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好巧??!好久不見!
莫安生笑瞇瞇同毒醫(yī)楊道:“楊爺爺,您稍等一會?!?p> 說完反拉著小胖子的袖子走到一邊。
站定后,小胖子鼓著嘴,直接道:“安生,我不想讓他治?!?p> 那個老頭開口閉口就咒他死不說,看他的眼神比他看到雞腿還饞,隨時都想咬上一口的樣子,讓他心里拔涼拔涼的。
這次莫安生沒有再用雞腿許諾他,她面孔一整,換上正經(jīng)嚴(yán)肅的表情:
“小胖子,你現(xiàn)在中了毒得了病,剛剛楊爺爺說了,倘若不治最多兩年,你就沒命了。”
“之前在山上的時候,師傅也想了很多法子,他雖然沒明說,但我大約心里也清楚,”小胖子低著頭,黯然道:
“下山的時候,大師兄對我說,好好見見外面的大好河山,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就算不枉來過這人世一遭了?!?p> 他沒說出口的是,他大師兄還告訴他,到時候去青樓找個美嬌娘,享受享受女人的滋味,此生定無遺憾。
小胖子雖不大懂得大師兄話里的意思,但直覺地認(rèn)為,這話當(dāng)著莫安生的面,還是不要說的好。
“所以啊,世界這么大,都還沒看夠,怎能輕易放棄?”莫安生拍拍胸口豪氣道:
“過兩年等我大些出了府,我要走遍這天下五國甚至五國之外的山山水水,到時候你若死了,怎能跟著我一起去?”
小胖子聽得有些神往,又黯然道:“我也想治好,只是怕楊爺爺治不好我不說,還讓我白白吃苦!”
莫安生心中豪情還未散去,聽到此言,突生心酸。
小胖子現(xiàn)在就好比現(xiàn)代的一個晚期癌癥患者,在經(jīng)過無數(shù)痛苦的治療后,最后醫(yī)生對他說以后想干嘛就干嘛,直接宣布了死刑。
然后又突然有人告訴他,或許用別的方法可以治好,但早已在心里接受了死亡的患者,燃起希望的同時,又擔(dān)心不過是將先前的痛苦重來一遭,最后還是同樣無救的結(jié)果。
莫安生現(xiàn)在作為家屬,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兩難的決擇,既想親人能活長久一些,又不愿意看著他們在生生受苦之后去世。
她忍著酸意,拍拍小胖子的肩,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小胖子,咱們再試一次好不好?那個楊爺爺,我相信他有本事治好你。
不過若在這中間,你難受了,不想治了,隨時出聲。大不了我多掙點銀子,早些出府,咱們提前離開大明京城去環(huán)游五國?!?p> 從未被莫安生如此溫柔以待的小胖子,只覺得聽了這話后,心里面軟呼呼的,想著別說讓他解毒治病了,干什么都愿意。
他嘴一咧,傻呼呼地點了點頭,“好。”
“不過安生,你既然這么想我讓楊爺爺醫(yī),為什么還要跟楊爺爺提條件?。俊?p> 小胖子想想剛剛二人的對話,十分不解,“萬一他真不醫(yī)了,那你打算怎么辦?”
“小胖子,姐今日再教你一點,這與人談判,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輕易亮出自己的底線!
我剛剛也就是隨口說說,隨口說說又不用錢,哪知楊爺爺自個出了條件,那我要是不答應(yīng),才是傻子?!?p> 莫安生小聲道:“若他不同意醫(yī)了,我隨時可以改口啊?!?p> “這說話出爾反爾,好像不大好吧?江湖中人行事,最重一諾千金?!?p> 小胖子搔搔頭,總感覺跟莫安生在一起,總會顛覆他以往慣有的思維。
莫安生忍不住翻個白眼,“若我答應(yīng)了他之后反悔,才叫出爾反爾,剛剛那叫談判!
雙方你來我往的,盡力為己方謀得最大利益,直到達(dá)成最后雙方都同意的條件!”
