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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千年

章七十二橫亙?nèi)f古的一角縮影(第二更)

黑暗千年 中二中的某幻 3595 2017-08-02 11:07:00

  與此同時,上層區(qū)。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奪目的火花照亮黑暗,殷紅的血色灑落大地,在硬生生的承受住敵人的一記劈砍之后,以一只手捂住胸腹處的創(chuàng)口,約書亞·奧尼恩斯如受驚的倉鼠一般一退再退,直到將距離暫時拉開至一個相對安全的范疇,才用視線的余光打量著手上陪伴自己走過十三年風(fēng)霜雨雪的愛劍,眼角不禁微微抽動——只不過瞬間的交錯,斬鐵劍伊斯菲爾竟然就這么……卷刃了?

  開什么玩笑!

  出自大師墨菲特之手的伊斯菲爾可是實打?qū)嵉膫鞴牌焚|(zhì),在他的全力揮使之下斬鋼斷鐵并非難事,但剛剛這個怪物不僅正面承受住了他的斬擊,竟然還只憑借身上那如同昆蟲一樣渾然一體包裹住全身的鎧甲,就令人類鍛造技藝的最高結(jié)晶折損,這種超乎認知的防御,簡直就像是發(fā)動了某種防御特化的能力一般。

  這家伙真的只是混沌教徒?

  該不會是……災(zāi)厄化身吧?

  面前的家伙雖然具備人類的形體,但細節(jié)上卻更多的接近于非人——隱隱散發(fā)著某種不祥氣息,將全身裹挾在內(nèi)的災(zāi)禍之鎧,肘關(guān)節(jié)、膝關(guān)節(jié)乃至頭部那長度和銳利度看上去都很驚人的倒刺,還有仿佛生長在頭盔上那如同大剪刀一般一張一合的口器,單從外表來說,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對象。

  果然……在偷襲之前應(yīng)該觀察的更仔細一些。

  遇事不決莽一波什么的——都是邪道。

  想到此間,年輕的榮光者瞇起眼,小心謹慎的又往后撤了幾步。

  與混沌教徒的全面戰(zhàn)爭始于七日之前,議會那些大人物們罕見的放棄了對教團的偏見,與持劍者們聯(lián)起手來,在市政大樓前與混沌教派進行了一場惡戰(zhàn)——然而戰(zhàn)斗的結(jié)果令人意外,以往望風(fēng)而逃的黑暗教徒們極其反常的集結(jié)在了一處,以旺盛的戰(zhàn)斗熱情予以堅決的回擊,被通緝已久的黑巫師阿爾弗列德攜手兩位不知名的黑暗眾卿現(xiàn)身,向整個上層區(qū)宣戰(zhàn)。

  戰(zhàn)斗的具體過程約書亞無從知曉,但他知道結(jié)果。

  以晨曦之火為首的三位議員就此長眠于無垠的黑暗之中,教團常駐赫姆提卡的三位大持劍者更是直接隕落了其中的一位,充當戰(zhàn)場的西郊地帶被整個夷為平地,被一同抹去的除了附近三百二十六戶居民,還有三十二位榮光者,七十四位持劍者,以及赫姆提卡的繁榮表象——世界的命運在那一刻急轉(zhuǎn)直下,瘟疫、死亡、災(zāi)禍……世間一切的惡意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

  貪婪壓倒理智,欲望侵染意志,在短短數(shù)日之間,赫姆提卡仿佛成為了“惡”的溫床,在極度的混亂與無序中孕育著某種無可名狀的可怖之物。

  例如——

  災(zāi)厄化身。

  那是混沌教派借由某種不可知的手段從黑暗之中喚醒的邪物,或許因為能力短板的存在令榮光者在面對它們之時不至于束手無策,但單就戰(zhàn)斗中給予的壓迫感而言,它們每一只都不遜色于高等妖魔,然而真正令人談之色變的原因卻不僅在此,更在它們那堪稱可怖的數(shù)量上。

  十個?二十個?

