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奇幻

黑暗千年

章三十當(dāng)之無愧的最強

黑暗千年 中二中的某幻 3222 2017-07-09 09:00:00

  天選者。

  只有真真正正的天選之人才能成為天選者,那是先民遺留在凡世血脈的究極覺醒,天生就是秩序世界的寵兒,哪怕在王權(quán)至高無上的列王時代,天選者也有資格跟隨在王旗之后,與舉世無敵的王者共列圓桌之上,議事論政,巡視四野,鎮(zhèn)壓秩序邊境那蠢蠢欲動的混沌妖魔。

  但在列王的冠冕黯然失色的現(xiàn)在,諸多城邦被至深之夜分割阻隔,繼承了先民血脈的榮光者們各自為戰(zhàn),或許由于消息的閉塞,也或許是因為有心人的刻意控制,天選之人已成為了一個在榮光者圈子中流傳的傳說,一個被大多數(shù)人憧憬,卻誰也不會當(dāng)真的傳說——至少,在赫姆提卡數(shù)百年的歷史中,從未有人覺醒秩序血脈內(nèi)最深沉的力量,成為真真正正的天選之人。

  而現(xiàn)在……要以天選者為目標(biāo)變強?

  艾米不禁沉默。

  “怎么,怕了嗎?”教團的大持劍者注意到少年皺起的眉頭,不由略帶自嘲的輕笑出聲,“如果只是如此就畏縮的話,那么掌控自己命運終歸只會是一句空話——你應(yīng)該也看到了,即便是我這樣看起來高高在上的大持劍者,其實在縹緲難測的命運面前也只是一只無足輕重的螞蟻,不需要刻意針對,只需要安排一場巧合,像這樣一按,我就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他苦笑。

  他快要死了——

  本來以他的身份,會有一場莊嚴(yán)肅穆的葬禮,哪怕是赫姆提卡城的牧首大人,也會放下手頭的事務(wù),出席他的葬禮。

  但被他拒絕了。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此窩囊的死去。

  他是誰?是教團駐扎赫姆提卡的三位持劍者之一,并且是其中資格最老也是最強的一位,哪怕在強者輩出的教團本部,他也是赫赫有名的強者——誰能想到會栽在赫姆提卡這座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城市,會如此凄涼的喪命于疫病的侵蝕之下……渾身長滿惡心的黑斑,烏黑色的膿血從創(chuàng)口中流出……

  這幅狼狽的模樣,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見。

  任何人。

  但或許就是命運吧,本以為能夠安安靜靜與世長辭的他,竟然會碰到一個能力是特異系起死回生的家伙,盡管是他最討厭的榮光者,盡管他的死還與他有那么點牽扯,但終歸是一個能說的上話的人,能夠令他不那么孤單,不那么凄涼的死在停尸間,死在至高之塔光輝下的陰影中。

  直到現(xiàn)在,他知道他原是怕死的。

  早知道就不一個人逞強斷后,留給后輩一個瀟灑的背影了——靜默無人之際,他有時候會這樣后悔,但也只是想想罷了,如果時間真的倒流,如果世界真的有如果,他也會沿著既定的命運,繼續(xù)向前,到死無悔。

  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命運,就是這么可怕的東西。

  而現(xiàn)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竟然問他怎樣才能強大到扼住命運的咽喉?開什么玩笑,他自己都沒有做到的事情怎么能指點別人,單純依靠力量的積累永遠(yuǎn)不能突破每個人身上名為命運的桎梏,想要將命運攥入手心之中,即便是凡世之中號稱最強的天選者也做不到。

  但至少有那么一線機會。

  畢竟……那位冕下……真真正正突破了血脈施加在身上的枷鎖,開創(chuàng)了歷史。

  但區(qū)區(qū)一個榮光者,怎么可能與那位冕下相提并論,在告訴他掌控自身命運的力量底線之后,他仔細(xì)的觀察著面前少年神色上的變化,在注意到他臉上顯露出難色之后,不由訕笑出聲——也對,連他都無法直面那注將到來的命運,更何況是一個從未體驗過世事艱難的榮光者?

  然而,他苦澀的笑容在下一刻凝固在了臉上。

  只因為少年問道:

  “可是,要怎么才能成為天選者?”

  “這種問題沒必要問我,”老人挑了挑眉頭,“你們家族里應(yīng)該有留下錘煉血脈的方法,只要按在上面的記載重復(fù)重復(fù)再重復(fù),然后以自身意志突破血脈的桎梏,點燃體內(nèi)蟄伏的火焰,就能成為天選者。”

  說起來雖然簡單,可實際做起來并不簡單——錘煉血脈只是個力氣活,但依靠自身意志突破自我的極限并不是嘴上說說就能做到,一千個人里面哪怕有一個人能做到都是相當(dāng)了不起的概率,而且這一千個人還都要是血統(tǒng)純正,血脈濃郁的榮光者,不然基數(shù)再擴大十倍百倍也做不到。

  或許正因為突破的難度如此之大,天選者才是當(dāng)之無愧的凡世最強。

  高等妖魔、大持劍者、黑暗眾卿、天選之人——這四類不同勢力的頂峰強者往往被好事者歸于一檔,但實際上拋開個體的差異性,總體來說高等妖魔位于這個層級的最底端,大持劍者稍高一檔,黑暗眾卿再強上一個層級,最后最強也是最少的,是位于榮光者最頂層的天選之人。

