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官渡的夜
韓落，管亥還有張老伯一起來到官渡港前叫門，就聽上面有人吼道：什么人夜闖官渡港？不許靠近，否則老子就要放箭了。
“我是你爹”張老伯大罵道。
“我是你爹”關(guān)上的人立馬回罵道。忽然感覺不對，忙舉起火把仔細(xì)看來。
“爹，這兵荒馬亂的您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軍官連忙說道。
“哼，不孝子。還不快打開城門讓我進(jìn)城?！睆埨喜癫娠w揚道
是是是，兒子這就打開城門。軍官連忙道“開城門。”
“將軍，沒有軍令豈能擅開城門?！币粋€小兵噶梗脖子道。
“放肆，天地君親師。如今君不在，父親自是為大人，莫非你是不孝之人。來人將其拿下，打開城門。”軍官威風(fēng)道
花開兩朵，各表一只。就在韓落進(jìn)入官渡港的時候，皇甫嵩帶著援軍正在往泰山方向追殺韓落。一小?？祚R奔來，翻身落馬說道：“將軍，前方十里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黃巾軍的身影?！?p> 皇甫嵩聽罷，略微一沉默，忽然道：“糟了，官渡只怕是淪陷了。探馬火速趕往官渡，遇到敵人不必交戰(zhàn)，把消息傳回本部作為重中之重。其他人原地休息半個時辰?！?p> 城樓里韓落和軍官相視而坐，互相打量著對方，房間了氣氛甚是沉悶。張老伯耐不住性子，一巴掌打在兒子頭上說道：臭小子，你在猶豫什么？你親生兒子還在關(guān)外等著呢，你想讓他餓死荒野？
“父親大人，此事非同小可，這可是通敵賣國之罪?！避姽傩÷暤霓q解著。
韓落微微一笑，道：“這位將軍多慮了，這關(guān)門是我用皇甫嵩的佩劍詐開的，關(guān)將軍何事？至于令尊和令郎，將軍大可放心，只要我韓某人還活著，他們都會活著?！?p> 軍官又沉默了一會，正顏道：“如此，先生之后作何打算？如何養(yǎng)活這幾千口老弱病殘呢？”
韓落拿起了軍官的手，寫了兩個字“黑山?！?p> “還請將軍速速打開城門，放我的同袍入城吧。我料那皇甫嵩定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的計策，必然派探馬來官渡，遲者生變?！表n落又說道
‘高順，去打開城門，放難民入城?！姽俜愿赖?。
韓落頓時眼前一亮，急忙道：“將軍，可是東陽人高順？”
房間里的人都是一愣，高順也摸不著頭腦的答道：“將軍不敢當(dāng)，不過高某確實是東陽人。”
韓落急忙上前牽住高順的手說道：“我神往將軍，久也。今日一見，足慰平生?！鄙袂樯跏敲C穆。
這畫面就像是久未重逢的君臣，相見甚是欣喜。沒有一點違和感。
原來高順是韓落最喜歡的三國將領(lǐng)，為人清白有威嚴(yán)，不飲酒，忠心不二。呂布從來不給高順兵權(quán)，只有上陣之時才讓其暫時統(tǒng)領(lǐng)“陷陣營?！贝塑娛侨龂锩嫔贁?shù)的精兵之一，“陷陣之志，有進(jìn)無退。”擊敗過邊陲的少數(shù)民族，擊敗過董卓，夏侯淵，曹仁，劉備，戰(zhàn)無不克，攻無不勝。呂布戰(zhàn)敗后，曹操曾勸降他，只說了一句話：“有死而已?！?p> “先生識得高某？”高順詫異道。
“以前不識，現(xiàn)在當(dāng)引為知己”，韓落說話的時候眼睛里充滿了誠懇?！皩④姼易甙?，我們一起去開創(chuàng)一個太平盛世，讓人人有地種，人人有飯吃，人人有書讀，人人有笑臉的時代吧！”
字字充滿了叛逆，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指責(zé)他。在場的沒有一個士族，都飽受常年的戰(zhàn)亂和困苦。日日勞作卻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擔(dān)心士族隨時來欺壓自己。種了別人的地，隨時都要有服兵役的準(zhǔn)備，多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多少妻子送別了丈夫再也不見了，多少孩子送走了父親就成了孤兒。中平元年的士兵有誰能領(lǐng)到俸祿呢？年輕的皇帝忙著在宮里做小生意，哪有錢發(fā)軍餉啊。
“以前小老兒跟著天公將軍造反不知道是為何，現(xiàn)在我知道了。就是要創(chuàng)造出先生說的盛世啊，以后小老兒的這條命就賣給先生了?！睆埨喜怀陕暤?p> “先生如此高才，必然會龍騰九天。高順你就跟隨先生去吧，能跟隨在先生的身邊是你的福分啊?！避姽僖哺锌膭竦?p> “二弟，如此心胸，為兄甚是佩服?！惫芎ヒ哺锌?p> “高順尚有軍務(wù)在身，不能隨侍先生，望先生見諒?！备唔樀男愿袢匀皇且蝗缂韧膱杂?，軍令如山。
