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人還不少嘛.”
雨夜之中,頭頂雨傘的男子側目張望著過往行人,抬手隨意理了理自己額前幾縷稍微沾染上水滴的頭發(fā),同時似如自言自語一般發(fā)出感慨:“早知道這種鬼天氣還會有這么多人,就不來湊熱鬧了.”
“喂喂喂......”聞言,站在他身旁正在低頭看手機的另一人不由挑了挑眉毛:“事到如今,你就算是抱怨也已經(jīng)太晚了吧?”
“更何況可別忘了,是你大半夜非要把我們全部拖過來這里的.”面對自己的好友,他并不打算客氣:“然而...你現(xiàn)在卻告訴我,你的一時興起就這么消失了?開什么玩笑,給我好好負起責任來.”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
“話說...你手機里的那些小說還沒有看膩么?”敷衍至極的道了個歉,男子將視線從眼前的過往行人上移開,轉眸投向身旁,以有些疑惑的口吻詢問道:“我記得你貌似已經(jīng)翻來覆去,從開頭到結尾看過好多遍了吧?”
“怎么,你羨慕?”聞言,單手滑動著手機屏幕的男子不禁停止了動作,抬起頭回以目光,嘴角微微上揚,調侃道:“想看的話...看在咱倆的關系上,免費借你看幾天也不是什么問題哦?”
“哈?你在說什么東西,我才沒興趣看你那些玩意.”
聽聞此言,最先望著過往行人發(fā)出感慨的男子立即開口表示否定.
只是......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他心里其實確實對好友這番言語產(chǎn)生了心動.
畢竟......
在這樣一個每天光是想要活下去都算困難問題的麻木世界里,又能有多少東西可以用來緩解精神壓力呢?
......哪怕,那只不過是幾部曾經(jīng)隨處可見、只是因為一時興起所以才會隨手下載在手機當中的網(wǎng)絡小說而已.
——僅此而已,卻足以成為一個人珍貴的精神食糧.
更別提,這珍貴的精神食糧,甚至還必須以建立在名為【奇跡】(手機還能正常運作)的基礎之上作為前提.
但......
就算世界如此枯燥乏味,也并不會讓這座營地的大多數(shù)人感到麻木.
若是想要問為什么的話——
“真是的...阿偉怎么還沒回來?”
似乎是不愿再在當前這個話題上有過多討論,只見先前發(fā)出抱怨的男子左顧右盼地掃視了一下周圍,瞧見自己的另一位朋友依然不見蹤影,這才表露疑惑:“只是上個廁所的話,也不至于要這么久吧?”
“......人家是肚子疼,兄弟.”聞言,站立在他身體另一側,與兩人不同,而是身著雨衣的另一人不由無語道:“換做你,你不久?”
“咳咳咳...好像也有道理,那再等幾分鐘吧.”
在好友言之有理的反問之下,將心比心的男子不禁故作輕咳了幾聲以此來緩解尷尬,然后就閉口再也不言.
于是,時間便這么流逝而去.
直至某一瞬間——
“抱歉抱歉,我回來了.”
隨著一道由遠漸近的聲音,一道同樣也身著雨衣的人影也是小跑著逐漸靠近過來.
“沒事,時間也不算久.”
抬眸瞥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拿著手機的率先男子回應道:“十分鐘左右而已,就當放松下看個街景.”
“既然人齊了,那我們也進去吧.”
見自己想說的話已經(jīng)被講完,男子也不好再說些什么,于是立即呼吁好友們隨自己一同進入近在眼前的目的地.
——當然,也還是要排隊的.
一隊是進.
一隊是出.
這也就是所謂的【過往行人】.
“嗯...確認資格卡無誤.”
認真地將手中三張代表著進入資格的證明卡片確認了一遍真?zhèn)芜^后,負責維持安保秩序以及排除潛在威脅的門衛(wèi)這才抬頭,將視線投向了跟隨在面前三人身后、面露出好奇神色、正在左顧右盼的第四人.
