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尉府隔著河陽縣治所,單獨成院,院子不是很大,但是圍墻挺高。
府門虛掩著,楊浩推門進去。府院里幾個兵卒看到有人進門,迎了上來,面色不善。
“何人擅闖尉府!”當(dāng)先一個魁偉的男子喝道。
楊浩望去,微微一怔。
“好丑的男子!”
兩世為人,雖然不以貌取人,但是對面這人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丑,爆丑——臉形奇瞿,五官突兀,除了眼睛明亮些,幾乎沒有任何優(yōu)點。
楊浩壓下情緒,淡淡的說:“我是新任的郡尉。”
丑男子不耐煩的擺擺手,說:“出去,哪里來的回哪里去!”
楊浩表情有些凝滯,瞇著眼望著丑男子,心中開始盤算。
“從河陽城外遇襲,到河陽縣丞主簿的異常態(tài)度,再到現(xiàn)在尉府中遇到的敵意,難道又是封家暗中作梗?死一個封言信還不夠嗎?”
楊浩眼神變冷,盯著丑男子,對方表現(xiàn)這么露骨,他不介意反擊的更猛烈一些。
“怎么,不服?你想跟我動手嗎?”丑男子獰笑著,手腕活動著畫了一個小圈,朝著楊浩推來。
“找死!”
鏗!
楊浩橫刀出鞘,對準(zhǔn)丑男子的面門劈了過去。
他稍有留手,刀速并不快,只是想迫開對方。隨著武技的提升,他越來越喜歡冷兵器的戰(zhàn)斗,喜歡這種簡單、粗暴解決問題的方式。再加上王紹小鸞兩人生死未卜,也懶得虛與委蛇。
丑男子嚇了一跳,身體靈活的往旁邊一躍,堪堪躲開了楊浩的橫刀。
“好膽!”他怒吼一聲,同時撤出了佩刀。其他幾個兵卒見狀,也同樣抽出了長刀。
楊浩不屑道:“是單打,還是群毆?”
丑男子面上一黑,難得的丑臉下面微微泛紅,怒道:“對付你這樣一個少年,我一人足矣,不許幫手!”手腕一抖,佩刀從上而下?lián)]斬。
他的佩刀比楊浩的橫刀要長一些,而且寬不少,是典型的長刀造型,也是大隋軍中的武器制式。
楊浩冷哼一聲,經(jīng)脈中真氣運轉(zhuǎn),腳踏奇步,橫刀化作一團刀芒,迎擊對方長刀。
當(dāng)!
橫刀后發(fā)先至,劈中長刀。
丑男子手臂一震,虎口傳來巨大的反震力量,心中震驚!
“這少年好強的武藝!”
其實丑男子武藝非常高強,幾乎有接近宗師的實力,在面對比自己年輕,身高、力量皆不如自己的對手時,正面交戰(zhàn)處于下風(fēng),這還是頭一次。
楊浩一刀揮出,感受又有不同。
經(jīng)過昨日苦戰(zhàn),真氣似乎受到了磨煉,更加的凝練厚重,收發(fā)自如,另外還有武技層面的提高,對時機的把握,戰(zhàn)斗掌控力都要強了不少。只是這樣的進步,比起侍衛(wèi)們的折損和小鸞的失蹤,很難讓他真正高興起來。
眼下這個丑男子不管什么用意,既然帶著敵意跳出來,索性發(fā)泄個痛快,這么好的沙包哪里找?
楊浩凝神出招,刀氣縱橫,與丑男子的長刀不停地對轟,大開大合,頃刻間尉府院子里氣勁四射。
“切,大傻子,居然跟我比氣力,看老子劈死你——”丑男子大喜,而且面帶不屑。這么笨的打架方式,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兩人繼續(xù)過招,刀來劍往,不亦樂乎。
“咦……怎么會這樣?”
三五十招過去了,丑男子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楊浩橫刀的每一擊,都勢大力沉,毫無花架,有時候明明有更好的攻擊角度,他卻偏偏選擇了最直接的硬碰。正常情況下,少年人不該有這樣的氣力。
丑男子有些看不懂。
于是,他決定打的聰明一些,開始有意識地避開硬拼,企圖攻擊楊浩招式的漏洞和弱點。很難想象向來喜歡碾壓的他,居然選擇了以巧取勝。
不過很快他又失望了。
楊浩的橫刀很怪異的攔截住他每次的嘗試,而且很輕松的樣子,反而是他因為想取巧,被壓制住,打的越發(fā)的束手束腳。
幾個兵卒眼睛看來看去,“這是什么情況?老燕好像落下風(fēng)了~~~”
又是三十多招過去了,丑男子還是被動挨打的局面。
“特么的,沒有這么欺負人的!當(dāng)我是木頭嗎?”
丑男子怒吼一聲,手中長刀加快節(jié)奏,完全不顧防守的狠命進攻。
但是楊浩攔截的非常干脆、完美。
“快看!”
“老燕手開始抖了~~~”
“老燕衣服破了幾道口子了~~~”
“老燕頭發(fā)黏在眼睛上了~~~~”
“咦,老燕好像快不行了~~~”
幾個兵卒面面相覷。
丑男子臉上現(xiàn)出黑紅之色,憋著氣一樣,漲大了許多。在楊浩綿延不絕的攻勢中,終于,腳下一軟,栽倒了。
“老燕!”
兵卒們大驚,持刀就要圍攻楊浩,被楊浩唰唰唰幾刀逼退,兩個動作慢的被他一腳踢倒在地。
“不要——咳咳——你們別動手!”丑男子勉強爬起來,喝止眾兵卒。
扭頭對楊浩說,“我認(rèn)輸,我們打不過你!”
