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聽過惡言惡語,那這樣說話的人是誰?
是你的朋友或者同學背地里說?可他們說的惡言惡語再過分也只是閑言碎語,只是出于對你的不滿。
而我要說的是,這世界上,最大的惡言惡語誰說都沒有父母說出來的后怕與傷自尊。這種惡言惡語的殺傷力會讓你聽到就掉淚,在你任何一個瞬間回想起來時,你便想在他面前消失,想和他開口說什么卻選擇了閉嘴,是永遠逃離這種極度令人恐慌又蠻橫“專制”的人。
關(guān)于羅栗聽過的--
別的時候我不說,與我同在高三這年的十八歲。
聽聞高三的人都知道,經(jīng)歷高三的人知道,正在高三的人知道,高三的挑戰(zhàn)有多大,本來應(yīng)該全力以赴備考的羅栗卻被“專制”的父親把所有努力讀書學習的事變成他口中荒唐可笑的事。
她放學后的晚霞從來都不美麗。羅栗在學校黃昏讀以后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不是讀書更不可能是寫作業(yè),而是放下書包,把菜擇了,把需要用的椅子搬出去擺到每個規(guī)定位置,和我一起把一油桶的螺獅剪好以后,她才能去學習。
每次都是命令式的口吻,要我們一定把活干好,就連沉默寡言的羅嘉明都曾說過這樣一句話“羅湛,我真覺得我們就是幫他們干活的工具,真是就像機器一樣,沒有生命的,每天都要聽他們的命令。我們回去吧,不要上店里了”。
羅斯有多“專制”,在我們心里就多一份閉嘴的理由。
如果在我們吃飯之前,客人很多,樓下忙不過來,還在小學的我和羅嘉明寫作業(yè)寫到一半就要被喊去端盤子,這時還忙不過來,羅栗就會被強制,反抗無效,沒有商量,像機器一樣被拎出來開始運作。
她和羅斯的對話是這樣的……
阿栗被樓下李欖的喊聲打斷思路,回復(fù)說:“我在寫作業(yè),可不可以別喊我?”
李欖就沒有再喊了??纱藭r羅斯把他的鍋鏟哐哧一聲扔在案板上,把鍋爐關(guān)小火,從樓下對準二樓樓梯喊出了整條街最大聲的惡言惡語。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他真的這么說了。
他當時說阿栗三八,他真的是我們的父親沒錯吧?
世界上應(yīng)該沒有任何一個人或任何一個男生說一個女生三八的沖擊會超過自己的爸爸說出來那么懷疑自我。
他怒氣時言語間沒有把我們當親人,我們?nèi)魏握f不或者和他反著來的,他都要用他最令人靈魂蜷縮的方式來重重“殺”死我們的話。
他還要在阿栗下來時,用他銅鑼式大眼,口里飆出:“讀書了不起啊,讀書就很老大了??!真是,不分輕重?!?p> 最后,羅栗沒有吃飯,老母親留的飯她也不吃,洗完澡一心寫作業(yè),也不和我們說話。
對于一個學生,基本勞動以后,什么是輕重,羅斯說了算。
關(guān)于我聽過的話--
我很清楚記得,我剛上初一那年,當時學校要求學生讀初中必讀課外書,考試會考,我當時還問了老師可不可以用一本綜合起來的大概知道內(nèi)容的書,因為我有羅栗留下來的,但是,老師明確答復(fù)我說,不可以。所以我就用偷的錢去買了書,后來不夠我又問羅斯要。
我買的最后一本書是《水滸傳》,剩下的我沒買了。
我那天中午放學后去書店高高興興買回來,還和羅嘉明說,爸爸最喜歡看水滸傳了,也可以給他看。
羅嘉明和我說:“爸爸肯定會罵你的?!?p> 結(jié)果,晚上羅嘉明把書拿給父親看時,他看到時,一句話也不問,開口就說:“拿我的錢去浪費!買這書干嘛,自己的書都讀不完!”