“請問...這位是?”他問.
“他是我的朋友,今天第一次來.”先前發(fā)出過怨言的男子此刻態(tài)度正經(jīng)起來,出面回應道:“放心,我做擔保.”
“原來如此.”
聞言,門衛(wèi)這才點了點頭,表示愿意通融:“那么...算是走一個流程,勞煩請配合我做個姓名認證.”
“——宋彥明?”
“對.”
既然出面作證,男子自然也成了被確認的第一人.
“——張帆?”
“本人.”
將息屏的手機放回上衣口袋,被叫到名字的男子從門衛(wèi)手中取回了他自己的資格卡.
“——潘林?”
“在這里.”
抬起尚在滑落雨滴的雨衣長袖,男子同樣也伸手拿回資格卡.
“那么......”
門衛(wèi)望向了三者身后的第四人.
“......劉正偉.”
“好的,感謝您的配合.”
見四人配合走完流程,門衛(wèi)這才側身站立,選擇讓出了后方通往內部的通道.
“祝幾位能夠玩得愉快.”
在職業(yè)性的祝福語當中,四人走進通道,漸行漸遠.
直至來到了一間電梯前.
抬手.
宋彥明熟練地按動了設置在電梯門框旁的兩個按鈕之一.
隨即,伴隨著略微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阻攔在四人面前緊閉的銹蝕鐵柵欄門扉這才終是分別朝向兩側緩緩敞開.
寬敞.
破舊.
踏入其中一番觀察,才能夠發(fā)覺此間更像是專門運載物件的貨梯.
“那個...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隨著鐵柵欄門扉閉合之后的電梯運作,感受到腳下傳來若有若無的失重感,劉正偉不禁有些不安.
“只是去一個能夠找點刺激的地方而已.”
略微猶豫之后,宋彥明這才又是補上了一句話:“至少...對我而言,算是這樣.”
聞言,一旁的潘林情不自禁微微張口,似是想說些什么,但卻終究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他下意識地朝向身旁的張帆投去視線,卻發(fā)現(xiàn)對方恰巧也是同一時刻對他投來了目光.
無言.
有的,僅是后者面對他的搖頭.
他們都很清楚彼此在想些什么.
畢竟...他們第一次目睹過那些場景之后,心中的所思所想恐怕都是相同的.
所以...相比起潘林的于心不忍,張帆則是打算直接順勢而為,讓好友成長.
因為...他非常清楚.
非常清楚,在這座枯燥乏味得幾乎快要麻木生存的營地之中,需要精神食糧(刺激)可謂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
貨梯緩慢下行.
吊燈不時閃爍.
不知過了多久——
“叮~”
清脆的門鈴聲響起.
門開.
眼前仍是一條通道.
只不過,比起上層,這里的通道略微有了聲響.
有什么聲音從遠處若有若無的傳來,讓人好奇.
“......準備好了嗎,阿偉?”
“現(xiàn)在還有選擇.”目視著眼前的通道,宋彥明卻并未第一時間邁步走出電梯,而是轉眸望向了自己身旁的劉正偉,慎重提醒:“你還沒有走進那里,所以...若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或者后悔想要走人的話,這就是最后的機會了.”
雖說在來這里之前,宋彥明就已經(jīng)確認過劉正偉的意愿...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打算這么將自己的好友變得毫無選擇,沒有任何退路.
所以,他會再問一遍.
最后確認好友的想法.
“......沒事的,彥明哥.”
“這是我的選擇.”劉正偉雖然略想退縮,但最終卻還是選擇了堅定自身想法:“放心吧,我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
“那么...跟我來吧.”
無需要再多言語.
宋彥明向前邁步,開始帶路.
路程并未很漫長,只用不到一分鐘,就已經(jīng)來到了盡頭.
四扇門屹立眼前.
