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
席間賓客紛紛向祁露這個主人告辭,然后離去。
當然鳳止也向祁露淡淡的說了辭行的話后,與田萌萌結伴出了國公府。
在門口訴說了小姐妹之間的約定后,便登上各自的馬車相繼離開。
而后出來的顧景行看著遠去的車馬,不由自主的低喃道:“不愧是這赤云馬的主子,馬美,人更美……”
后腳跟上來的史云霄聽著好友的嘀咕聲,有些莫名。
這都是說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什么人美、馬美的,這貨今天就沒正常過。
馬車上,史云霄還是沒有忍住,問這對面一直發(fā)愣的人,“顧小三,今天你莫不是中邪了?”
而對面的人卻怏怏的回答到:“不,我可能是病了?!?p> 相思病……
?。?p> 回到家中的顧景行一股腦地就鉆進了書房。
任府中下人的叫喊都沒有任何回答。
顧母看著一反常態(tài)的顧景行,心中不由得擔憂了。
“這孩子這是怎么了,這都一天了,還不出來,餓壞了可怎么辦???”
一旁的顧父看著著急的夫人,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習武之人餓個一兩天也不會有什么事的,別瞎操心了?!?p> 顧母聞言,美目一瞪,心中冷笑不已。
順手就抄起了擱在一旁的雞毛撣子砸向了坐在身旁悠哉悠哉品茶的人。
“你再說句試試,合著他不是你兒子???”
“哎呦~夫人饒命,為夫錯了,我這就去把那兔崽子揪出來?!?p> “別打了……”
“再打我可還手了?!?p> “你還打呀……”
“哎呦,夫人我錯了!”
一魁梧大漢被一個看似纖弱的美婦打得滿屋求饒。
顧父看著打累了的顧母扶著椅子喘氣,上前將嬌妻手中的兇器扔在了一旁,不由心疼道:“蕓兒,為夫錯了,等到了夜里,隨你怎么罰?!?p> 顧母看著身旁的男人,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老沒正經的?!?p> “去看看小三兒怎么回事,你們爺倆都不是個省心的?!?p> “遵命,夫人?!?p> 待顧父離開后,房外的小丫鬟們才竊竊私語道:“大人跟夫人的感情真好啊?!?p> “那可不,你是不知那……”
書房內,顧景行看著手中的筆,再看著桌上一張張不知道畫的是什么東西的一團墨跡。
有些頭疼,又有些沮喪。
觀那畫,依稀可分辨出是一個人形狀,但奈何畫中的事物著實有些抽象。
就在自己苦惱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有些不耐的吼道:“我不是說了,沒事別來煩我嗎?”
外面的人敲門的動作一滯,粗狂俊朗的面容上眉頭一皺。
這小子翅膀硬了,居然敢吼自己這個老子了!
不過手中動作又繼續(xù)開來,“開門,是我?!?p> “……”
爹?
屋內的顧景行以為自己幻聽了,不過那粗獷洪亮的聲音確實是自己老爹無疑。
立刻將書案上的東西揉作一團扔在了一旁的竹框中,即刻起身開門。
將門打開后,顧父看著顧景行,然后再狐疑的打量了書房。
問道:“這房中可有寶藏?”
顧景行搖了搖頭,回答:“沒有啊?!?p> “那可有美人?”
顧景行眼眸微側便看見了竹筐中的廢紙,有些遲疑,但還是說著沒有二字。
不過,就在他以為自己眼神很隱蔽時,卻不知他的全部小動作都被對面的人看在眼里。
顧父心中不由微嘆:這孩子終于長大了。
不過,面上依舊板著臉,兇巴巴的罵道,“那書房里什么都沒有,那你這個兔崽子一整天待在這里是為何?”
“讓你母親一直為你憂心,哼!”
顧景行聽罷,頓時覺得有些扎心了,有些無奈道:“您的最后一句話才是重點吧!”
