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玨剛想離開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還不止一個。方玨埋怨茍富貴,來人了怎么不報信。
“就是他們兩個,說是新招進來的。人呢,怎么不見了?!?p> 方玨聽著動靜有些不對勁,原來茍富貴知道隔壁房間有很多賓客送的禮品,賊心不改的他,居然動起了心思,正在里面挑選寶貝。拿著這一樣又發(fā)現(xiàn)另一樣更值錢,正在糾結之時,門被打開了。
“好你個賊人,竟然敢混進太守府行竊,來人給我抓起來。”
方玨聽見隔壁茍富貴被狂揍發(fā)出的慘叫,知道出事了。好在太守府的家丁只是查看了隔壁的房間,然后就逮著茍富貴離開了。方玨這才慌張的離開書房,朝人多的地方而去。
茍富貴被逮到大廳,當真正的太守府管家詢問時,茍富貴慌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讓他什么都招了。
“你騙誰呢,方府公子早就死了,你不會說他鬼魂回來了吧?!?p> 太守府管家說完這句就有些后悔了,方玨確實被公認已經(jīng)死亡,太守還為方玨開了死亡證明回復朝廷,方玨的尸體才未被一同帶去長安。而今天又是劉越大壽,說這話太不適合了。
賓客們此刻也都議論起來,以為只是一個膽大的竊賊,沒想到牽扯到方府。太守府與方府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都是犯忌諱的。劉越讓人將茍富貴押解到后堂,劉越的夫人繼續(xù)陪賓客,管家?guī)е碎_始尋找生面孔的家丁,因為太守府最近都未曾招過家丁,新面孔逃不過大家的巡視。
方玨在人群中竄動,再不走就真成死方玨了。方玨走到大門口,只見幾個家丁一同走到方玨面前。
方玨感覺不妙,袖中的手緊握匕首,心里暗自禱告?!皠e怪我?!?p> 就在方玨將要出手時,幾個家丁恭敬的向方玨行禮,齊聲喊道。“管家好?!?p> 方玨緊張的神色一閃而過,然后又恢復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說道?!岸鳎诲e,好生守著,我會稟報老爺,每人都有重賞。”
幾個家丁更加恭敬的謝過方玨,就這樣看著方玨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太守府。
方玨轉過街角,就直奔方府,他知道茍富貴一定會把方府的事告訴劉越,所以必須趕在劉越派人來之前,帶著劉陽與憐兒離開。好在方府一貧如洗,沒什么了值得帶走的,方玨帶著劉陽與憐兒很快離開方府。方玨才走沒多久,劉越果然派人去了方府,方府留下了有人住過的痕跡,鍋里還悶著一條魚。
江寧郡雖然大,可都是劉越的地盤,劉越手中有幾萬士卒,雖然不可能全部動用,讓一部分人尋找方玨還是可以的。方玨突然想到一個地方,那是以前自己經(jīng)常打獵去的地方,即便劉越調動幾萬人馬也得找上幾日。
“玨兄,玨兄。”
方玨突然聽到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回頭一看是錢開。錢開駕著馬車而來?!翱焐宪?,跟我走?!?p> 方玨沒有遲疑,他還是相信錢開的,要不然剛才在太守府就不會幫自己了。錢開在茍富貴被抓后,就知道出事了,他也親眼看著方玨離開了太守府,于是也跟著離開。錢開非常熟悉方玨,知道方玨離開方府后,能選擇的地方,所以提前在此等候。
錢開帶著方玨三人去了一處別院,像這樣的別院錢府在江寧郡就有好幾處。別院被空閑了很久,不過錢開有叫下人來打掃,錢開本打算出手賣掉,不過此刻正適合暫時給方玨住。這里隱蔽性很強,官府一般都不會查到這里。
方玨與錢開也算好兄弟了,兩個月前聽說方玨死了,他可是傷心難過了好久。太守宣判了方玨死訊,錢開自然信以為真,只可恨連方玨的尸首埋哪里都不知道。如今兩個月過去了,再次見到方玨,錢開說不出的高興。
方玨拿出從太守府偷出來的信,信件內(nèi)容是突厥文字,方玨是不認得,劉陽與憐兒更不用說了。不過錢開卻認得一些,經(jīng)商之人涉獵自然要廣泛一些。經(jīng)商家族時常接觸一些外國物品,所以知道這是突厥文字。不過考慮到這信件的重要性,方玨也不敢輕易交給錢開,準備抄錄一份后再找人翻譯。好在文字不是很多,方玨打亂文字的順序,然后交給錢開。。
太守府家丁找遍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方玨,不過當劉越回到書房時,打開他的書桌匣子時,發(fā)現(xiàn)少了兩樣東西,他就更確信方玨還活著,而且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了婚書,還有那一封他還沒來得及銷毀的信件。
