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程柯身上,他們在出來之前就一直待在一起,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么只有程柯可能發(fā)現(xiàn)了異常。
要不然就是異常發(fā)生在他們都不知道的地方,那就屬于狀況外了,畢竟腦域的范圍還沒有人確認過,甚至可能是無限大。
程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盯著光屏上那段不正常的波動,仔細看了半天才回答道:“不清楚,我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情況,而且這段數(shù)值波動有些不太正常,會不會是主體意識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出現(xiàn)的?”
程柯和之前一樣不著痕跡地說著謊,說謊已經(jīng)成為了慣性,甚至是他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程柯對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十分熟悉了,根本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
對于這個實驗室里的人來說,孫啟的意識體是一個關鍵點,但是現(xiàn)在事情牽扯到了二十年前他父母的死亡。
那么從程柯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情就已經(jīng)沒有那么簡單了,不是誰都可以對自己父母的死亡看得很淡然,更何況程柯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進入了科倫世。
孫啟要他幫忙,程柯還在考慮當中,但事情還沒有完全確定下來的時候,這件事情有必要瞞著他們。
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這一點是絕對沒有錯的,當年他父母是因為什么被殺害的,程柯心里清楚,只不過這么多年了一直都不敢承認。
要承認這樣一件事情,對于當年年僅六歲的程柯來說,實在是有些困難。
他已經(jīng)沒有依靠了,只能靠自己。
腦域最大的弱點就是所有人對它都不了解,甚至可以說是十分陌生,這樣的情況就算是研究了十幾年的人也不太可能分辨得出來。
張彥聽到程柯的話之后沒有著急反駁,而是調出了更詳細的數(shù)據(jù)進行了查看,但什么都看不出來。
一堆枯燥的數(shù)據(jù)圖,張彥就算再神也沒有和他們一起進去過,更沒有親眼目睹到異常狀況的發(fā)生,他提出來也不過是因為這一段數(shù)值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可能吧。”張彥有些含糊其辭,“儀器雖然能夠勘測到你們的數(shù)據(jù),但是你們在腦域內發(fā)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最多也就是能根據(jù)潛意識發(fā)出的信息進行綁定定位,這還是在有裝備的前提下?!?p> 張彥說到這里狠狠地嘆了一口氣,神情很是惋惜。
對于他們這些研究人員來說,沒有任何事情比研究更重要,這項技術到現(xiàn)在還不是十分成熟,這大概就是張彥最大的遺憾。
始終不能真正探尋人腦,也不能夠了解人類自身的秘密。
“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們之后記得上傳報告給我,我先走了。”邢安似乎不想多留,交代了一句話之后就離開了。
吳宇也沒有再在這里多待一會,立刻跟在邢安身后一起離開了。
他們兩個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商量,這里雖然都是自己人,但還是有些忌憚。
你身邊的人不一定都是人,也不一定都是你的同伴。
“既然這樣,我也先走了。”方果笑了笑,“假期后再見?!?p> 方果很快就離開了實驗室,接下來是為期三天的假期,科倫世的員工在完成了一個任務之后都會有三天的假期,這也算是給員工的福利,更多的是因為進入腦域的人在身體上的消耗會比別人大。
不僅僅是生理上,還有心理上,很多人每周都會定期進行心理咨詢訊,雖然效果甚微,但他們還是會堅持去,畢竟沒有人愿意承認自己的心理出了問題。
程柯雖然沒有去心理咨詢的習慣,但是對于他來說,每天去醫(yī)院看看程瀟,和白毅溝通一下,討論一下程瀟有多少可能醒過來,這就是他最大的安慰。
人們往往習慣在失去之后去珍惜身邊的一切,哪怕最開始的時候,根本不在乎。
程柯也不例外,只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早就已經(jīng)失去程柯了。
現(xiàn)在程柯守著的,不過是一個念想而已。
只不過這也沒有什么可以指責的,大部分人都是抱著那么一個不切實際的念想活著的。
“我也走了。”程柯打了聲招呼就準備離開,但張彥卻拉住了他。
“你留下。”張彥說著看了一眼外面,確認人都走遠了之后才松開了程柯的手。
程柯稍微警覺了一點,如果張彥留他下來是為了公事的話,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在,在邢可說要走的時候,張彥就完全可以直接讓他留下來。
但是張彥沒有,而是選擇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叫住程柯,就仿佛是在刻意避開其他人。
“怎么了?”程柯轉身面向張彥,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會選擇直接把張彥弄昏,然后送回員工宿舍。
張彥看著程柯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首先確保了自己的安全。
“我警告你!收起你的想法?。 睆垙┮贿吅笸艘贿厪堁牢枳Φ赝{程柯的樣子十分滑稽,“你想什么我都清楚的!”
程柯忽然間有些尷尬,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有什么事快說吧,現(xiàn)在就咱倆了?!?p> 張彥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那個異常波動跟你有關,但是究竟是什么?”張彥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看你的表現(xiàn)也是不想讓他們知道。”
程柯略微皺起了眉頭,在想怎么跟張彥說,既不能暴露孫啟,但又要讓張彥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有一個沒見過的意識體?!背炭抡f了一句很含糊的話,“突然出現(xiàn)突然消失,如果不是有數(shù)據(jù)的話,我都要懷疑是我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
半真半假的話往往最容易蒙蔽別人,張彥雖然學過一點心理學,但畢竟不是專業(yè)的,程柯這點小把戲還是能把他糊弄住的。
“那為什么不跟邢安他們說?”張彥不是很理解。
程柯?lián)u了搖頭:“如果直接告訴他們,那么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什么都別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