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陳俊的怒火在一步步退散。
“現(xiàn)在正是用人之際,不是嗎?”余角掃過人群,唐潮深有含義的說道。
恍惚片刻陳俊才得以理解,那是唐潮為了他鏢局以后的昌榮著想,故而打消其一些不必要的心結。
見再堅持下去也無所意義陳俊只好作罷,隨后一聲令下大門打開,人群暴涌而來。
進門后,他們不是先拜會鏢頭兒,而是四處打量尋找著唐潮的位置。頓時,這鏢局之內都塞滿了人,多的把墻根都能給擠塌陷。
“是找我嗎?”圈中央,唐潮不過多去含糊,直接報名問道。
聽得話語,人群將之上下打量一看果然是唐潮,本還以為他應該在大廳之中,座在高凳椅子之上,一副君臨天下的模樣俯視這即將要到來的眾人,結果沒想到的是,竟這般活靈活現(xiàn)的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混雜的人群靜止三息,突然爆發(fā)。
“哎,唐潮,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忘啦?我是你李大爺??!”
“唐潮,不錯呀,你看有機會帶我一塊晉升唄,讓我也嘗試一下修真者的滋味!”
“陳俊老弟,我看鏢局目前很缺錢,不過這些你都不用擔心,等下就會有人送來了。你看,內個唐潮的事兒?”
……
面對紛紛攘攘的人群,唐潮,陳俊面視相即苦聲一笑,原來他們還有著一面,竟妄想著也成為修真者。話說就算唐潮有辦法助人大捷,但憑這些人的身骨,估計也是很難有所成的。
眾人一再呼聲中,有一處地卻顯的格外單調。
鏢局門口處黯然站立著一人,此人面黃肌瘦,衣衫襤褸,腿部好像有著傷,因為他的右手拄了個拐杖,說是拐杖,倒不如說是一根做飯用的柴火棍。
他站在那里,面帶笑容的看著唐潮,表現(xiàn)的很欣慰。
唐潮也注意到了他,期間正疑惑劉繪為什么也來了?便直接奔向了那里。
“唐少爺,多日不見你好?。 蹦凶又艄盏氖诸濐澪∥?,神色亦愈加的緊張,只因太激動了。
“劉繪,你也來了?”唐潮有些愕然,對于前者不知是否也是看熱鬧來的。
劉繪一抹歉意,有著些許不好意思的意味,不經意低下頭,并道:“過來看看你,現(xiàn)在見你沒事我也就放心多了!”
“湊熱鬧?攀附?妄想成為修真者?”
唐潮做著設想,回想那時唐家正值遭難的時候,可沒見到他有著什么動靜,更別提幫什么幫了。
沉思之余,唐潮的目光停留在前者的身上,看他拄著個拐杖,莫非在離開的這段時間里他出過什么事?
要知道,以前的劉繪雖說沒有什么大毛病至少身體健康,也不是一個愛搬弄是非尋滋覓事的主,可眼下,一個正常人怎么會出那么大的事故?
劉繪見唐潮緊注視著自己,不免尷尬一笑揮了揮手,不以為然的說道:“罷了罷了,一點小傷而已?!?p> 不知不覺間,二人周圍早已擠滿了人,唐潮在他們心目中就像是一塊香噴噴的熱骨頭,那口水便地,雙眼泛光,真想上去舔一把,絕對不容丟失,所以一步一個跟,涌貼著……
劉繪的話語落畢后,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打趣解釋道:“什么小傷,分明就是扯斷了一條腿,我看啊,你的下半生就要過的很艱難嘍!”
“哈哈!”那人剛說完,周圍哄堂大笑,笑的很開心,很暢意。
“斷了條腿?”唐潮皺眉,其深知殘疾對普通人意味著生活會更加困難,繼而開口問道:“劉繪,到底怎么回事?”
