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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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瑯望著面前的金山銀山驚訝的合不攏嘴,難以置信地望向一臉得意的未央。
“不夠還有這些呢!”未央揮揮手,陸御風(fēng)立刻將一沓銀票遞上去。
“這……這……”凌玉瑯咽了咽口水,語無倫次了。
未央笑吟吟道:“總共一千萬兩,夠修三四條水渠了。大皇兄不必驚訝,我可沒向父皇要去!”
凌玉瑯倒吸口涼氣:“小央,難不成嶺南王……”
“你放心吧,嶺南王再怎么有錢也不會有這么多?。〔贿^前些日子人家確實送了三百萬兩來?!蔽囱氲溃骸懊鲀簾┠憬o人還回去,省的日后不清不楚?!?p> 凌玉瑯看她明白自己心意,自然喜不自勝的答應(yīng)了。也沒有刨根到底問銀子來向,當即便叫了賬房來清點入賬,卻被未央擋住了:“大皇兄,一旦入賬銀子便是朝廷的了,咱們自年初虧空了那么多,您可得有個數(shù)哪!”
凌玉瑯微愣,隨即將一沓厚厚的銀票交給她:“妹妹說的對,且不說其它,便是尉遲二公子那些糧食也得還個大大人情的。”
未央鼻子微微發(fā)酸,還是笑道:“即是如此,甘州那邊尚不太平,未央先替他們收下了。不過這些日子糧食消耗實在太大,咱們陰云今年又遇此禍事,朝廷怕是難幫什么忙了,我打算派人去周邊國家瞧瞧?!?p> 凌玉瑯嘆口氣道:“妹妹雖是年幼,可心智謀略不輸這里每一人。妹妹,有時我發(fā)現(xiàn),咱們兄妹中也只有你配做父皇的孩子……”
陸御風(fēng)和未央走了許久,兩人一句話都沒說。皎皎月色下,樹影顫動,伴著草間幾聲小蟲吱鳴,讓人心里逐漸平靜。
“御風(fēng)哥哥,這里的事兒基本也步入正軌,咱們明兒安排些瑣事,后日便啟程楚國去吧?!蔽囱胪蝗徽咀〉馈?p> 這次陸御風(fēng)都沒有猶豫,直接道:“好!”
未央嘆口氣,輕輕笑道:“就咱們兩個!”
“好?!?p> “那我們……”未央正還欲說什么,突然一陣悠揚的笛音響起,在這靜謐的夜中分外惹人注目。
陸御風(fēng)望著她笑笑,輕輕拉了她手:“走,咱們瞧瞧去!”
“嗯。”未央歡歡喜喜道。
NO.2
景淮河大壩上一棵高大的皂莢樹下,一位玄衣男子欣然而立,雙手持笛,正陶醉其中。旁邊一個大漢推著個華貴的輪椅,
靜靜傾聽。
笛聲悠揚入耳,使人心中無比的平靜與安寧,未央?yún)s覺得有種莫名的悲情,讓她心底微微發(fā)癢。
一曲結(jié)束,她嘆口氣道:“御風(fēng)哥哥,我累了……”
陸御風(fēng)點點頭:“走,我們回去!”
轉(zhuǎn)身正欲走,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兩位既然都來了,又何必著急走?如此良時美景,可是要辜負不成?”
“你瞧瞧,不好好用心吹笛子,倒替咱們操心了……”未央向陸御風(fēng)做個鬼臉失笑道。
陸御風(fēng)抿著嘴搖搖頭笑道:“來而不告,是咱們失禮了!”說著與未央一同出去,他們趕緊行禮。
“林公子可真是好興致,對著這洪水冷風(fēng)都有這般閑情,可真讓人佩服!”未央撇著嘴道。
林阮只是淡淡一笑:“讓公主見笑了。閑來無事打發(fā)時間罷了!哪里能如公主與陸侍衛(wèi)般,晝夜辛勞。”
“喂!你什么意思?”未央與陸御風(fēng)突然警覺。
“公主不必擔心,巡防營再怎么說也是嶺南王身邊的親衛(wèi),如若一點兒都不知道那未免也太讓公主瞧不起了?!绷秩钰s緊道:“不過當時即沒有阻攔,過后自然不會興師問罪。在下只是隨口一說?!?p> 未央頓時泄了氣:“那凌……二皇兄只怕早就發(fā)現(xiàn)了……”
“她還說您有勇有謀,不落窠臼呢!”
“哼!”未央摸摸鼻子,不置可否。難怪他們在有巡防營時還得手那么容易。
林阮微微一笑:“接下來,公主應(yīng)該是打算去楚國買糧了吧?”
未央意外地望著他:“公子猜我行蹤干什么?難不成您對這也感興趣?”
“倒不是?!绷秩畈槐安豢盒Φ溃骸爸皇窍敫嬖V公主一個消息。”
未央一副你愛說不說的表情,林阮也不生氣,仍舊含笑道:“萍菱山莊的少莊主萍英蹤少爺托再下轉(zhuǎn)告您,他明日便會去魏國都城湘昌,在那里待五日便要北上會友了。”
“什么?”未央突然一怔,既而沉了臉色:“看來林公子與這個萍英蹤倒是關(guān)系不錯嘛!”
“在下與萍公子是舊友,就如同萍公子與尉遲公子亦是舊友般。公主,這是尉遲公子臨入山時傳信給萍公子關(guān)照您的,在下只是恰好傳萍公子話罷了!”
未央驚喜道:“原來是大哥哥……那他現(xiàn)在又在哪里?”
