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陣吵鬧聲,睡眼朦朧,李默漸漸蘇醒。
“小鬼!從哪里來的滾哪里去。”耳旁傳來粗糙的怒罵聲,李默揉著惺忪的睡眼,艱難的睜眼。
震驚,怎么躺在了石棺材里,沒來得及細想事情的始末,他就被人狠狠的提了起來,沒錯,就是提了起來,像提牲畜一樣的丟到了一旁的泥巴地里。
這些應是當?shù)氐拇迕?,被他們團團圍住,看著他們憤怒的面容,回想起昨晚的經(jīng)歷,不禁身體又開始了顫抖。
亂哄哄的聲音持續(xù)響起,集中注意力,艱難分辨著他們的話語,不一會兒,模糊的交談聲得以被理解,可這真正的把李默給嚇壞了。
一個油光滿面的漢子,怎么看怎么的令人心生厭惡,而毒辣隨意的語言更加令人憤怒?!按彘L,這小子擅闖禁地,處死!必須得處死?!?p> 然后,便是四周村民的附和聲,這一刻,自己突然連牲畜都不如了,他們的種種刑法,讓李默懷疑誤闖了野人的部落;才剛從昨晚的噩夢中逃出,又遇到這種事情,這上輩子得造多大孽??!
“都靜一靜,村長來了?!?p> 四周總算難得的安靜了片刻,不過馬上又陷入了愈加激烈的爭吵中,似乎村長的到來并未能穩(wěn)住局面,反而使眾人間的矛盾愈加的激化。
村長說,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洛都勢力范圍內(nèi),他們不能再按當年的塵規(guī)舊矩行事,可話未入耳,看似合理,也理應合理的話語,卻是徹底的激怒了這些土生土長的村民,他們立刻就跳了起來,大呼小叫的宣示著自己的主權,數(shù)著先人的囑托,看他們的樣子恐怕不殺李默泄憤,是萬萬不可能平息內(nèi)心的憤恨了。
李默仰天長嘆,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了何等天殺的事情,竟然值得他們?nèi)绱藲埲痰膶Υ?;不過他可不打算坐以待斃,妄圖他們想通道理,這終究是不太現(xiàn)實,與其乞求望無邊際的寬恕還不如自救,也唯有自救了。
等他們吵累了,聲音小了一點后,李默奮力的跳了起來,大聲喊道:“你們不能殺我,我的朋友在鄰村,我必須得回去?!?p> 一句話,就這一句,如果不能成功,恐怕這也是遺言;暗暗期翼著村長,他該下定決心了,究竟是順從民意還是遵守洛都的法紀,洛都,一個以最小身軀撐起莫大疆土的核心,終究還是令人敬而生畏的,李默覺得自己或許賭對了,或許吧。
當把自己的人生當作一場賭局時,籌碼落下的厚重實在難以承受,點點滴滴都是煎熬,生與死之間所差的僅僅是一場輸贏,一種荒唐,也是一種事實,生存,美妙的詞匯,多么的令人向往。
久久的寂靜,四周依然是怒目相對,看來這怨氣還真是難以消除,村長嘆了口氣:“小友,其實我們也沒有惡意?!?p> 還沒有惡意?可笑,都快將我給生吞活剝了!你們是自詡聰明呢,還是真把我給當智障,可這些也只能腹誹而已,說還是說不得的,要不他們惱羞成怒,我就真的得交代在這里了。
“村長說得是,都是誤會,誤會哈?!贝蛑R虎眼,李默就想趕緊從人群中溜出去。
可還沒走多遠,就又被人提了起來,扔了回來,我的個娘啊,這還摔上癮了,這群雜碎到底是想鬧那樣,真當爺爺是紙糊的,搞毛了,直接站起來擼擼看,我還就不信了,臨死拉幾個墊墊背,看你們還這么的囂張不。
很是猥瑣,眼睛偷瞄著周圍,默默的先將目標瞄準老弱婦孺,這可真不是我欺軟怕硬,而是這里的男的也不知道是用的啥子肥料,都長成這幅模樣;壯的壯,肥的肥,恐怕真動起手來,的確是討不到一丟丟的便宜。
再次的沉默后,終于要給我判刑了嗎?來吧,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帶種。
“小友,天色還早,等晚上我們送你出村子?!卑缀永项^那胡須在李默的頭發(fā)上蹭來蹭去,周圍村民不善的眼神,我還能怎么辦,你們究竟想要怎么辦,這算是緩刑?
清晨的太陽緩緩東升,一句天色還早讓他很是不安,晚上?我真的可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吃上老媽的熱菜熱飯,我很是懷疑,漸漸有了點恐懼,不是畏懼于未知的結果,而是當實際的結果就要到來,實在是難以接受罷了。
無奈的點點頭,在村民的監(jiān)督下,我被村長送進了村子正中的一間土房子里,核心的位置,他們對于我這么位不速之客,還真是尊重得令人感動啊。
沒有窗戶,四周都是厚實的土墻,唯一的口子還是房頂那個一只手寬的通風口,如今,還被心細的家伙給加了幾重帶刺的鐵網(wǎng),看著在房頂忙碌那人露出的狡黠的笑容,哎,這下還跑個毛線。
干脆坐在床上,背靠著墻養(yǎng)精蓄銳起來,慢慢的我開始冷靜了,忽然,我想到了徐洛,我的好哥們,大概在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遭了毒手吧。
說起來,要不是你個臭小子非要在高考前,弄個什么流星雨許愿,好考個好成績,怎會出這種見了鬼的事情,現(xiàn)在倒好了,我們還真得做一輩子的好基友,不同生,卻同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