冷嘲熱諷的眼神劉繪早已見慣不慣,倒也顯的很平靜,緩了片刻,劉繪抬起頭再次面含一笑,不想過多的去解釋。
這時,陳俊走了過來,周圍人等絲毫不被他看在眼里,直步來到唐潮等人面前,又深邃的望了一眼劉繪,轉過頭說道:“當時你唐家有難,府內之人流離失所,而你也不知何去向,劉繪為了想給予你一份最簡單的保護,最后在尋找的過程中不甚跌入地井深坑,結果摔斷了腿。最糟糕的是性命也差點不保,幸虧我到的及時,不然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說完,陳俊神色暗淡的低下了頭,讓他怎么也想不通的是,一個毫無經濟實力的貧賤之人,竟然能夠在人真正需要幫助的時候去施出援手,這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褻瀆的,劉繪是真仗義,是真重情分,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真男人。
“這?”唐潮腦子一陣轟鳴,麻木的神經讓他分不清東南西北,眼前這個骨瘦如柴,神色萎靡的男人,他竟然如此之仗義,區(qū)區(qū)簡單相識就能那么奮不顧身的給予幫助,唐潮的心被撼動了。
“陳鏢頭,您看,您又多說了!”劉繪帶笑簡單而過,對于這件事好似根本就不值一提。
抬頭微摸觀看一下時間,白晝正在湮滅退去,一幕灰霧騰騰的大垂簾正在滿天鋪蓋,劉繪再次看了眼唐潮,依舊是以前那般恭維的聲音,道:“唐少爺啊,時間不早了,我還得趕緊趕回去收拾我那個茶鋪呢,就先失陪了?!?p> 見唐潮沒事,而且還活的那么好,劉繪是徹底的放心了,不待回話轉過身一瘸一拐的便走開了,背影有些落寞。
“劉叔……”
唐潮的一聲吶喊,喊出了對前者的尊敬。劉繪沒有回頭,衣薄的他在冷風中瑟瑟發(fā)抖,咳嗽了幾聲便淡出了視線。
屆時,所有人都止住了笑容,肅然起敬再也沒有了嘲笑,唐潮與眾人一樣,不同的是他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苦澀,待回過神來,略過人群直步走進了庭院。
“都散了都散了,鬧哄什么呀!”
身后陳俊揮起手臂攆著客人,但那些人早已吃了定心丸哪里會輕易離去,勢必要留下。
老二為了安撫眾人,為了以后來日方長的打算做計量,遂趕忙緩和道:“這兩天我們確實有事不方便收人,等這兩天過去了你們再來。到那時我保證,絕對會收你們來我鏢局。下面呢,就請各位先回好吧?”
眾人見再糾纏下去也沒意義,袖袍一甩,苦悶著臉便匆匆散了。
所有人散去之后,庭院中央只剩下兩個人,一個陳俊,還有那個老二。
凜冽的寒風舉目無所顧的吹著,天色也昏暗了下來,間接性的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在這庭院內,陳俊深吸一口寒流,他的心情不太好,有些莫名的傷感。
老二雙臂環(huán)繞,看著鏢頭沒有說一句話,畢竟是局外人倒是很平靜。
冬天里的月亮明照了一片南天城,城內街道上空無一人,噌亮的瓦石上涌現(xiàn)一層白色電光,倒顯得格外明亮些。
瓦碩下面黑黝黝的,給整個大地都賦予上了一種神秘的黑色,唐潮盤坐陳府陳家房頂,身旁多了幾壇酒。
眼睛掃過周圍,拿過酒壇緩緩入口,一股火熱騰沖的辣味頓時讓唐潮緊緊皺了下眉梢,再之后聳了聳肩,又感到無比的快意。
瓦碩碰撞的聲音不斷響起,陳思思的步伐極輕很小心的走來,當她來到唐潮身旁后,臉上雖掛著微微笑容,但看起來總是那么的不自然。
“挺有雅致的,大晚上一人獨自在房頂喝悶酒?!?p> 陳思思坐在唐潮身旁,夜晚天涼,不知她單薄的衣裳是否能經受的住冷風吹。
“天太冷了?!碧瞥蓖邢峦馓祝苯咏o陳思思披了上去。
“什么時候走?”陳思思縮卷著身體,目視著前方黑墻白瓦,雙眼有著看不出的疲態(tài)。
唐潮拿起酒壇,再次又喝了一口,旋即道:“再過幾天吧。”
“哦!”一句簡短的回答,陳思思沒有抬頭,又問:“你要去哪里?”
唐潮低頭深思,手一直拿捏著酒壇,害怕一個不小心被摔破,隨即抬起頭看著天上那個懸掛的鐮刀,淡淡開口道:“要去一個遙遠的地方?!?p> “什么時候回來?”陳思思平靜的外表有所波動,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答案。
唐潮深知這一次離別想要下次見面,也許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而至于還能不能回來,還不好說,最后沉默一旁,孤立無言。
白哲的臉頰,溫順的眼眸,陳思思一直在等待著答案,許久過后她的目光移至別處,再無話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