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陸風,救救他。”說完這句太虛道人便開始咳嗽,我和素辛趕忙扶他坐起,并為他順了順氣。
太晨仙君拿出拿出一枚靈丹給太虛道人服下,太虛道人原來蒼白的面色總算紅潤了些,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我一邊給太虛道人遞了杯水,一邊道:“師傅,出什么事了?是誰將你傷得這樣重?二師兄遇到了什么危險?”
太虛道人接過杯子,道:“仙子愿意叫我一聲師傅,我內(nèi)心歡喜得緊,只是你們的修為都比我高,在道觀的日子我也常常下山,一來沒教過你們什么,二來也沒有照顧過你們,委實不敢勝任‘師傅’二字。我現(xiàn)在只求各位上仙,能幫我救救我的朋友?!?p> 我心中一動,他書哦不是我的徒兒,而是我的朋友,莫非陸風另有身份?
我們還未開口,一向少言的千帆卻先說道:“說這些做什么,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我們心里禹陶仙君是我們的師傅,你也同樣是我們的師傅。所以有什么事情就說吧,我們能幫的一定幫。”
素辛,也道:“是啊,師傅,千帆說的對,我們從未將您視作外人,在我們心中,你也是我們的師傅?!?p> 我接過話頭道:“而且在道觀里的那幾年,二師兄對我們甚是關照,怕我們不習慣山中生活,一直照顧著我們的飲食起居。我們一起經(jīng)歷過很多事,有過歡樂的回憶,共過患難,早已情同手足,就算你不求我們,他有危險我們也一定會竭盡所能,救他出困境。”
太虛道人欣慰道:“有你們這話,我也就安心了?!?p> 我見他情緒已穩(wěn)定,便繼續(xù)問:“師傅,是誰傷了你?二師兄出了什么事?”
太虛道人嘆了口氣道:“這事,還得從陸風的身分說起?!?p> 接著太虛道人為我們詳細地講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二十年前,太虛道人師出修仙名門,身為門派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他的大部分工作就是同門中其他高手一起下山降妖除魔。
那時的他雖然已過而立之年,但是因為從小就在山中長大,一生中除了下山除妖,大部分時間都在山中修煉道法,所以仙力出眾,但是心智與一眾師兄弟相比,卻簡單了許多。
師兄弟們常常說他有機會應該去市井之中磨礪磨礪,于修行有益。于是有一次,在收拾完作亂的妖怪后,他便和師兄弟分頭行動,想去凡間的鎮(zhèn)子里住幾月,去了解復雜的人心。
太虛道人一進鎮(zhèn)子就被小偷偷走了銀子,之后走路不小心撞傷了個大嬸,把自己身上其他能變賣的值錢的物件都賠給了她,只余身上的衣服以及手中的劍。他說,原本那婦人想把劍也拿走,但他想著那是師傅親傳的仙劍,就拼命懇求那婦人留下了。
聽到此處,我默默感嘆,果然是涉世未深的青蔥少年,額不對,青蔥中年人。連遇上碰瓷兒了都分辨不出,到底是有多單純。
之后,太虛道人一人一劍迷失在了小鎮(zhèn)的街頭,因為那是還未修得辟谷之術,他一無所有但又怕回師門后被師兄妹取笑,便硬著頭皮忍饑挨餓地在街上流落了好幾天,短短幾日,便體會到了世態(tài)炎涼。
而正在這時,他遇到了我們的二師兄陸風,確切的說那時他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陸風。
餓了好多天,太虛道人看到遞到自己面前的粥和饅頭后,不管不顧地狼吞虎咽起來。吃完后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翩翩公子哥,公子哥自報名號,陸風。
陸風見太虛道人身無分文,就給了他些許銀兩做盤纏??商摰廊俗鳛殚T中威望身高的弟子,何時受過別人的施舍。所以接過銀兩后,便決定當幾個月貼身侍衛(wèi),保護陸風的安全,而那銀兩就當作是工錢。
陸風自然知道太虛道人的意圖,所以并未反對。在陸風擔任貼身侍衛(wèi)的那段時間中,他還特意帶著陸風出入賭場、妓院、酒肆、茶館、廟會,為的就是讓這位他眼中的未經(jīng)世事的中年男子,見見世面。
跟隨著陸風之后,太虛道人漸漸對山下的世界有了了解,也明白了當日自己撞到的婦人其實是個騙子。而他和陸風,也從主仆關系,升級為一起喝酒吃肉的好兄弟。
沒過多久,太虛道人接到師門傳喚,便回山中赴命去了。走之前和陸風依依惜別了一番,并承諾,下次下山第一時間就來看望陸風。
然而他再次下山再次來到那個小鎮(zhèn)后,卻找不到陸風的身影,他找遍了全城,問遍了周圍所有人,仍然一無所獲,所有人都說鎮(zhèn)上沒有陸風這個人。
但是太虛道人并未放棄,降妖除魔之余,仍不斷地在附近的城鎮(zhèn)和村莊尋找。
對太虛道人來說,陸風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他,是這世上除了同門之外,唯一的朋友。他擔心陸風遇到危險,遭遇意外,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持續(xù)了好幾年。為了能繼續(xù)尋找朋友,他甚至放棄了門派中升任的機會,只因為升職后就不能頻繁下山。
為此,他成為下山降妖除魔的門徒中資歷最深、年齡最大的人,也成為了門派中最大的談資和笑柄,但是他一點都不在乎的。在他心中找到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終于有一次,在下山執(zhí)行任務時,他與陸風再次相遇。那時,作為下山除妖小隊資歷最深的人,他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領隊。因為那次所帶的隊伍全都是一些剛修仙不久的人,心高氣傲,自以為修了幾天道法便能無所畏忌。正因為這樣的冒失莽撞,導致他們中了陷阱,落入了一眾妖魔手中。
那次他們所遇到的是一個妖魔小聯(lián)盟,其中幾個異常兇狠殘暴,剛被抓住就有幾個弟子被他們分而食之,場面慘不忍睹。
太虛道人說他道行最為深厚,吃了他功力肯定能夠大增,懇求他們吃了自己,放過其他師弟師妹。
然而周圍的妖魔都哈哈大笑了起來,那些滿嘴鮮血的妖魔嘲笑著,“如今你們作為階下囚,自然都要被吃掉的,只吃你不吃他們豈不是浪費么?”
太虛道人絕望了,這是自接頭挨餓后自己第二次感到絕望。他想著,那次有陸風幫忙,這次又指望誰來幫忙呢?
令太虛道人沒想到的是,有一個身影站出來為他說話,勸周圍的妖魔放了他們以免事情鬧大。
太虛道人定睛一看,那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他苦尋多年的好友,陸風。
淮溪
這章和下章都是回憶,陸風和太虛道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