略微思索了一下,宋彥明這才挑選了其中一扇將其推開.
門開了.
隨之而來的是,嘈雜刺耳的喧嘩.
以及——
“......角斗場?”
俯視著眼前被鐵柵欄成圈狀從上到下完全封死的死斗競技場,嗅出充斥在空氣中濃郁血腥味的劉成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帶來這種地方.
這實在是......
【5%】
“幾位,請跟我來.”
不遠處之外,見有人推門進入,時刻待機的侍者便邁步靠近,引領著四人在一處連座相鄰的空位坐了下來.
沿著角斗場的邊沿,有不少位置都已經(jīng)坐了人.
或許是出自顧慮友人第一次來到這里的緣故,四人并沒有坐在距離角斗場很近的地方,而是選擇了一個相對前后兩側都較為中間的距離就座.
“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才剛落座,張帆便是開口問向侍者.
“如您所見,目前正在清理上一場的殘留物.”瞥了一眼角斗場內正在清理地面污穢的工作人員,侍者又是保險起見地從懷中拿出對講機問了一下,確認完畢之后這才轉回頭,以臉上帶著歉意笑容的態(tài)度回應道:“不過,我們的下一場也即將開始,還請您再稍等片刻.”
“下一場是哪種類型?”
這回,問話的人輪到了潘林.
“是【B】類型.”
無需再詢問幕后,對于當日的場次安排,侍者自然是知曉的.
“【B】類型么...也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見潘林的臉色不自禁有了變化,將視線投向劉正偉,最終脫口而出的只有一聲嘆息.
無言.
初次到來的一人閉目養(yǎng)神.
數(shù)次到來的三人心照不宣.
四人默默坐著等了一小會,便聽侍者道:“開始了.”
聞言,劉正偉才睜開雙眼.
望去,只見決斗場內原先殘留不少污穢的地面已經(jīng)變得干凈,雖說尚且還留有一些無法被完全清除的黯褐痕跡,卻也還算得上無傷大雅.
之前的清潔人員正在撤離.
與此同時——
似如作為替換,一道身影推著板車進入場中.
至于板推車上毫不掩飾地放置著的貨物——
那是一個被麻繩束縛全身,昏迷不醒的男子.
推著平板車來到角斗場中心點停下,只見工作人員熟練地將男子搬運到地上之后,又是從懷中掏出一個注射器對其脖頸注射了某種藥劑.
做完這些,他又是在距離男子不遠處的地面上放置了一把裁紙刀,隨即這才推著已經(jīng)空無一物的板車揚長而去.
“......他剛才被注射了什么?”
【10%】
“只是一點無傷大雅的清醒劑而已.”
通過近日以來積攢的工作經(jīng)驗,侍者一下子就輕松看出眼前這位對自己發(fā)起提問的客人是初次來到這里,于是便將??鸵呀?jīng)算是人盡皆知的情報開口道出:“為了防止不配合的‘商品’在上場階段進行反抗,我們通常都會對它們提前注射適量的昏迷藥劑,以確保在入場時不會抗拒,也不會在入場后無法行動.”
如同是在印證著侍者的情報,隨著他話音的響起,被麻繩束縛全身昏迷的男子逐漸開始有了一些不太明顯的無意識動作,在告訴所有的觀者——
——時刻即將到來.
“如何,幾位?”
侍者問向四人:“請問,是否選擇下注?”
看了一眼劉正偉,他補充規(guī)則道:“從第三十秒開始計時,賭它能活多久,上限是三分鐘——若三分鐘到了,則賭它活下來的人贏.”
“......他要對上什么?”
【15%】
“一只處于半盛時期、肢體尚未嚴重腐爛的活死人.”
“畢竟,本場追求公平.”侍者對于眼前這位客人初次參加賭博而產(chǎn)生的好奇和謹慎感到理解,微笑著解釋道:“倘若讓它對上全盛時期的活死人,那就已經(jīng)完全無法算是可以進行【賭博】的范疇之內了.”
