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紹拜祭完畢后,給大家分發(fā)了通寶片湯。
“這就是什么?”楊浩端著碗,疑惑的問穆珂。
小姑娘甜甜道:“少郎君,王紹大哥說這個叫通寶片湯——可以除穢,帶來好運!”
“哦,原來如此?!?p> 楊浩仔細看了看,所謂的通寶片湯,有點像后世北方的面疙瘩湯。不同的是,面疙瘩被摁扁了,大小形狀,類似于大隋通行的銅錢——開皇五銖。
這就是大隋的頭七習俗,以為紀念、祝福。
楊浩端起碗,吹了吹,喝了一口。
味道不錯,喝起來更像是面疙瘩湯了。
“阿軻,給我和玉兒來一碗?!?p> 張靈姝走了過來,對著穆珂招手道。
穆珂愣了一下,眼巴巴望著楊浩。通寶片湯是一家人才能吃的。這位張小娘子雖然跟少郎君關系匪淺,但似乎沒有必要遵循習俗。
楊浩笑了笑,看著張靈姝,溫聲道:“你也要吃?”
“嗯?!?p> 少女眼睛亮亮的,輕輕頷首,笑著說,“我早就當自己是楊家人了,自然吃得?!?p> “呃呃,好吧——我這碗挺多的,你要不要吃我的?”
“好!”
張靈姝高興的接了過去。
穆珂臉有些紅,心怦怦直跳,看著少女和少郎君共用一個碗。
“好羞恥啊,我是不是要走開裝作沒看見啊……”
穆珂心里七上八下的時候,楊浩終于說話了。
“再去拿一碗給玉兒?!?p> 穆珂如逢大赦。
同樣呆住的玉兒,聞言趕緊道:“啊,不用了……我跟阿軻一起去吃……”
說完拉著穆珂的手跑掉了。
一時房間里只剩下了兩人。
張靈姝放下碗,抽了手巾,細細擦過了嘴巴,抬頭看著楊浩笑。
楊浩心中一動,過去拉住了她的手,頓了頓道:“靈姝,最近河陽事情有些亂,你還是早些回清河去吧。不然,你在這里我放心不下……”
張靈姝抿了抿嘴道:“是嫌我礙手礙腳嗎?”
楊浩搖頭道:“當然不是!有些麻煩,我擔心你受到波及而已——”
張靈姝心提了起來,反手抓住楊浩手臂,擔心道:“你會有危險嗎?要不要緊?”
“那倒不會?!睏詈莆罩倥彳?,心中異常溫暖甜蜜。
“那就好!”張靈姝長舒了口氣,一只手輕輕拍了拍胸口。
楊浩接著說道:“你回清河去,等著我去娶你。短則數(shù)月,長則一年,我一定會把你從張家娶走的!”
張靈姝聞言不勝嬌羞,心里卻比吃了蜜還甜,心通通直跳,許久才蚊聲道:“我等著你?!?p> 談起了分別,難免依依不舍,兩人互相偎依了一會,才稍稍緩解。
“你要記得給我寫信,每個月一封?!睆堨`姝苦兮兮說道。
“好。”
楊浩不由懷念起前世來了,即使相隔萬里,不說視頻通話,就算發(fā)個短信也很快收到了,難以想象大隋光是送信就要花費大半個月之久。
“我既然來了大隋,說不定這世的未來會有些不同。”楊浩心想著。
“楊浩……”張靈姝憋紅了臉,眼神亮晶晶望著他。
“怎么了?”
“……”張靈姝不說話,臉更紅了。
楊浩笑了起來,湊到少女耳邊說了什么,問道:“是的話,你就點點頭,不是,搖搖頭……”
少女既不點頭也不搖頭,而是仰起頭,輕輕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雀躍的蝴蝶一樣。
楊浩看呆了,哪里還管什么是不是,情不自禁啄了上去。
……
晚上睡覺前,楊浩帶著穆離練了好長時間的步戰(zhàn)之法,差點把穆離練脫了。
“少郎君……”
穆離幾次欲言又止,咬牙堅持住了。
練完之后,楊浩洗了好幾次的涼水澡。
穆離非常擔心他著涼,幾次要給他添熱水,都被楊浩拒絕了。
“明明都下過雪了啊,少郎君到底怎么了……”
單純少年還想不通楊浩的苦楚。
第二天一早,楊浩拎著褻褲苦笑。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更何況初嘗甜蜜,真是……嘿!”
昨晚又是苦練,又是冷水澡,結果還是白費了。
“吁……”
楊浩趕緊收斂心神,默運長生真訣,撫平內心的激蕩,直到聽到院子里穆離的聲音,才徹底平靜下來。
吃早飯的時候,張靈姝罕見的沒有跟他一起。
這倒是讓楊浩暗松了口氣。
刺激太猛烈了,著實需要緩緩。
楊浩想著先要去府衙,一是看看宇文智及的情況,另一個是安撫一下曹縣令,還有就是查看下那本從吳府搜出來的賬簿。既然已經(jīng)跟宇文智及徹底翻臉,該提前做好的事情,也要從長計議。
穆離服侍他穿好官服后,楊浩出門直奔府衙。
走到半路,聽到背后有人呼他——
“楊郡尉!楊郡尉!”
楊浩訝然回頭,是官驛的驛吏。
楊浩停下腳步。
驛吏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喘息道:“幸好……您沒有……走遠……官驛剛來了幾個人……正要找您呢!”
這名驛吏姓鄭,瘦削中年模樣。瞧楊浩在官驛住的久了,再加上對楊浩在河陽所為頗有耳聞,是以十分恭敬。
楊浩一愣,“是什么人?”
“愚亦不知,為首的年輕郎君自稱姓崔……”
楊浩心中一動,追問年輕郎君模樣。
鄭驛吏簡單描述了一番。
“難道是崔長芳來了?想來我在洛陽寄回去的信件,已經(jīng)收到了,此時來的正是時候!”
楊浩大喜,與鄭驛吏一起返回。
遠遠的望見官驛前面,一個青年帶著三四個仆從,牽馬立在那兒。
青年聽到腳步聲,轉首望來。
不是崔長芳又是何人!
“少郎君!”
崔長芳白臉上細長的眼睛帶著喜意,拱手行禮。
“長芳兄,竟然是你來了!”
楊浩開心的拉起了崔長芳,帶著他進了驛館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