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琪雪為陳齊樂報名的柳琴班開課了,秦琪雪毛遂自薦要帶孩子去上課。陳宇卻覺得孩子第一天上課,不管怎么說,自己也要親自去把把關(guān)。正巧那天余思潔也不用加班,陳齊樂便纏著爸爸媽媽一起陪自己上課。余思潔只得打電話回絕了秦琪雪的熱情。也不知道為什么,余思潔總覺得秦琪雪電話里的語氣很是不情愿,她好奇,秦琪雪說她多想了,她便也沒刨根問底。
柳琴課開班那天天氣很好。陳宇一向很少管陳齊樂的學(xué)習(xí),這次爸爸少見的陪自己上課,讓陳齊樂很開心。她一路上撒嬌要爸爸抱自己,陳宇沒有拒絕。余思潔覺得孩子都這么大了,不能總是慣著,可她怕說了陳宇會不高興,也只能作罷。
到少年宮的時候,同學(xué)們只稀稀疏疏的來了一、兩個,年紀(jì)和陳齊樂都一般大。
大約坐了五、六分鐘,柳琴老師和幫忙的同事一起搬來了學(xué)生們要用的柳琴。柳琴老師個子很高,穿了一條紅色的古風(fēng)連衣裙,一頭金色的頭發(fā),四肢纖細(xì),一看就不是個中國人。
在老師回過頭整理樂譜的間隙,余思潔看到了她的臉龐。
余思潔訝異,面前站著的老師分明就是王澤的老婆。
課上,孩子們都很興奮,吵吵鬧鬧的,要不是都有父母在一旁坐鎮(zhèn),老師根本就管不住。陳齊樂也是。唯有余思潔魂不守舍,她擔(dān)心Holly會認(rèn)出自己,如果她認(rèn)出自己的話,自己要怎么解釋,假稱巧合嗎?
余思潔確信秦琪雪給孩子報名這個樂器班一定不是偶然。她知道之前秦琪雪確實是被陳偉昊傷害了,但那都是陳琳的錯。秦琪雪不能和王澤重修舊好,王澤如果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他就不會連秦琪雪入殮也不回國悼念。更何況王澤已經(jīng)結(jié)婚,她怎么可以去破壞別人的感情,Holly是無辜的。
課一上完,余思潔拖著孩子就想走,她想找秦琪雪說個清楚。
沒料想,Holly卻叫住了步伐匆匆的他們。
余思潔不解的看著她,唯恐她認(rèn)出了自己。
“你們是陳齊樂小朋友的父母嗎?”Holly看著余思潔和陳宇問。
“對?!标愑罨卮?,他抓著陳齊樂的小手,生怕孩子跑丟了。
“陳齊樂小朋友很有音樂天賦啊,識譜快,彈琴的姿勢也已經(jīng)是有腔有調(diào)了。想必家長在樂器方面也有所涉獵或者有從事相關(guān)工作吧?”
Holly的問題問地余思潔很尷尬,她看向陳宇,陳宇倒是泰然自若。
“沒有?!?p> “這樣啊?!盚olly顯得有點失望。
淡定的陳宇讓余思潔突然感到了一絲惶恐。
陳宇和Holly稍微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臨走前Holly寵愛地表揚了齊樂,還摸摸她的頭,她很喜歡陳齊樂,陳齊樂也很喜歡這個新老師。
對于秦琪雪利用自己女兒尋找和王澤見面機會這件事,余思潔不能釋懷。
余思潔知道秦琪雪不愛出門,一般早上做完沙棘醬,下午都會待在家里。她沒有提前跟秦琪雪打招呼,直接去了她家。
開門的是陳偉昊。
“小雪不在?!标悅リ徊鲁隽擞嗨紳嵉男乃?,直接說。
“她去哪兒了?”