與此同時,在四人與侍者右側的另外一處臺座之上——
只見有一名中年人笑嘻嘻的站起來,用力投擲出了一個內部盛滿紅色液體的瓶體.
在熟練的精確控制下,瓶體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過后,直接落到了場內的中心.
伴隨一道清脆聲響,磕碰在地的瓶體瞬間爆裂四散,任由其中的液體肆意迸發(fā).
而隨著這一舉動的發(fā)生,男子本來才蘇醒得迷迷糊糊的意識驚嚇到瞬間恢復清醒.
【25%】
“......這樣做,沒有問題嗎?”
鼻子不著痕跡地微動幾下,通過嗅覺判斷出瓶體中液體是血液的劉正偉問向侍者.
“本場對于此等類似現(xiàn)象,只有兩個規(guī)則——”
“其一,是不能在【‘商品’掙脫束縛】這個階段進行【干擾視野范圍】、【造成肢體損傷】、【提供有效武器】類似的舉動.”
侍者微笑道:“如若違反,便是犯規(guī),則取消當場的參與資格,并且要為同場參與的其余客人們支付因此舉而造成的全額損失.”
“至于剛才那位客人......”
將目光投向場內開始掙扎起來的‘商品’,直至再度認真確認了一番過后,侍者這才繼續(xù)開口道出下文:“他雖然確實有出手行為,不過道具的投擲方向卻并未瞄準‘商品’本身,只是想借由觸地破裂后從而內部飛濺而出的液體濺射到它除了面部以外的全身,因此既不算是【造成肢體損傷】,也沒有違反【干擾視野范圍】這一條規(guī)則.”
“再者,那位客人攜帶的道具本身貌似是有過精心準備的.”
目視著場內雖然在燈光下顯得晶瑩閃爍、卻沒有任何面積能夠持握在手中充當武器的瓶體殘渣,侍者說明道:“他的道具特意挑選了就算在碎裂之后也不會留下大塊殘骸的材質,因此也并沒有滿足【提供有效武器】這一性質,無法判斷違規(guī).”
“......”
不知不覺,劉正偉緩緩低下了頭,讓旁觀者根本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神色究竟是怎么樣的.
“看來...你們都很熟悉這些規(guī)則呢.”
有人輕聲喃語,似如在和自身對話.
【40%】
沒有人聽聞此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經(jīng)被那在場內另一側開始緩緩上升的柵門發(fā)出的動靜給吸引了過去.
隨著柵門上升完畢,一輛運載著小型貨物箱的無人電動板車緩緩駛入場中,朝向中心而去.
在‘商品’目眥欲裂的驚恐注視之下,只見板車最終停在大約距離他只有五十米左右的前方,隨即以原先用以進行固定的兩根機械臂將貨物箱抬起,再放在了場內的地面上.
而伴隨著貨物箱的落地,懸掛在整個賭場中央半空的環(huán)形顯示屏也是同時運作.
【00:30】
此為迎接死亡的倒計時.
也是——
“幾位,還請您們盡快作出決定.”
抬頭,望了一眼顯示屏上正在逐秒而減的數(shù)字,侍者開口,禮貌性的催促道:“待屏幕上的倒計時歸零,也就同時代表這一局的下注時間已經(jīng)結束,之后便無法再參與賭局或者增加賭注.”
【50%】
“......怎么賭?”
聽見身旁傳來表示想要參與的話音,另外三人頓時不約而同地在自己心底暗中松了一口氣.
身為過來人的他們對此都非常清楚,對于首次是否參加的選擇幾乎會影響之后的所有判斷.
可謂是分水嶺.
而現(xiàn)在,他們都做出了同一個選擇.
“賭注的范圍很廣.”