顧父瞟了一眼顧景行遞給了他一副你知道就好的眼神。然后輕輕推開他,進了書房。
看著硯臺中還未用完的墨汁以及墨跡未干的狼毫,眉頭一挑。
在看著桌上空無一物,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毀尸滅跡。
心道:這小兔崽子這是在干嘛呢?
咦~
那框中的是……
上前一步,欲伸手去撿。
就在顧景行看見顧父的做法時,先一步將竹筐抱走。
如此心虛的表現讓顧父興趣大增,即刻伸手去奪。
幾個來回間,那竹筐還是被顧父拿到了,看著一臉懊惱的顧景行神情有些自得道:“好小子,功夫漸長啊,不過你老子也不是吃素的?!?p> 從竹框中撿起面上的幾團紙,展開看了后,面色卻格外復雜。
自己這三兒子畫的是個什么玩意?
這黑不溜秋的一團還值得隱藏,真是怪了。
然后不太厚道地笑了,“顧三,你這是畫的什么?就你這畫作連你老子的畫一成都不如。哈哈……”
顧景行這就不太贊同顧父的說法了,頓時想起顧父的迷之愛好——畫畫。
那一幅幅全是以母親為題的畫,真是笑死個人了。
除了能看出是一個人以外,哪里有自家那位母親大人半分顏色,也只有娘親覺得好看。
對于這對日常秀恩愛的夫婦,顧景行是萬分不想招惹的,更不敢當面說其畫的丑,除非自己是活的太滋潤了。
雖然對自己的畫作沒有太大信心,但總認為自己還是比得上顧父的畫技的。
義正言辭的說到:“父親,請你不要玷污它?!?p> 本來被畫逗笑的顧父,冷不丁的聽見顧景行這么說,有些詫異,“那不如你說說你畫的是什么?人嘛?”
顧景行不語,只是看著展開的畫紙。
好像確實有點……
而那廂顧父又開始猜測,“你話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俊?p> “或者是心上人!”
“不是”
一句有些激動的否定脫口而出。
顧父看著神色激動的顧景行,這分明就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嘛。
不由戲謔道:“看來你畫的是心上人咯?!?p> 顧景行無言反駁,只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默,片刻,才有些憂郁的道:“我不知道她對我是什么看法,肯定覺得我蠢死了?!?p> “爹,你說我還有希望嗎?”
一旁也坐下來的顧父,看著顧景行這幅模樣,對他口中的心上人也有些好奇了。
究竟哪家的小姐能讓自己這個驕傲的兒子茶不思飯不想的。還真是活久見了。
不過還是清了清嗓子,緩緩道:“我不知道你希望大不大,但是如果你把這些送給你心悅之人的話,估計是毫無希望?!?p> 顧父眼神在畫紙上交匯,話中所指的便是這畫風清奇的人物畫像。
父子互懟日常有點扎心,所以顧景行身上的氣息又黯了一些。
再怎么也是自己的兒子,況且還是這小子第一次有喜歡的人,不能太打擊了,便以示關心加了一句,“是哪家的小姐,不如讓你娘親去打聽打聽?!?p> “哎,她不是哪家的小姐,她身份有些尊貴?!?p> 身份尊貴?
這臭小子到底看上誰了,懷著不解的口吻道:“莫非是哪家郡主?”
顧景行心中一橫,看著自己有些八卦的老爹,直接道:“別猜了,是長歌公主?!?p> 啪——
聞言,顧父手一抖,手中的筆立刻掉落,像是不確定一般,雙目瞪大,再次問道:“什么?公主?”
“嗯!”
?。?p> 最后,顧父留下讓顧景行加油的話之后,便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書房。
自己這個兒子還真了不得,不動心則已一動心就看準了皇帝老兒的寶貝女兒。
嘖嘖,鳳疏狂那貨如果知道他家小公主被狼盯上了,就不知是什么神情了。
想當年也曾與他一起策馬江湖風流快活,再看看現在兒女都長大了,不由感嘆一句,大家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