  不,比任何人預(yù)想的都要更多——迄今為止的關(guān)于不同類型災(zāi)厄化身目擊報告已不下二十次,并且其中多數(shù)還與戰(zhàn)損報告上血淋淋的數(shù)字聯(lián)系在了一起,雖然也不是沒有成功討伐的記錄,但面對這個等級的敵人,沒有舍棄性命的覺悟根本不可能戰(zhàn)而勝之,對他……尤是如此。

  眉宇恭順的垂落,卷刃的長劍被再次握緊,約書亞·奧尼恩斯小心翼翼的保持與敵人的距離。

  他還沒準備好——

  沒準備好流血,沒準備好……面對死亡。

  那么,要逃嗎?

  并不存在逃不掉的可能,面前這個武裝到牙齒的鎧甲疙瘩的移動速度并不快,以他的腳力只要不遭遇意外,幾乎不可能會有被追上可能——但真的要如此嗎?微妙的有些不甘,他又不是那個把戰(zhàn)略轉(zhuǎn)進天天掛在嘴邊的尤利塞斯,而是高傲的奧尼恩斯,在秩序與混沌的永恒戰(zhàn)場之上,他怎么能容忍自己因怯弱而逃避?

  況且……他并不是沒有獲勝的可能。

  如果對方持有的是強化防御類型的能力,那么他的能力毫無疑問將能夠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盡管在硬實力上存在著不小的差距,可只要能妥善運用自身的能力,勝負生死只會存在于那微不足道的轉(zhuǎn)瞬之間。

  要賭嗎?

  猶豫只存在了瞬息,持劍的榮光者赤色的瞳仁中忽的一下綻放出光彩:還有什么好猶豫的?還有什么可猶豫的?不是早與他們立過了約么?即便其中一個是一點也看不出榮光者應(yīng)有氣節(jié)的混賬東西,即便其中一個早在七天之前就已長眠于永遠不復(fù)醒來的迷夢之中,但立過的約就是立過的約,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去踐行——這可是獨屬于他的——勝利的咒文??!

  恍惚間,他仿佛看見了女孩啊甜美的笑容。

  恍惚間,他仿佛看見了沖他豎起大拇指的友人。

  “遇事不決莽一波?!?p>  約書亞·奧尼恩斯低聲念出兒時約定帶來勝利的誓言,然后——

  大步向前!

  如風(fēng)、如雷、又如巡視山林的斑斕猛虎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少年開始疾馳。

  但是,如果說榮光者的攻勢如同風(fēng)暴一般猛烈,那么敵人就是在狂風(fēng)之中巍然不動的山岳,似乎對自身的仿佛抱有極端的信心,他根本沒有做出任何迎擊的動作,只是單純而又并不單純的揮動手臂。

  “嗡!”

  約書亞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頭蠻牛撞了個正著,那驟然擊打在劍脊上的力量幾乎令他握不住手中的長劍,然而這還不是攻擊的終結(jié),稍稍晚了幾乎不可察的剎那,耳畔才傳來大氣被簡單粗暴的撕裂的“撕拉”聲,以及——令人頭暈?zāi)垦?,令人惡心干嘔的……無形波動。

  年輕的榮光者后退了半個身位才重新站穩(wěn)腳步,胸腹處的傷口火辣辣的痛著,但在此時此刻他不退反進,手中完全卷刃的長劍掄出一個堪稱圓滿的弧形,如同從高空墜落的飛火流星一般砸在了敵人那身厚實的盔甲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竭盡全力的嘶吼著意味不明的話語,少年在敵人的身上又一次的拉出璀璨的火花,然后……又一次的一無所獲。

  不,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收獲了又一道創(chuàng)口。

  充滿力量感的吶喊壯大的只是聲威,實際上仍舊沒有在那具充斥著不祥氣息的鎧甲上留下痕跡,相反,因為過于執(zhí)著于力道,不可避免的失之于靈活,沉浸于宣泄快感中的榮光者,根本來不及規(guī)避敵人的又一次揮擊——鮮血,殷紅的鮮血噴灑從觸目驚心的創(chuàng)口噴灑而出,在亮銀色的鎧甲之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還不夠。

  越是熱血,越是冷靜,對于約書亞·奧尼恩斯來說,贏取勝利的機會只有一次,他所能做的只有盡可能苛求盡善盡美。

  那么——

  再來!