“買菜去了,去了好久了,說是超市打折,排隊買單的人很多,才誤了時間。你要不要先進(jìn)屋里坐坐,估計等不了多久她就回來了?!睂τ谟嗨紳崕兔φ疹櫱冂餮┑氖虑?,陳偉昊一直很感激,對余思潔也不乏熱情。
“不用了,我去找她吧?!庇嗨紳嵵x絕了陳偉昊的好意。
余思潔走到了樓下,給秦琪雪打電話,秦琪雪說自己還在排隊,讓余思潔去對面的咖啡店等她。
余思潔過去的路上,路過了超市,她特地在門口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秦琪雪的影子,超市墻上,天花板上也沒有掛打折的招牌,更沒有門庭若市的情況出現(xiàn)。
約定見面的咖啡店是一家普通的連鎖咖啡店。余思潔找到坐在角落的秦琪雪。秦琪雪確實買了大包小包的菜,她把菜放在地上,下面還墊了好幾張餐巾紙,餐巾紙上滲出了水。
秦琪雪看到余思潔,向她招招手。
“真巧,我剛出來你就到了?!闭f著,秦琪雪指指自己面前還沒喝過的咖啡說,“我剛點的,不知道你要喝什么,就沒幫你點?!?p> 說完,她起身就準(zhǔn)備幫余思潔去柜臺點飲料。
“不用了,你早就知道我要找你了吧,等了我這么久,生鮮都化了?!庇嗨紳嵰豢跉獯链┝饲冂餮┑闹e言。
“我……”余思潔的“坦誠”讓秦琪雪不知所措,“我錯了。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只是陳偉昊在家,我不能讓陳偉昊知道我想找王澤?!?p> 秦琪雪也不想騙余思潔,她也知道騙不過余思潔,她只是覺得這樣的話可能余思潔會將計就計,這樣兩個人就都有臺階下,但是余思潔并沒有“接領(lǐng)子”。
“你為什么還要去找王澤?”余思潔直入主題。
“因為當(dāng)時和陳偉昊鬧矛盾了,我就是生氣,一氣之下我就想著去找王澤,可是我現(xiàn)在又后悔了,我錯了,思潔,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是不是有毛病,好了傷疤忘了疼。當(dāng)年你‘入殮’的時候,王澤也沒有回國看你,這樣的男人你為什么還不死心?”余思潔又急又氣,語氣都不好了,“再說了,他現(xiàn)在都結(jié)婚了,怎么?你想當(dāng)小三啊,賤不賤啊你?”
秦琪雪見余思潔生氣了,害怕她就此與自己產(chǎn)生隔閡。
“我后悔了,我不找他了,你不要生我氣?!鼻冂餮┫虢忉屢环?,好讓余思潔原諒自己,可她不是很會說好話,她只能拉拉余思潔放在桌上的手,以表真誠。
“你自己作踐自己,我不想管你,但是你為什么要利用我女兒?她現(xiàn)在是喜歡上柳琴課了,我要想什么辦法才能讓她不去上,再說了,如果我強行不讓,陳宇又得和我吵架。要是繼續(xù)上課,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遲早要遇見王澤。秦琪雪,你能不能長長腦子?”余思潔急得恨不得伸手去戳秦琪雪的腦袋。
秦琪雪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她也很懊惱,她本想自己去陪陳齊樂上課,不讓余思潔發(fā)現(xiàn),雖然不是長久之計,但是能躲一時是一時。
“都是我不好。我當(dāng)時也是氣昏了頭。我也不知道我能找誰了。我找不到我爸媽了,我又怕我老是待在你家讓你和陳宇鬧矛盾,我也不知道當(dāng)時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想到了王澤。思潔,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
余思潔聽著秦琪雪說話都帶上了哭腔,她也不生氣了,她只是擔(dān)心這事不好收場??墒怯嗨紳嵽D(zhuǎn)念一想,當(dāng)年連小雪去世都未曾動容的王澤,當(dāng)年小雪每天在他樓下等他也未曾挽回的王澤,即使現(xiàn)在再次見面又能怎么樣呢,不過也是路人吧。
“算了,我不生氣了。見面了就說是巧合吧,反正他這鐵石心腸,也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的?!?p> 見余思潔不再生氣,秦琪雪破涕為笑。
余思潔看著秦琪雪的眼淚劃過揚起的嘴角,就像個小朋友一樣。
“傻不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