  只有他們,才擁有在秩序疆域內(nèi)橫行無忌的資格。

  “等等!是所有榮光者家族都有嗎?”艾米稍微有些失神,在他的印象中,那對不負(fù)責(zé)任的父母似乎從來沒提到過錘煉血脈的方法,他也從未見妹妹尤莉亞進行過榮光之裔需要進行的訓(xùn)練,仿佛他們已經(jīng)放棄將自己的孩子培養(yǎng)成合格的榮光者,“有沒有可能是地域的差異,我們這邊好像沒怎么聽過這類方法?!?p>  “如果你認(rèn)為在一直無災(zāi)無難的赫姆提卡,自命不凡的榮光者還能斷絕先輩遺留下來的傳承,那當(dāng)我沒說?!?p>  老人聳聳肩。

  “您說得對。”艾米對此根本無法反駁,在赫姆提卡近千年以來的歷史記載中,從未發(fā)生過大規(guī)模的動蕩,即便是與教團接觸過程中產(chǎn)生的沖突,烈度也不足以斷絕榮光者家族的傳承,了不起也就是少數(shù)幾支因為種種意外,遺失了錘煉血脈的方法,“看來我是傳承斷絕的倒霉蛋之一?!?p>  “那我就愛莫能助了?!崩先藬偭藬偸郑俺謩φ叩哪芰w系與榮光者有相當(dāng)大的不同,這方面我所能提供的幫助非常有限?!?p>  “不,您能提供方向就非常讓我感謝了?!蹦贻p的榮光者搖了搖頭,“如果連方向都找不到的話,根本就沒辦法前進——無論如何,您至少讓我看到了希望?!?p>  “希望?”教團的大持劍者啞然失笑。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哪怕?lián)碛绣N煉血脈的方法,一千名榮光者之中也很難誕生出一名天選者,而即便成為了天選者,在茫茫的大勢中也依舊不能自由,只有如同那位冕下一般更進一步,才有資格選擇自己的道路,在浩蕩的命運長河中左右自己的命運——而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千百年來,整個秩序疆域,列王不斷更迭,而有資格被稱作冕下的,唯有一人。

  以凡人之軀上抵天聽——

  他是當(dāng)之無愧的傳奇,也是當(dāng)之無愧的最強。

  他的名字是……

  “對了,大持劍者閣下,能和我說說教團的事嗎?”少年說話的聲音打斷了老人的思緒,“我個人對教團還是非常感興趣,先前也向弗蘭克斯先生咨詢過一些情況,但受限于有限的時間,很多事情都云里霧里不請不楚?!?p>  “你想要了解什么?”對于布道,老人并沒有太多的抵觸。

  “歷史?!?p>  教團是個來歷成迷的神秘組織,其組織機構(gòu)據(jù)說遍布至深之夜中的大部分城市,并且將總部設(shè)立在火種范圍之外的黑暗之中,對于這個組織形成的過程,以及它是如何掌握超越時代的先進技術(shù),并發(fā)展壯大到今天的地步的,艾米懷有非常強烈的好奇心——畢竟就目前來看,它是秩序側(cè)最強大的組織,且沒有之一。

  “教團的歷史?你可給我出了個難題。”教團的大持劍者下意識的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可惜卻摸了個空,“千年榮光的傳承,哪是這一時半會能夠說得清的?如果你真的對此感興趣的話,不妨去經(jīng)史部走一趟——我現(xiàn)在能告訴你的非常有限,畢竟……留給我的時間已經(jīng)所剩無幾。”

  “教團是主的教團,代行全知全能的秩序之主的意志,其成立的目的是引導(dǎo)這世間的有罪眾生回歸那流淌著奶與蜜的迦南?!崩先宋⑽⒊錾竦目粗h(yuǎn)方,恍惚間仿佛看到了那秩序之光普照,沒有爭斗,沒有廝殺,所有人親如兄弟姐妹的應(yīng)許之地,聲音也不知不覺間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它成立于列王時代的末期,或許還要更早一些,也或許會更晚一些,但大抵上就是這一時期。”

  “最初只是一個雛形,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秘密結(jié)社,可是在那位冕下的引導(dǎo)之下,教團漸漸發(fā)展壯大,來自至高無上的主的恩賜賦予普通人超凡的力量,在開拓至深之夜的過程中不斷有新技術(shù)被發(fā)現(xiàn)、被應(yīng)用,盡管有很多先行者犧牲在這條披荊斬棘的開拓之路上,但所有人的流下的血與汗都是值得的,因為正是得益于他們的奉獻與犧牲,我們才能堂堂正正的屹立于大地之上,一點點收復(fù)被黑暗蹂躪、蠶食的秩序疆域,一點點攻略至深之夜。”

  “真是……非常的偉大。”年輕的榮光者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道,最初一批榮光者,一定像教團的開創(chuàng)者們一樣,不懼辛勞,不畏犧牲,用自己的鮮血與生命為后人趟出條道路,但可惜伴隨著時光的輪轉(zhuǎn),一切早已不復(fù)當(dāng)初。

  “是啊?!苯虉F的大持劍者微微呢喃,然后合上了眼簾,“愿主垂憐。”

  “——愿主垂憐。”

  短暫的緘默之后,少年如此說道,輕輕的替老人蓋上了純白的紗布。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