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新軍營地,天蒙蒙亮,月亮漸漸垂下,告別黑夜。營地鼓聲雷雷,士兵們迅速集合。
方玨依然讓士兵們圍著軍營跑步,只是沒有了木柵欄,跑的范圍更寬了。
楚留云的士兵也起床做飯,他們裝束整齊,為了今日能有更好的面貌迎接皇帝的檢閱,吃完飯就原地休息??吹椒将k的士兵們依然拿著護盾背著一包不知什么東西在跑步。不禁哄笑起來,今天正式軍演,不留點體力,還在這瞎跑。
跑了大概半個時辰,方玨看見營門口陸續(xù)幾輛馬車,拉著幾車東西。方玨讓士兵們分了一半給楚留云的士兵們。
包子、饅頭、雞蛋、還有米飯。這些都是方玨士兵們每天早晨的食物,可對于楚留云士兵們,這簡直是加餐啊,他們早就羨慕不已。
方玨看著姚七有些猶豫,想來是覺得有些奇怪?!胺判陌桑@是答謝你家將軍,若是不放心,可與我的士兵們換一換。”
姚七雖然不仇視方玨,可是無事獻殷勤,這肯定有問題,而且又是在軍演當(dāng)天,若是吃了方玨的東西,影響了軍演,他可擔(dān)待不起。于是望向一旁的楚留云,他可不敢做主。
“多謝方校尉好意?!背粼菩χ障??!耙ζ?,讓士兵們別做飯了,把這些分給他們吧?!?p> 楚留云的士兵們歡呼雀躍,一頓飯就高興成這個模樣,楚留云突然面色凝重,這個方玨可真會做事。不過他也相信自己帶出來的士兵,也不會被一餐飯收買,出賣軍人的氣節(jié)。
微風(fēng)拂面,太陽暖暖的從東方升起,將東面的云朵都點燃了一般。
方玨與楚留云早已集合士兵在帥臺前等待。
軍營大門口,忽然一陣滔天巨響,浩浩蕩蕩的身穿鎧甲的士兵涌了進來,為首的正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歐陽靖。歐陽靖騎著白馬長驅(qū)直入,軍營不用下馬,這是皇帝給他的特權(quán)。
歐陽靖在帥臺山突然勒馬,白馬前足高抬,發(fā)出一聲長鳴,氣勢如虹。坐在白馬上的歐陽靖一身銀鎧甲,在陽光下發(fā)出奪目的神光。猶如一尊神將降臨世間,給人一種霸氣全開的壓迫感。
三萬禁軍,齊刷刷的在營地排開,氣勢浩大無比,楚留云與方玨的士兵加起來也不過兩千人,在這三萬禁軍面前頓時失去了顏色,顯得無比暗淡。
什么情況?方玨與楚留云不禁對望一眼,心中大概猜出了些許。
歐陽靖也在訓(xùn)練新軍,而且從十幾萬禁軍中挑選出來了三萬出類拔萃的士兵,然后重新組建了一支新軍。一個月前被方玨與楚留云挑剩下的士兵,歐陽靖只是從其中選出了一萬人放進新軍中,其余的士兵就編入了禁軍大營。
禁軍統(tǒng)領(lǐng)是二品武官,權(quán)力已經(jīng)快達武官頂峰,而且深受皇帝信賴,掌管十萬禁軍,負(fù)責(zé)京城長安的保衛(wèi)重責(zé)。
方玨與楚留云紛紛上前參拜,畢竟以后也算自己的上司,連兵部尚書也對歐陽靖敬讓三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文武百官在皇城護衛(wèi)的簇?fù)硐聛淼叫萝姞I地,文官坐轎,武官騎馬。
一張大大的龍椅被搬上了帥臺,旁邊還擺放了一些椅子,應(yīng)該是朝中重臣坐落的位子。桌案上擺滿了奇珍異果,自然也是專程從皇宮帶來的,外面根本買不到。
太子在百官的簇?fù)硐聛淼綆浥_,洛陽王葉允昌與丞相王斯都恭敬的站在太子葉鴻胤身旁,他們沒有走上帥臺,而是。站在帥臺下張望著,時而看看軍營門口,時而打量著營地聲勢浩大,雄健威猛的新軍士兵們,互相交頭接耳的說著什么。
很快,方玨的士兵就成了他們視線的焦點,因為方玨士兵的穿著與其他士兵不一樣,像是萬花叢中一點綠,又像是莊嚴(yán)肅穆之下的一朵奇葩,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極為突出。
太子等人自然也看到了這個現(xiàn)象,葉鴻胤接到方玨的奏報,說要給士兵們換裝備,能提高戰(zhàn)斗力,而且是一個叫錢開的商人免費捐贈。太子葉鴻胤當(dāng)然喜不自勝,不過今日一看,他有些被騙了的感覺,這是什么裝備啊,其它的不說,就說那一身衣服,好好的盔甲不用,居然整這么個形狀,別的地方軍想穿那么好的鎧甲還得不到,方玨卻脫掉了鎧甲。荒唐,簡直是太荒唐了??墒鞘乱阎链耍@些都是經(jīng)過他同意的,只好強忍著怒氣,待會兒看方玨的表現(xiàn)吧。
王斯目光注視著楚留云的士兵,一千士兵裝束得體,更有一種無形的氣勢表現(xiàn)在每個士兵眼里,王斯笑了,摸著自己的胡須。楚留云是他的準(zhǔn)女婿,整個朝堂都已經(jīng)知曉,就等這次去翼城立功,皇帝就會親自下旨賜婚。他很看好楚留云這個準(zhǔn)女婿,臉上滿是得意的光彩。一些想巴結(jié)王斯的官員都刻意靠攏,在王斯面前故意大聲的說著楚留云的好話。
洛陽王葉允昌卻顯得有些失落,他從軍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方玨有些大膽荒誕。不過還好,只是一千士兵被糟蹋而已,還有這么多新軍,也算對他心里的一點安慰。葉允昌已經(jīng)想好了,等軍演結(jié)束,他就會大義凜然的稟明皇帝,一定要取消方玨昭武校尉的職位,讓他好好的做他的質(zhì)子,讓方玨訓(xùn)練的一千新軍交給歐陽靖,算是回爐重造吧。
至少在此時此刻,除了方玨自己,沒有人真正看好方玨的士兵能展現(xiàn)什么不一樣的實力。都一副等著看笑話的面相,還好方玨父親是江寧郡太守,要不然肯定得軍法從事。
太陽冉冉升起,已經(jīng)開始有一些灼熱感。方玨自然也聽到了一些不好的言辭,他只是微微一笑置之。太陽越大越好,等會兒就知道本校尉的用心良苦了。
皇帝是天朝至尊,排場還是要有的,出場自然是最晚的。
一個時辰了,依然不見軍營門口有動靜,一騎探馬來報,說皇上還有五里。五里距離不遠(yuǎn),可皇帝的鑾架需要又平又穩(wěn),要是顛壞了皇帝,誰也負(fù)不起這個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