一下,不過他沒管就自己跑出來了。
“怎么,少閣主認識?”白玉琮稍稍疑惑。
“啊,聽說過此人,并不認識,呵呵?!绷忠蒿L輕輕一笑,皓齒掩去了尷尬的面色,而后話鋒一轉(zhuǎn),“對了,白兄,我倒在奇怪,那把天浪劍怎么一直不見你帶著?”林逸風瞬間反應(yīng)過來,這白玉琮也是劍道高手,而且,幾乎是站在頂尖的人物,怎么不見他持劍呢?
白玉琮眼中閃過一絲惆悵,俊秀的臉旁有些不淡定,似乎在隱瞞什么,不過他隨后淺淺一笑道:“心中有劍,則是無敵?!?p> “額…”林逸風兩眼瞪圓,仿若受教一般,這白玉琮說話真是不凡,所謂高手就是高手吧。不過見他不愿說起那把劍的事情,自己也不再多問。
“喏,馬上有好戲看啦!”白玉琮很激動,星目彎起,兩只嘴角已經(jīng)飛揚了起來,因為葉靖馬上就要上去對戰(zhàn)那個狂妄的張公子了,他想看看那個囂張至極的張公子,被葉靖虐成什么樣子。
林逸風見白玉琮如此興奮,微微搖扇一笑,也向下望去,于是兩人又把目光投到了先前的擂臺上。
臺下的驚呼,自張明啟獲勝之后,未曾間歇。這場打斗,倒是真讓這些小老百姓開了眼,人們激動得已是情難自控,恨不得立馬沖上去把張明啟舉起來。
“還有誰?”張明啟的聲音,越來越大,戰(zhàn)意不僅絲毫未減,而且更勝之前。正所謂武癡,為武癡狂。
葉靖微微一笑,走到臺下,不過他沒有選擇躍上去,而是默默地走到臺場右邊的木臺階,而后信步而上。
“這人誰呀?”
“不認識,不過長得很俊俏啊!”
“肯定是什么花花公子,輕功都不會,拿花拳繡腿來丟人現(xiàn)眼!”
“估計是想賺點名頭吧,唉,浪費人家張公子的時間…”
臺下議論紛紛,人們都對著個年輕英俊的藍錦男子毫無印象,硬要說出一種印象的話,就只能是富貴人家的貴公子了,這穿著打扮,一點也不像江湖中人。
張明啟轉(zhuǎn)身過去,仔細打量葉靖,只見面前這男子,氣質(zhì)不凡,長相確實很英俊,但是卻看不出有一點練家子氣味,估摸著也許是那位富貴人家的公子來找他尋開心了。
不過他哪里會知道,葉靖不僅不是練家子,人家反而是實打?qū)嵣硤錾峡珩R提槍的少將軍。
“未曾在汝州城見過閣下,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張明啟有些謹慎地問道,因為面前這個人從氣質(zhì)上確實太讓人值得細細思慮了,雖說未曾在汝州見過,但若真是什么江湖勢力或者朝廷勢力的貴公子,自己還真惹不起。
葉靖沒有說話,而是環(huán)視了臺下一周,他從這些人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些鄙夷的顏色。這里的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什么貴公子,他們希望他讓開,把時間留給那些真正有實力的人。
白玉琮站在樓臺上,腹誹地笑著,眼里都露出點淚花,“你看他傻不傻?”
“……”林逸風左眉上、右眉下地很尷尬,實在不好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看著白玉琮那張無比精致的側(cè)臉,他真的很詫異為什么這白玉琮能激動成這樣,也許這正是自己學不到的地方吧。
“聽說打敗你就能得黃金,是嗎?”葉靖臉上帶著一絲期望的笑容,他也不再去想什么別人的眼光什么的,反正自己只是為了銀子才來的。
“呃…”張明啟滿頭黑線,這什么角色啊,自己簡直太高估他了,一上來就提錢,連名號都不報,有沒有一點規(guī)矩啊?張明啟硬著頭皮,咬著牙道:“只要閣下能敗我張明啟,五十兩黃金,親手奉上?!彼喼睙o法再直視這個人,要是被這種貨色打敗了,自己以后不用混了,還談什么報國從軍之志。
“哈哈哈哈,好!”誰知此時葉靖竟在臺上笑開了花,一個人哈哈大笑,心想著要是有五十兩黃金,這干什么都夠了吧。
臺下傳來一陣小聲的叫罵,“你打不打啊?見錢眼開,還有臉笑,看你長得這般模樣,沒想到這么惡心人!”
隨后很多人開始跟著起哄,“對啊,別浪費時間了,那銀子不是你能拿的,趁牙沒掉之前,快走吧,省得張公子浪費氣力…”
張明啟站在臺上,一股強烈的羞憤感襲來,自己擺擂切磋武藝,居然被一個下九流的什么角色來站場,這日后傳出去了,自己名聲都要被他弄臭了。今日,說什么也要好好教訓他!
葉靖停止大笑,而后調(diào)整了一下狀態(tài),終于是神色稍微嚴肅了一點,環(huán)視場下,目光中透露些許威嚴。這時候,人們發(fā)現(xiàn)先前那個像傻子一樣的人,此刻竟有了一股英氣,目光傳過來,不敢對眼正視。
張明啟見狀,一絲詫異掠過心頭,哦?難不成是想扮豬吃老虎?那更得好好教訓你了!
“張公子,請賜教!”葉靖開口,挺立地站在原地,心中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