“黑山?!?p> NO.3
“……小央,尉遲公子既入黑山必有他的道理,而且他朋友遍天下,總歸不會是平白冒險……”陸御風(fēng)一路上連連勸道:“你可千萬別著急,咱們回去立刻奏明皇上……”
“……大公子不讓咱們知道恐怕也有他的道理,靈蛇谷沉寂二十余年,外人都不知道是個什么情形……以免打草驚蛇,反誤了大事……”
未央突然停住,望著陸御風(fēng)焦急的面容喃喃道:“不錯……不錯……大哥哥做事一向穩(wěn)重,他這般必有他的道理……”
“小央,這里人多嘴雜,咱們可別壞了大公子的事??!”陸御風(fēng)神色凝重道:“況且,這個林阮是二公子的門人,咱們對他也是知之甚少,可千萬不可輕信哪!”
未央怔怔想了好一會兒,這才釋然笑道:“你看看,我怎么突然這么笨呢?”
陸御風(fēng)看她終于有了笑意,也松了口氣:“不過萍公子之事只怕八九不離十,咱們是去找老莊主還是少莊主呢?”
“這個林阮不清不楚的,就讓他這么知道本公主的計劃哪兒行?再說了,既然萍中谷也算是位奇人,咱們自然得去瞧瞧這位?。 ?p> “可大公子……”
“大哥哥的人情自然重要,但咱們也不差??!我就不信拿著銀子還買不到東西了……”未央噘著嘴道:“后日還去賀州,咱們也見識一下這位生意做遍天下的奇人!”
NO.4
第二天未央與陸御風(fēng)一早就消失不見了人影,凌玉瑯和孟簫楓到處找都沒找到。不過兩人如今有了將盡三百萬兩銀子,總算解了燃眉之急。
“凝香姑娘,”凌玉瑯叫住正四處收拾的凝香,猶豫道:“你可知央妹妹的錢到底從何而來?畢竟一千萬哪……”
凝香一聽“撲哧”一聲笑了,望著一頭霧水的凌玉瑯道:“公主早說過您會來問奴婢?!?p> 凌玉瑯臉色一紅,頗是尷尬的摸摸鼻子。
凝香笑道:“也不怕告訴您,上次給孟大人傳旨的令官給公主帶來皇上的一封信,我們公主看都沒看隨手便扔了。好在奴婢收了起來,昨兒收拾東西時翻出來,公主無意間拆開才發(fā)現(xiàn)里面竟有六百萬余兩的銀票……”
“……”
“原來不是皇妹要的,是父皇親自給的……”凌玉瑯無奈一笑。
“有公主相助,也是大皇子之幸事!”孟簫楓道。
“可不是么……”
未央和陸御風(fēng)雙雙將張辛集拉上最后一個石階,三人望著底下滔滔洪水以及旁側(cè)挖開的河道一陣感嘆。
“前輩說有事情告訴本公主,若是方便,請就在此處說吧。”未央扶他坐下,自己與陸御風(fēng)也坐下道。
“唉……”張辛集嘆口氣:“在下本是等尉遲公子回來才打算開口的??扇缃窆託w期未定,公主又要離開,萬一再有什么變故,老夫死也難瞑目?。 ?p> “前輩所言與那刺客有關(guān)?”陸御風(fēng)突然問道,未央一臉懷疑。
“不錯!”張辛集點點頭:“聽說那人沒活過第二天?”
“在歐陽公子擒獲他那刻起,他便已經(jīng)服了毒藥?!?p> “唉……”張辛集長嘆一聲:“雖說大皇子來此治水并不順利,真正修堤之日屈指可數(shù),但公主與陸侍衛(wèi)可知,為何別的匠人都無事,偏偏水利工匠接二連三遭遇毒手?”
“自然是不愿這河堤修好了!”未央憤憤道。
老者搖搖頭,笑道:“沒有水利工匠,別人也會修渠引水,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可景淮河水系復(fù)雜……”未央正欲辯解,卻見張辛集意味深長的盯著自己,連一旁的陸御風(fēng)都神色有異。
“怎么?難道還有別的隱情不成?”
“看來陸侍衛(wèi)想到了幾分?”張辛集望著怔怔的少年。
陸御風(fēng)微微猶豫道:“家父本是視察江陰一帶,順便督建水壩的欽差,一月前才被皇上召回。據(jù)他所言,大水發(fā)作后,陰云附近的水利之匠和漁民們死了很多……”
“然后呢?”未央驚訝道。
“皇上懷疑,這洪水發(fā)的有些蹊蹺……”
“什么?”未央一下子跳起來,陸御風(fēng)趕緊安撫道:“你先別急,你先別急,他們也是懷疑……咱們聽張前輩怎么說……”
兩雙眼睛又望向一邊暗自感嘆的張辛集。張辛集笑著嘆口氣:“皇上之奇才,一直都是這般讓人佩服!公主,您看看那河堤斷裂之處可有什么不同?!?p> 未央猶豫著望向腳下一片汪洋中的兩條黑線,曾經(jīng)他們是這景淮河的河堤,如今卻被河水沖開個大大的豁口,以致于讓周邊數(shù)千畝良田毀于一旦??墒?,有什么不同么?未央愣是半宿沒看出來。
“公主,那河堤是被人生生挖開的?。 崩险叩穆曇舳荚陬澏?。未央覺得耳邊風(fēng)好似大了些,吹得臉頰和耳朵難受,面前的人嘴一張一合,可她置若罔聞,腦海中是底下那一片汪洋肆虐的沖刷……
陸御風(fēng)好不容易才將她叫醒過來,抱著全身顫抖淚流不止的她安慰道:“別怕……別怕……咱們告訴皇上去……”
就在這時,底下等候的歐陽苑博急急跑了上來,累的的連話都說不出,許久才驚恐道:“公主,師父,靈蛇谷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