  盡管他所能選擇的戰(zhàn)術(shù)有很多,甚至就在受創(chuàng)的一瞬間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了相當多的選擇,但對于他而言,這些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細枝末節(jié),他所需要做的不是其它,而正是放棄無謂的思考,直接莽上去。

  所以……他才討厭自己的能力。

  相性……還真是非常的差勁呢。

  雜思一掠而過,少年弓起受傷的身體,然后——

  化作了一道閃電!

  突進!

  全身力量凝于一點,全力奔馳的長劍撕裂了大氣,點燃了那灼熱的風(fēng)沙。

  在此——誓約必勝!

  眼中赤色的眸光燃起對勝利的渴望,銀白的長發(fā)隨著呼嘯的狂風(fēng)在身后飛揚,全身心的氣力需要全身心的投入,榮光者在這一刻忘去了與戰(zhàn)斗無關(guān)的一切,只是單純的抱著擊穿敵人這一目的,向前、向前、再向前!

  然后,貫穿!

  當鎧甲與長劍遭遇之際,如同天地大沖撞的可怕力道讓少年的身體不由一個踉蹌,根本來不及確認戰(zhàn)果,他發(fā)動了自己的能力。

  定向爆破。

  沾染在鎧甲人身上的血跡在這一刻“活”了過來,仿佛具備了某種意志一般膨脹起來,在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之內(nèi)活化到了極限,并迎來了最為璀璨的落幕。

  爆炸隨之發(fā)生。

  火光在一瞬間將這具災(zāi)厄之甲吞噬。

  緊接著,長劍如同切豆腐一般沒有任何實感的切開了鎧甲。

  他死了……當硝煙散盡,約書亞·奧尼恩斯松開已徹底報廢的長劍,然后挑起了眉頭:不,應(yīng)當說,它從未真正活過。

  這是一具空的鎧甲。

  里面空無一物。

  “還真沒有獲勝的實感,”取得最終勝利的榮光者癱坐在地上,技藝嫻熟的用隨身攜帶的繃帶處理著傷口,“總感覺只是殺死了一具空殼?!?p>  在最后一刻,他很明顯的感受到,有什么東西從他的劍下逃脫了。

  會是什么呢?

  約書亞·奧尼恩斯并不知道問題的答案。

  他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戰(zhàn)爭還遠遠沒到結(jié)束的時候……

  不——

  應(yīng)該說,才剛剛開始。

  在遙遠的彼方,知曉問題答案之人忽然停下了腳下的步伐。

  “潘多拉大人?”

  黑巫師阿爾弗列德側(cè)身看向尚未長開的女孩。

  “紛爭的種子回歸了,”黑發(fā)黑眸的嬌小女孩兒捂著自己的胸口,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這個等級的‘災(zāi)禍’已經(jīng)很難應(yīng)對現(xiàn)在的局面,不過,得益于‘黑死病’的傳播,‘瘟疫’、‘死亡’與‘恐懼’的累積已經(jīng)完成,欠缺的只是載體——我需要榮光者的尸體?!?p>  以小女孩獨有的天真任性的口吻,她提出要求。

  宛若從畫中走出的黑暗眾卿眨了眨眼,隨后如同紳士一般向她躬身行禮:“如果這是您的意志?!?p>  “還有,”被冠以潘多拉之名的女孩兒重新邁開腳步,向隨侍在她身側(cè)的另一位黑暗眾卿發(fā)出指令,“散播邪惡,散布恐慌,讓世界更熱鬧一些吧,鴉——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色欲、暴食,以我們現(xiàn)有的力量,尚且不足攻克赫菲斯托斯神廟,為了達成惡魔公下達的諭令,我必須喚醒‘大罪’?!?p>  “如您所愿。”黑發(fā)赤眸的烏鴉展翅飛翔。

  姿容堪稱完美的女孩兒沒有在意肩上黑鳥的離開,只是哼著不知名的古老童謠,如同夜色中的精靈一般一蹦一跳的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寬廣街道之上,然而伴隨著一陣微風(fēng)吹拂而過,她忽然再次停下腳下的步伐,提裙轉(zhuǎn)身,朝著不遠處的黑暗微微欠身:“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

  “您覺得呢,杜克·高爾斯沃西先生?!?p>  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有若罌栗花一般天真無邪的甜美笑容。

中二中的某幻

謹以此更答謝妹控OR姐控與t08011050063的打賞與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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