“爹,他真的死而復生了,那太好了?!?p> 劉玉凝看著劉越的表情,突然覺得說錯話了,連忙解釋道?!安皇?,我是說您把婚書燒了,那太好了?!?p> “婚書被他拿走了?!?p> 劉越擔心的不是婚書,而是那封信,那可是能威脅到劉府上下的安危。
“啊,您沒燒呀,那怎么辦?他不會拿著婚書來強娶吧!”劉玉凝緊鎖眉頭,一臉委屈。
“他要是能來就好辦了?!?p> 劉越答非所問的回答,讓劉玉凝驚訝的看著劉越。
劉越不僅讓太守府的家丁護衛(wèi)去找,而且真還調動了一部分軍隊去尋找方玨,不過下了命令,不要傷害方玨,要帶活的方玨回來。
方玨住在錢開的別院,一夜未眠,他焦急的等待錢開將信翻譯送來,又擔心劉越派的人會找到這里。
“少爺,還沒睡呢。”
憐兒提著燈籠,看到方玨還坐在亭子里,輕聲的問道。
方玨將燈籠的火熄滅,之后又覺得自己太可笑,燭火之光怎么可能把劉越招來,自己也太杯弓蛇影了。
“今晚的月亮不錯,兩個月前,我還在…”
方玨突然說不出口,兩個月前他此刻還與幾個紈绔子弟在酒樓把酒言色。
憐兒自然知道方玨想說什么,兩個月前,她還不是貼身伺候方玨,不過也知道方玨在外面如何逍遙快活。
“我相信公子一定能救回老爺,然后重…重…”
“重振方府?!?p> “對,重振方府?!?p> 方玨只是微微一笑,又沉默了下來。憐兒知道先前都是錯覺,現(xiàn)在沉默不語令人望而生畏的方玨才是他熟悉的方府公子。憐兒也不敢說話,就這么靜靜的待著,還是方玨躺著昏迷不醒的樣子好看,任由憐兒擺弄,方玨都不會有一絲生氣。
天微微亮,方玨趴在石桌上睡著了,憐兒也就這么陪了一夜,就在憐兒替方玨披上一件衣服時,錢開來了,而且是人未到聲先至。笑聲驚醒了睡夢中的方玨,方玨突然感覺背后有危險,反手一抓,將憐兒的手死死的抓住,披風也掉在地上,憐兒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玨兄好興致,是不是打擾了,要不我先回避一會兒。”
錢開一臉打趣,他可見慣了方玨霸王硬上弓的威猛。
方玨有些歉意的松開憐兒的手,憐兒有些臉紅,顧不得手腕疼痛,撿起地上的披風就回房間了,方玨醒了,也就不用披風了,方玨要與錢開談大事,也該她小丫鬟回避的時候了。
“怎么樣?”
方玨有些迫不及待,昨夜錢開就找人翻譯出來了,然后對比一看,嚇了他一大跳。不過他知道,這個內(nèi)容,對方玨與方府都是好事。
方玨看了內(nèi)容,果然劉越有勾結突厥人的嫌疑。原來這筆錢是被突厥人給掉包了,而且還談及分層給劉越,希望劉越繼續(xù)合作,待到時機成熟,起兵策應突厥大軍攻打天朝。
“你打算怎么辦?需要我?guī)兔???p> 錢開打了一個哈欠,看到方玨沉默不語,他竟然一時猜不出方玨在想什么,方玨沒有一絲將要扳倒仇人的快感喜悅。
“你覺得靠我們能把消息送到長安嗎?能遞到皇帝手上嗎?皇帝能馬上放了我父親嗎?劉越倒臺不牽連到方府嗎?”
錢開吃驚的看著方玨,有些不相信這些話是從方玨口中說出,句句重點戳心,每一個問都是非常困難的。
“你,你想怎么辦?!?p> 錢開竟然有些語塞,眼神卻像打量一個陌生人一般看著方玨,以前的房間非常簡單,做事情也非常直接,想做什么就直接干,干不過就找很多人來干。
方玨只是笑了笑,這笑讓錢開毛孔緊縮,這還是以前認識的方玨嗎!
方玨不打算把信交上去,那是魚死網(wǎng)破的下策。方玨在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第一步是恢復自己還活著,然后就是把方府拿回來,接著就是把父親方言從京城長安撈回來,最后才慢慢與劉越算總賬。
“我打算去找劉越,讓他告訴大家,我還活著。”
錢開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說道?!澳惘偭耍F(xiàn)在劉越派人到處找你,我來的時候還是饒了很大彎子才敢來見你,你這自投羅網(wǎng)的主意我不贊同,你這次去是想讓劉越把你的死訊再公布一次嗎?”
“他現(xiàn)在不會想殺我了?!?p> “為什么?”
“因為有你呀。”
“我…?”
方玨看著錢開驚訝的目光,然后將這封突厥人的信件遞給錢開。“我已經(jīng)抄寫了一份,這一份就拜托給你了,如果我真回不來,你,你就看著辦吧?!?p> 錢開可知道這是燙手山芋,這很有可能把錢府卷進來,讓錢府陷入危機。不過他也知道,在他幫方玨混入太守府時,就算是已經(jīng)上了方玨的賊船,現(xiàn)在想脫身,恐怕有些難了,只盼方玨沒事。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小姑姑能重新回到方府做她的四夫人。
然而讓錢開想不到的是,錢府與方府早就撇不來關系,自從錢府的錢可嫁給方言當四夫人之時。
浮生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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