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熙寧并沒有出去追趕霍文,他被剛才霍文剪香囊的那一幕震住了,那是他們的定情信物,他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竟然帶來這樣的后果,他現(xiàn)在的心情很是復(fù)雜,他很悲傷,因為他和霍文鬧僵了,他很自責(zé),因為他應(yīng)該撐到和霍文成親之后在解決這件事情,三年前,霍文手里沒有真憑實據(jù),她信了自己的解釋,可是今日,她親眼看到了,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一點也使不上力。龍熙寧搖搖頭,長嘆幾聲,準(zhǔn)備離開,但是他的視線掃到了唐雨竹,他向唐雨竹所在的桌子走去,他二話沒說,用右手抓住唐雨竹的衣領(lǐng),語氣里滿是憤怒:“我警告你,不準(zhǔn)打霍文的主意?!?p> 唐雨竹臉上掛起了笑容,他回答得很平靜:“我原以為某人是才貌雙全,不想今日一見,只是徒有其表罷了?!?p> “你說什么!”龍熙寧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怎么?你想打我?我不會還手的,不過某些人真是可笑,竟然拿一個與事情無關(guān)的外人出氣,這更說明了他的無能?!?p> “你說你與事情無關(guān),”龍熙寧冷笑,“也不知是誰收下了霍文的笛子?!?p> 唐雨竹笑意更深:“沒想到龍大公子還會用莊子的技法——偷梁換柱?!?p> “你什么意思?”
唐雨竹的衣領(lǐng)被抓住,他的脖子不是很舒服了,他用力將龍熙寧的手打掉,“《莊子。秋水》篇中有言,莊子與惠子游于濠梁,就魚是否快樂有一番討論,莊子在這過程中偷換了概念,難道龍大公子就沒有偷換概念嗎?”
龍熙寧惱羞成怒,一拳向唐雨竹打來,唐雨竹急忙閃躲,龍熙寧的拳頭被搶上前來的唐雨蘭接住,“怎么,龍大公子想打架,剛好我吃完了飯準(zhǔn)備消消食呢,那么就由我唐雨蘭陪您玩玩吧。不過,我提醒你,這店里的人逐漸多了,我們兩個外鄉(xiāng)人自是沒事,可是龍大公子要在這里動手欺負(fù)兩個外鄉(xiāng)人,怕是面子掛不住吧?!碧朴晏m說話的時候始終保持著笑容。
龍熙寧在這一片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即使再生氣也不能讓旁人看他的笑話,他怒瞪著唐雨蘭姐弟,“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說完恨恨地離開了。
霍文回府之后,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爹娘,秦氏心疼自己的女兒,不禁落了淚;“小文,三年前你若是聽了為娘的勸告,怎會有今日之事?”霍文什么話也不說,只是把頭低著。
霍文的弟弟霍武心中也是燒著一團(tuán)火,他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姐姐,我現(xiàn)在就去找龍熙寧算賬?!?p> “夠了,坐下?!闭f話的是霍文的父親霍山?;粑涔怨缘刈铝??!斑@件事情由我來處理。”
第二日,霍山來到龍府,龍老爺子和龍熙寧的父親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們大致猜到了霍山的來意?;羯竭M(jìn)來之后,雙方分賓主坐定,霍山開門見山:“龍老爺子,伊文兄,沈夫人,今日我的來意想必你們都清楚了,小女與熙寧的婚約我想應(yīng)該解除了?!?p> 龍老爺子等人是很喜歡霍文的,但是他們都認(rèn)為大戶人家有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三年前的事情和昨天的事情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們覺得霍文太小家子氣了。
“霍兄,此言差矣,就算發(fā)生了昨天的事情,小文進(jìn)府之后也是熙寧的正妻,這。。。。。?!?p> “伊文兄不必多言,”霍山打斷了龍伊文的話,“小文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能和別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霍員外,女子就應(yīng)該講三從四德,豈能無謂的爭風(fēng)吃醋,有失大家女子風(fēng)范?!闭f話的是沈夫人。
“我霍山比不得你們龍家,伊文兄娶了五房妻室,我們霍家講求的就是真愛無雙,我是如此,我的父母如此,我的子女亦是如此,今日前來只是通知你們,并不是請求你們同意,小女是不會嫁進(jìn)龍府的,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說完,霍山起身離開。
“霍山,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若是你不嫁女,小心我對你霍家不客氣?!?p> 霍山并沒有停下腳步,“伊文兄請便,我本就不是此地的人,鄙人離開家鄉(xiāng)已經(jīng)多年,沒有在老父面前盡孝,實是慚愧,若伊文兄容不得我們,我們自會離開廣州回海南島。”霍山頭也不回地出了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