他算看出來了,對方少年分明就是在耍自己,明明武藝比自己高很多,偏偏用硬拼的方式羞辱他。這讓他很受傷。
“不過……你武藝雖高,卻甘做吳承貴的走狗,我絕不服氣!”
楊浩心中一動,問道:“你為何認(rèn)為我是吳承貴的人?”
丑男子沒好氣道:“難道不是吳承貴那老狗派你來的嗎?”
楊浩面露譏笑:“吳承貴算什么東西!”
丑男子驚訝的望著他,喃喃道:“你真不是吳承貴的人?”
“哼,吳承貴能指使的了秦王府嗎?”楊浩傲然道。
“什么——”丑男子霍的站起來,驚喜道:“你是秦王府的人?”
“楊……郡尉……是吧,李縣尉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是吳承貴搞的鬼……昨日的盜賊入城一定是他的陰謀!”
楊浩皺了皺眉,道:“你是說,吳縣丞勾結(jié)盜賊殺死了李縣尉?”
“對!就是這樣!”
“你有證據(jù)嗎?”
丑男子驚訝道:“這需要證據(jù)嗎?李縣尉要查河陽倉,吳承貴心虛了,才先發(fā)制人害死李縣尉……”
“不然為什么昨日李縣尉剛?cè)チ撕又薜闹谐遣榭醇Z倉,盜賊就偏偏入城了呢,而且城中百姓幾乎沒有傷亡,單單死了李縣尉和幾個護衛(wèi),楊郡尉不覺得奇怪嗎?”
楊浩緊皺了眉頭,事情越發(fā)復(fù)雜了,他原本以為盜賊可能跟封家有關(guān)系,畢竟之前遇到過山賊的襲擊就是封家所為,但聽這個丑男子的話語,似乎盜賊跟河陽城的內(nèi)部官員有牽連。
“到底哪個才是真實情況呢?李縣尉的死是巧合,還是自己遇襲是巧合呢?”楊浩心中猶豫不定。他不怎么關(guān)心李縣尉的死,也不關(guān)心河陽官員的內(nèi)斗,他只是關(guān)心盜賊們的真實意圖。
“既然惹了我,就要付出代價!”
“楊郡尉,你在想什么……”丑男子發(fā)現(xiàn)楊浩走神了,提醒道。
“沒什么。尉府中除了你們幾個,還有多少兵力?”楊浩隨口問道。
“河陽的守兵不多了,曹縣令帶了一部分去中城修糧倉了,還有一些被吳承貴拉走了,說要守城安民,剩下的便不多了,大概還有十幾個人……”
“哦。”楊浩沉吟了一下,看來河陽城守兵指望不上了,這么點數(shù)量,連他的侍衛(wèi)們都不如,根本無法對抗盜賊。
“我的武藝,算上真氣和天人合一的境界,應(yīng)該接近宗師水準(zhǔn)了吧,不管是戰(zhàn)是逃,應(yīng)該都很方便,小心點不被包圍,全身而退并非難事。”他心中焦急,琢磨著自己單獨追殺盜賊的可能性。
“楊郡尉要去哪?”丑男子看到楊浩要走,好奇地問。
“我去追殺盜賊。”
丑男子訝道:“你一個人?”
“當(dāng)然?!睏詈频馈?p> “為了給李縣尉報仇嗎?”
“……為了我自己的侍衛(wèi)們?!?p> “這樣啊,”丑男子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p> 楊浩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怕嗎?”
“嘿,怕的話,我就不是燕回峰了。我要給李縣尉報仇?!?p> “……”
楊浩回了驛館,安頓好穆離穆珂,然后去找韓笑問了斥候的消息。
韓笑一臉的驚訝,問他:“你真的要去?右驍衛(wèi)最多兩三日就來了?!?p> 楊浩說:“嗯,但我等不及了?!?p> 韓笑認(rèn)真的看著他,良久,嘆息了一聲,吐出二個字:“保重?!?p> 按照斥候消息,盜賊們沿著密林方向,在河陽城西北十多里外,似乎停頓了下來,不知道等待什么。
這對楊浩來說是個好消息,不至于擔(dān)心盜賊們跑掉了。
楊浩出了城,望著身邊的男子,問:“你真的要跟去?”
燕回峰背著長槍和弓箭,燦爛的笑了一下:“當(dāng)然,大男兒豈能言而無信!”
丑男子燕回峰臉上浮現(xiàn)出奇特的光輝,丑帥丑帥的。
很快,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城外密林中。
與此同時,河陽城外寬闊的河水之上,一艘樣式奇怪的高大船只,掛著一面奇怪的旗幟,從下游往上游逆流而上。
“郡主,快看,她醒了!”
高大的船上,某個艙室內(nèi),發(fā)出一陣奇異腔調(diào)的驚呼。
…………
PS:最后在這里,我和大家說點心里話。單獨發(fā)一章或者發(fā)個本書相關(guān),我怕你們看不到,又覺得太正式,所以呢,在這里啰嗦幾句。
本書寫到這個地步,七十三章了,大綱是擁有完整脈絡(luò)的,故事情節(jié)的鋪墊發(fā)展也是完整的,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我總覺得自己寫的很別扭,別扭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我寫完之后,會覺得自己寫的這些東西有些違和,怎么看怎么別扭。寫了快18萬字了,真正的讀者我感覺不是很多,200多個收藏,估計真正跟讀下來的并不多,平時書評里也幾乎看不到反饋,我是真不知道自己是否適合繼續(xù)寫下去。
最近動過太監(jiān)的念頭,不知道算不算卡文,雖然大綱情節(jié)有很多,就是寫出來之后,自己沒感覺,不認(rèn)可。帶著這樣的情緒,一直寫,我擔(dān)心自己會崩掉,所以忍不住問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