小胖子被一頓搶白,不敢再出聲,兩人沉默著轉(zhuǎn)身走到了毒醫(yī)楊身旁。
一直豎著耳朵想偷聽那邊動靜的毒醫(yī)楊,見二人走過來,忙轉(zhuǎn)過身抬頭望天,裝出一副毫不關(guān)心的樣子。
“楊爺爺,小胖子就交給你了?!蹦采鷽]有像之前那般笑盈盈,而是帶著鄭重的托付神情。
“安生相信您的醫(yī)術(shù)天下無雙,可凡事都有萬一,要是萬一,安生指的是萬一,如果您沒多大的把握,就請告訴我們,并盡快停止醫(yī)治。”
毒醫(yī)楊很想不屑地對著二人冷哼兩聲,但看著莫安生嚴(yán)肅鄭重的表情,小胖子咬著唇低頭不語的樣子,不知怎地就改變了態(tài)度。
“知道了!老夫又不是要帶他走,暫時還在這京城,在好運客棧,小丫頭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隨時過去看看?!?p> 莫安生面上重新掛上笑容,“安生知道了,謝過楊爺爺,那安生先走了?!?p> 然后回頭對著猶有些不愿意的小胖子揮手,“小胖子,我先走了,你跟著楊爺爺,要聽他吩咐行事知道嗎?”
小胖子見莫安生一副他不點頭,就不肯走的樣子,無力地應(yīng)了一聲“哦”。
回去的時候,莫安生見到一旁賣元寶蠟燭的,想著今日是那男子的頭七,心念一動,掏出銀子買了些,偷偷藏在了身上。
“小丫頭,好巧啊!好久不見!”好聽的聲音帶著懶洋洋的語調(diào),還有讓莫安生無法理解的興奮。
怎么一出來就碰到這纏人的妖孽?莫安生扁扁嘴,回過身,擠出笑容,“公子好!安生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黑衣男子伸手?jǐn)r住他,勾人的桃花眼里全是不滿,“小丫頭,干嘛見到爺就想走?”
不過這小丫頭怎么又瘦了?本來就沒幾兩肉,現(xiàn)在更是瘦得沒個人形!
“公子,您誤會了!”莫安生強笑道:“安生是有差事在身的人,出來得時間太久,回去主家會怪罪的!”
“阿歸!”黑衣男子頭微轉(zhuǎn),突然對身邊的侍從喚道。
阿歸不明所以的應(yīng)道:“什么事?爺!”
“你跟著爺這么多年,爺可有因為你出去的時間長了,而怪罪你?”
“沒有?!卑w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道。
“那爺可有因為別的事情,怪罪過你?”
阿歸看了一眼莫安生,頓時明白過來,忍不住翻個白眼,原來爺打的是這個主意!“沒有!”
“聽到?jīng)]?”黑衣男子黑眸帶著笑,得意望向莫安生,“爺可比你那什么主家大度多了!
你要是跟著爺,爺保證你無論做什么,爺也不會怪罪你!”
莫安生面皮抽了抽,做什么也不會怪罪,咬你行不行?
她懶得理他,笑臉也不擠了,“公子,安生走了,再見!”
最好是再也不見,她在心里默默祈禱。
莫安生說完就走,留下錯愕的黑衣男子,氣得差點想跺腳,面上卻忍不住露出連他自己出沒察覺的寵溺地笑。
——
思祭酒活動推出的第三天,排著長隊的酒坊外面,站著兩個年輕人。
一個面孔腫脹身形削瘦,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一個高大威武名喚巨衛(wèi),正是上次尋找毒醫(yī)楊的那兩個人。
此時說話的是巨衛(wèi),“主子,照思祭酒這兩天的銷量走勢看來,怕是不到十日,寧王爺便可賣出一百多萬兩,付清高粱商和地主的銀子了。”
他的主子,對比前些日子,身形似乎更瘦,面孔似乎更黑更腫,五官已變形到丑陋不堪,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也不知是生病的緣故還是天生的原因,他的聲音很低也很冷,“想不到本公子精心布下的局,就這樣讓寧王爺破了。
破了此局不說,還讓他名利雙收!”
男子的唇似勾起一抹笑意,聲音卻更陰冷,“不過本公子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能證明本公子先前對寧王爺?shù)呐袛嗍菍Φ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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