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的車程后,玄遠二人來到了淮市第二人民醫(yī)院。按照孫滿君得知的信息,他們向住宿部602號房趕去。
還沒走到門口,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就從門內(nèi)傳了出來。
“寧承寬你個小子未免也管得太寬!”
“我管的寬?你說說你要干出什么事兒來!趁著謝老太昏迷,謝家有沒有其他長輩親戚的情況下,打著什么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名義想方設法從清平這么一個小孩手上騙錢,任誰看見這種事,不管的話恐怕都會良心難安!”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這不是找錢救謝老太的命嗎,你別血口噴人”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自己心里沒有一點數(shù)?反正我話撂在這兒,清平從家里翻出來的錢,我會找公證,一分一毫都會用在醫(yī)療費上,你們就省省心吧!”
“你,把錢給我拿來!”
“你瘋了?光明正大地搶錢?”
聽到到病房里面一團混亂的情景,玄遠心里的火氣頭一次這么大??觳较蚯鞍验T一推,房間內(nèi)的情形一目了然。
三四個中年人正拉扯著一位青年的衣服,三雙手分別往青年的懷里拽,想要將青年緊緊抱著的那個包裹給搶過來。
而青年則是奮力抗爭,把頭死命地往懷里埋,牢牢地把包裹抱在懷中。透過發(fā)梢,隱隱可見他因用力過猛而漲紅的臉。
“哼!”玄遠冷哼一聲,法力灌注,雙掌迅疾地依次往三人身上狠狠一拍,毫不留情。
霎時間,三聲哀嚎聲同時響起,三個中年人背弓成了蝦米,躺在地上打滾。
三人的拉扯突然消失,青年一時間還沒有反映過來,頭依舊埋著,但眼睛卻向上瞟了又瞟,確定安全后,終于抬起頭來。
“這......”看到地上翻來覆去的三人,寧承寬也是有點懵,好在他也不傻,立馬向玄遠道謝,“多謝道長相助!您就是清珂清平的那個師傅吧?”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正是玄遠。事情的經(jīng)過我們在門外也知道了一個大概,應該是貧道感謝善人的幫助才對。”玄遠回了一禮,眼光看向?qū)幊袑挼纳砗蟆?p> 病床上躺著的就是謝老太,此刻她的臉色有些差,雙眼閉合,昏迷不醒。除此之外,寧承寬的身后再無別人
玄遠心里一驚,連忙問道:“敢問善人,清平他到哪里去了?”
寧承寬整了整衣服,向玄遠身邊走近了些,似乎再怕地上那群人突然暴起傷人,說道:“清平的話,我拜托了一個實習護士帶他去辦公室睡著。這幾天他一直每睡好,要是在病房睡......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怕傷著他。”
玄遠舒了口氣:“那就好,謝老太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很不好,”寧澤寬搖了搖頭,“醫(yī)生說她高血壓的情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非常嚴重。拖到現(xiàn)在爆發(fā)......一直昏迷下去,或許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p> 后面的話沒說,玄遠明白了他的意思。
“道長叔叔!你怎么來了?”謝清平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
一位女護士站在他身后的,無奈地看向眾人:“清平他睡不安生恐怕心里一直是惦記著他奶奶,沒睡多久就自己驚醒了過來?!?p> 寧承寬看到清平對玄遠的態(tài)度還算親昵,眼中的一絲顧慮終于打消。和玄遠兩人打了和招呼,走向門外,打算和醫(yī)生再談談動手術(shù)的事情。
目送著寧澤寬走出門外,玄遠把頭轉(zhuǎn)向清平,目光柔和:“清平,你黑眼圈看起來好重,先去睡一睡吧?!?p> 謝清平的小腦袋頓時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行,我怕我睡過去,奶奶就和姐姐一樣,消失不見了?!?p> 一陣沉默,玄遠嘆了口氣:“你知道你姐姐跟著誰走的嗎?”
謝清平樣仰著頭,大眼睛里露出思索的神色:“我聽別人說,我姐姐是跟著一個怪怪的女人走的。我見過那個女人,她的頭發(fā)有兩種顏色?!?p> 兩種顏色的頭發(fā)?玄遠頓時想起了那個覬覦琿木的神經(jīng)病——唐妙妙,連忙追問道:“是紅色和藍色嗎?中間還有著一綹綠色的那種?!?p> 誰知,謝清平搖了搖頭:“不是,她的頭發(fā)是紅色和金色?!?p> 玄遠心里沉了下來,就算不是一個人,這兩個女人也肯定有著相同的淵源。那么,謝清珂,真的是自愿走的嗎?
謝清平看著玄遠若有所思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什么,飽含期待地問道:“道長叔叔,你能不能把我奶奶救醒?。课医?jīng)常聽姐姐說,道長叔叔你是一個特別厲害的人,她一直想學到你的本事!”
玄遠并沒有學過什么治療的術(shù)法,也沒有掌握一些道醫(yī)符咒,然而,看著那雙充滿希冀的眼睛,他終究不忍心直接搖頭。
“我不能。”聽到這句話,謝清平失望地低下了頭,然而玄遠下一句話讓他眼睛一亮,“不過我可以試試。”
說完,玄遠看著病床上的謝老太,深呼吸一口,走向床邊,拿起謝老太的手腕,緩緩渡氣。
元氣,乃天地萬物之本源,人體流動之精華。
玄遠向謝老太渡氣,也是希望這能夠起到一些作用。至于到底有不有效,他心里也沒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謝老太臉色雖然好看了些許,但眼睛仍舊緊閉。
玄遠面色素白,最終不得不停止了這一行為。渡氣了短短放入一兩分鐘,為此,他將花費一兩天的時間來調(diào)養(yǎng)生息。
謝清平站在一旁,還以為玄遠成功了,開心地問道:“道長叔叔,好了嗎?奶奶她什么時候醒過來?”
“這,奶奶她可能......”
話還沒說完,清平突然歡快地大叫起來:“奶奶,你醒啦!你終于醒啦”
玄遠和孫滿君也是一臉驚喜地看向病床上的謝老太,她果然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
只不過,她卻沒有看向自己的寶貝孫子,而是看向了玄遠。
“道長,還好你來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把清平這孩子托付給誰?!敝x老太的聲音遠不如初次見面那樣洪亮,透著一股虛弱。
“在我家客廳的祖先神龕下面,有著一張紙條,那是我在清珂清平第一天上山的時候,求寧承寬那孩子幫我寫的。那上面寫了我把孩子托付給你,道長你可以憑這個去辦手續(xù),免去麻煩。”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本來我還以為這個準備要再過一年左右才會派上用場,結(jié)果哦。”
“我不求他能夠出人頭地,只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
“唉,你說我這一輩子過得多么可笑。老伴死得早,兒子坐了牢,兒媳婦竟然還被自家兒子打死?!?p> “連托付自己的孫子,思來想去,都找不到一個比外人靠譜的人出來,哪怕一個也好啊?!?p> 說道這里,她扯出一個笑容,看向清平的眼神滿是慈愛:“平娃啊,以后,要聽道長的話哦......”
隨后,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