“一隊頭目高順聽令，即刻起解除一隊頭目身份，暗中跟隨保護(hù)家父，高順接令?！睆堒姽倜畹?p> “高順接令。”話語間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言罷，幾人迅速的打開關(guān)門，黃巾軍們魚貫而入。
韓落幾人立馬安排黃巾軍歇息事宜，同時轉(zhuǎn)告黃巾軍的臨時負(fù)責(zé)人：“馬上進(jìn)入睡眠狀態(tài)，天亮之前還要搶渡黃河。”
諸事皆畢，官渡港外一騎而來，“關(guān)上的人聽著，皇甫將軍的大軍馬上就要到了，馬上開門迎接將軍?！边@斥候也是一個機靈之人，不管關(guān)門狀況如何，先咋唬一下。
想的是美好，不過韓落早又定計?！肮傥拿魑囊?guī)定，不得上級軍令嚴(yán)禁夜間開城，況且如何不見得你是宵小之輩。除非皇甫將軍親至，否則弓箭手伺候”張軍官正色道。
聽聞此言，斥候反而定下心來。“官渡果然沒有陷落，如此我就向?qū)④娊徊畎??！?p> 皇甫嵩聽完斥候的匯報，立馬怒從心起：“這官渡的守軍既然如此無能，被一群農(nóng)民擊敗了。傳我軍令，火速起行，擊破官渡?！?p> “二弟，這個辦法行嗎？就我們這些人搖搖樹干，就能把漢軍嚇走？”官渡前面的樹林里管亥問韓落。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若非手里無善戰(zhàn)之兵，我必然讓皇甫嵩有來無回?！表n落自信的說道
不一會漢軍東倒西歪的趕到了樹林不遠(yuǎn)的地方，皇甫嵩不愧是能征善戰(zhàn)之輩，即使是強行軍仍然也不忘放探馬關(guān)注前方的情況。
“稟告將軍，前方樹林偶有鳥雀驚起，未見埋伏?！背夂蜻€沒說完，就聽一聲大吼：“皇甫老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你中了我二弟的計了，兄弟們放箭?！惫芎コ吨笊らT吼道。
皇甫嵩一陣脊梁骨發(fā)寒，那少年真是智計無雙，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啊。說完拔馬就跑：“前軍變后軍，掩護(hù)大軍撤退?！贝蛘痰臅r候一定要有督戰(zhàn)隊盯著，前軍才能義無反顧的沖鋒。將軍下令逃跑，那還說啥，丟盔卸甲，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向前沖去。
皇甫嵩剛跑出沒多遠(yuǎn)，就醒過頭來了。如果對方有能力消滅自己，哪還用打草驚蛇呢？看樣子只是故意嚇跑自己。但是軍令如山倒，軍心已不可用，更不能讓士兵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無能。于是乎，接著跑吧。
看著逃跑的漢軍，黃巾軍們個個無比的自豪，看著韓落仿佛像看著天神一樣?！熬褪悄菢由褚粯拥哪腥耍淮斡幸淮蔚恼攘思磳⑾萑肷顪Y的自己啊”。
“打掃戰(zhàn)場，收拾敵人給我們的禮物，收拾完畢，所有人返關(guān)，準(zhǔn)備搶渡黃河。”韓落面無表情的吩咐道。身體竟然沒有感覺到疲憊。難道這就是天生的軍事家嗎？
五千多黃巾軍陸陸續(xù)續(xù)的上船渡河，耳邊還回想著先生的話語：“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當(dāng)今圣上無情，致使我等無衣無食，我等無奈，方要與天地爭命。夜間渡河必然要比白天危險的多，可是我們沒有選擇，身后的漢軍并沒有遠(yuǎn)離，往前九死一生，往后十死無生。縱然我等今日全都命喪如此，也要讓后人明白我們這勇于求生的信念，薪火相傳，代代不息?！?p> 川流不息的河水，吞噬了一個又一個生命?！昂⒆樱赂业幕钕氯?。跟著先生去開創(chuàng)一個盛世?！薄澳赣H，母親你在哪里”“這艘船裝不了這么多人，就讓老朽先走一步吧”“母親我冷，這水好難喝啊”“孩子別怕，一會我們就都不冷了?！?p> 所有人渡過黃河，清點了一下人數(shù)。八百多人永遠(yuǎn)的沉睡在黃河里了。
韓落眼睛又一次濕潤了，啞著嗓子大吼道：“逝者已矣，生者為大，出發(fā)，目標(biāo)黑山。所有人不論老少皆要穿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