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入浴
回程的馬車在路上噠噠的走,墨小憂卻始終有些提不起精神。
血腥的場面在她面前揮之不去,那股刺鼻的腥味,似乎一直圍繞在她鼻尖。
皇甫墨看墨小憂的模樣,也猜中了她心中所想,剛毅的臉龐緊珉著嘴唇,目光中劃過擔(dān)憂。
這是心病,他當(dāng)年也如同她這般,卻經(jīng)歷的比這種的還要慘烈。
當(dāng)年的他,躲在帷幔下,看著那人殘害著她,卻害怕的說不出話,內(nèi)心的恐懼無邊的蔓延,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那人折磨死。
而對于墨小憂而言,死者只是一具不認識的尸體。
對于他而言,死去的,卻是照顧了他七年的親人,而自己,躲在那里,不敢出聲。
連救她的辦法,都沒有。
眸中的異樣被皇甫墨很好的壓制住,他無聲的將手搭在墨小憂的手上,將它包住,用自己溫暖的溫度去暖熱她冰冷的小手。
到了涼城,天色已晚。
進了濟世堂,原本早早睡下的白梓塵知道他們二人回來,連忙興奮的起床,給二人做了些拿手好菜。
這里的菜還好因為疾病,用的是蔬菜而不是肉。
若是一碟碟豬肝啊,豬心啊,豬肘子的被端上來,墨小憂絕對會忍不住,吐一桌的。
見墨小憂臉色不是很好,吃的也并不多,白梓塵臉上浮現(xiàn)憂慮,卻識趣的沒有問出來,看向皇甫墨,對方卻只沖他搖了搖頭。
怎么去逛街散心,臉色反而更不好了?
白梓塵百思不得其解時,墨小憂赫然將筷子擱在桌子上,在兩人驚詫的目光中起身,淡淡道“我吃飽了,去洗個澡?!?p> 見墨小憂離開了,白梓塵連忙詢問發(fā)生了什么,皇甫墨知道白梓塵是真的將他們兩個當(dāng)成自己人,也是真的關(guān)心墨小憂,便將發(fā)生的來龍去脈告訴了白梓塵。
“什么?!卑阻鲏m驚詫的抬起頭“墨兄竟然被綁架了?而且還親眼看到那具殘敗的尸體?”
若真是如此,那么墨小憂怕是真的受到了驚嚇。
想起墨小憂的堅忍,她的聰慧,她那雙靈動的眸子,長的那般嬌小玲瓏,光是看著便讓人心疼。
白梓塵低垂下的眸,閃過一絲殺氣,卻很好的收斂起來。
儼然,墨小憂對于這里的幫助,已經(jīng)讓他將她當(dāng)做好兄弟看待,更何況那一身精湛的醫(yī)術(shù),也讓他內(nèi)心充滿敬佩。
“她本就受了驚嚇,卻又怕我們擔(dān)心,強撐著打起精神跟我們打趣,我們也不應(yīng)拂了她的心意才是。”盡管白梓塵的殺氣轉(zhuǎn)瞬即逝,可久經(jīng)沙場的皇甫墨還是捕捉到了,沉默了片刻,開口說。
“應(yīng)是如此?!卑阻鲏m點點頭。
待白梓塵也走了后,皇甫墨瞇著眼睛打量著白梓塵離去的背影,薄唇輕啟“冷鷹。”
“屬下在?!币徽Q郏局挥谢矢δ耐ピ?,便多了一位冷著臉的男子。
“查查白梓塵,盡量往武林那里查。”皇甫墨思索了片刻,緩緩道。
“是?!?p> 一道黑影煞時消失在原地,仿佛不曾來過。
……
若是要洗澡,還要從小湖譚那里打水,挑到屋里加熱后清洗。
墨小憂嫌太過麻煩,且這天本就有些炎熱,夏季略帶燥熱的風(fēng)撲打在她臉上,她干脆拿著換洗的衣服,直接奔向不遠處的小湖譚。
湖邊的四周,種滿了柳樹,綠昂昂的一片,看著極有生機。鵝卵石在湖邊依次排開,圍成了中間的湖,在楊柳的映襯下,原本清澈的湖水,也微微泛綠。波光粼粼下,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空中,湖里騰起的煙霧,使這番美景更加不真切,仿佛只是一副應(yīng)受萬人憧憬的畫卷。
墨小憂在湖的中央,舒服的瞇著眼睛,賞著這般美景,美人入畫,畫有美人,更是為這副景色,填上絢麗的一筆。
她褪了男裝,一頭如瀑布般的秀發(fā)傾斜而下,后背的蝴蝶骨若隱若現(xiàn),她伸出左手,右手舀起一掌湖水,自左手腕滑下,落入湖水后,漾起陣陣波紋,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
遠處突然傳來一笛聲,悠揚頓挫,清脆婉轉(zhuǎn),宛若翠石相擊,發(fā)出好聽的聲響。
墨小憂意識到有人要過來,連忙向湖邊劃去。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里有人?!闭?dāng)墨小憂拼命的游時,一道慌亂的聲音傳來,驚的墨小憂瞬間轉(zhuǎn)過身,將身子向下潛了些,只隱隱約約露出自己的美背和如瀑的頭發(fā)。
“姑娘你沒事吧?”白梓塵充滿歉意的聲音傳來,甚至很正人君子的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
“……”墨小憂沉默了片刻,開口“是我?!?p> “原來是墨兄”白梓塵狠狠的松了口氣,如罪釋放般轉(zhuǎn)過身“我可當(dāng)不小心冒犯了哪位姑娘,沒想到竟是墨兄?!?p> “……”她,可不是一位姑娘么?
“話說墨兄怎的在這里?我還以為你在你屋子里洗呢。”白梓塵環(huán)顧了眼四周不解道。
“太麻煩,這樣方便?!蹦n簡潔明了道。
她現(xiàn)在心如焚燒,只求白梓塵別這么多廢話。
大爺,您快走行嗎?
“這樣啊?!卑阻鲏m了然的點點頭,也有些贊同。
的確,一桶桶的抬進去倒不如這個來的方便。
“墨兄,涼城的人已經(jīng)好了差不多的,這可多虧了墨兄?!?p> 白梓塵見墨小憂似乎不是很想跟自己說話,以為她還因為殺人案那事心煩,頓生憐憫之心,只想陪陪墨小憂,讓她別太逼自己,這才找話題說。
殊不知,對面的墨小憂內(nèi)心已經(jīng)十萬火急,只求白梓塵連忙離開,哪里還有心思去考慮那些旁的?
“嗯,吉人自有天相?!蹦n語氣淡淡的說,表明自己不想再交談下去,用這樣的方法逼白梓塵。
卻不知白梓塵哪根筋搭錯了,無論自己的聲音如何不耐煩,如何冷淡,他都依然在這里說個不停。
平時里溫和的男子,此刻卻像個話嘮,仿佛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充滿了好奇,喋喋不休的說了一長串。
“對了,墨兄?!卑阻鲏m看著墨小憂的后背,又沒事找事的問“你干嘛不轉(zhuǎn)過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