一邊統(tǒng)計著另外三人這才開始押注的物資,侍者一邊回以解釋:“例如【食物】與【飲品】,【醫(yī)藥】和【零件】,甚至【槍械彈藥】或者【各型載具】等...幾乎所有的物資都能夠充當賭注.”
“同理——”
“如果您有同等價值的籌碼,這些都可以隨意兌換.”口中帶有笑意的話言宛如潛藏著什么,侍者循循善誘道:“只要您積極參加再加上那么一點的小運氣...那么,我相信,以您的水平,肯定很快就能夠賺取賺取到大量籌碼,來兌換任何想要的物資了.”
他的吹捧讓人愉悅.
卻是見血封喉的毒.
足以讓每一位初者心動地向前邁步,隨即跌入再也無法爬出來的狂賭之淵.
然而——
“這樣啊...那還真是遺憾.”
“實在抱歉,我是初次來這里.”聞言,劉正偉卻只是淡淡笑了笑,抬起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晃了晃,以似如自嘲且?guī)е唤z遺憾的聲音給與答復:“如你所見,還沒有準備好賭資,也不懂如何兌換籌碼,還是下次再說吧.”
“嗯...或許,您可以嘗試向另外幾位客人借一點?”
見眼前之人即將踏出那一步的腳準備收回,侍者心中自然是下意識地有些不甘,繼續(xù)慫恿道:“不論賭注的多或少,第一次重在參與嘛.”
說者有心.
“確實如此.”
聽者更是有心.
“這樣吧,他的參局注額算在我頭上.”聽完侍者的話,宋彥明這才想起自己等人忘記對劉正偉提供首次參局的賭注,于是立即插話,看向侍者:“一樣的注額,三個食品罐頭.”
“好的.”
不待劉正偉準備說什么,侍者立即提筆記錄,同時詢問:“請問,押注的時長是?”
“你應該問他,而不是我.”
對此,宋彥明搖了搖頭:“這是他選擇參與的賭局,自然也應該由他自己來決定.”
“抱歉,是我疏忽了.”
低頭向前微微躬身,侍者對此表示歉意,抬眸望向劉正偉,再次問道:“那么...客人,請問您準備以這些注額押賭多久時長呢?”
“彥明哥,不用那么多.”
聽聞侍者的詢問,劉正偉卻并未第一時間給出答復,而是望向宋彥明,笑了笑:“畢竟我是初次參加嘛,用一個罐頭意思下就夠,再多可就算浪費了.”
“如果你愿意的話...那么,也可以.”
沒有矯情,宋彥明表示同意.
畢竟......
沒有誰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更別說是當今時代,在這種或許就連親朋好友都有可能為了一個罐頭而相互爭斗的世界里...用物資來進行賭博,可謂實在是太過于奢侈了.
因此,這并非是吝嗇.
而是理智的節(jié)約物資.
【00:10】
“請恕我冒昧,先生.”
修改完畢賭資的記錄,目視著屏幕上的倒計時,見其即將過半,侍者不由下意識催促道:“時間已經(jīng)剩不多了,還請您立即做出決斷.”
【00:08】
“當然.”
面對侍者眼中那奇特的期待與愉悅感,劉正偉點了點頭:“不過...在這之前,可以再勞煩請教一個問題嗎?”
“......這里賠率最高的,應該并非是【三分鐘】這個時段吧?”
沒有給侍者開口回應的機會,他說:“我既然是初次來...那么,自然是想稍微不自量力地挑戰(zhàn)下最高難度啦.”
【00:06】
“畢竟這里是賭場嘛,所以......”
“——所謂的【選項隱藏】.”有人輕語:“我想,你們這里應該有的吧?”
“這......”
【00:04】
“沒有否認呢.”
面對侍者近乎已經(jīng)算是決定性證據(jù)的欲言又止,少年不禁笑了笑:“那么,事情就好辦了.”
【00:02】
“麻煩請幫我押注.”
在這最后的時刻里,他壓低聲音做出了‘保證’:“我賭他能夠【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