“學校要求買的啊,考試要考?!蔽胰跞醯亟忉屢痪洹R惨詾閷W校要求的就不會被罵了吧。
“學校了不起啊,電視都有放,買回來做什么,真是不精神?!?p> 對,我就因為忘了電視也有放,我就被診斷為:不精神。
我以為你也會喜歡這本書,以為你會夸我,原來是我忘記了你只會否定我和打擊我。
后來我還因為我不肯幫羅嘉明去買文具,當時我正在寫《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的讀書筆記,李欖沖進來,把我的書,筆記本,包括書包連同我那可憐的自尊一起扔出去,那本筆記本掉在潮濕的地板上臟了,那印記就這樣烙在我心上,書包扔在店外。
我有試著解釋我不買的原因是想讓他自己獨立一點,可是李欖把這一切都說成是我小氣,在欺負他。
好吧,我解釋了,怎么解釋都沒有用,即使我已經(jīng)被她的行為嚇懵了,即使我已經(jīng)急哭了,她也還是為了大人的面子,為了她有的大人的獨有的威嚴,否定了我,把我說成小氣自私自以為是的人。
關(guān)于羅嘉明聽過的話--
所有人都以為男生對于惡言惡語不放心上,可是不是的。他是男生的前提,他和我們一樣是個有自尊會哭的人。
他經(jīng)常被李欖在親戚面前說盡丟人的話,在學校的表現(xiàn)不好被大家說得和玩笑一樣,大家都把他當玩笑。
話語結(jié)束后,只是笑笑一句:羅嘉明,那你勤奮一點哦!
好像只是故意告訴他,我們剛剛不是在取笑你,只是說說笑的,別在意。
別人怎么笑他,沒關(guān)系,可是母親也和他們一起笑他,說他上課就瞌睡,考試就不及格。我看到了她眼神里也有想安慰羅嘉明的意思,可是她始終沒有表達出來。她不說,就算我們讀懂了,可我們沒有從她口中聽到她的組織,這就會記在我們的腦海里,跟隨著自己自我懷疑長大。
當我高二第一次知道有小三門,我動過念頭,可是我知道費用昂貴時我什么也沒有和他們提。
現(xiàn)在,我試著告訴他們有一個傳媒業(yè)可以去學然后高考有機會讀好大學,一切只是商量,我沒有試探的意思??墒窍挛缁氐郊?,羅斯說我被他們洗腦了,我只是回答一句,“別總說我被洗腦,好不好”
他就大聲把我喊出來說:“你給我出來!羅湛!你現(xiàn)在高高在上了啊,讀個書。”
我書包還沒放下就回復(fù)著說:“來了?!弊叱鋈ノ抑牢視涣R得狗血淋頭。
“讀書大死了哦,了不起嗎?不給你去讀那個就說,我們書都不給你讀了嗎?”
“我沒有說這句話?!蔽艺f了兩遍這句話。
我明明沒有那么說,可是他說我說了。
“你那就是騙人的,先把你們騙過去,然后錢交了,人就跑了,我不和你搞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我是不信中間走出來的這個東西的,沒什么好講的。做什么事,我就是堅持適度原則,這件事就是這樣的,你不需要再講這么多其他的。之后的事之后講!”
適度原則,他真的知道嗎?他現(xiàn)在說的話比誰都狂。
一開始我就淚眼模糊了,如果我看得清那副面孔我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或者直接就和他動起手來。
期間我哽咽著和他說,但他沒有把眼前的我放在眼里,只是給我灌輸,他們就是騙人的,他們就是垃圾。
“我可以不去,但你別說他們是垃圾,是騙人的。”同樣我重復(fù)了這話三遍。
我們只是商量,你們?yōu)槭裁淳鸵盐覀冋f成是沒頭腦的人,用語言來攻擊我們。我們每次開口和你說話不是要在你這里得到你的意志,而是意見。
一個說話難聽,一個說話偏心。
我們和你們的對話找不到臺階下,于是你們就以為我們接受了你們的話,我們知道不是第一次被罵,我甚至知道這次說出來一定會被罵,但我們還是說了,因為我還留有僥幸。
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很丑陋,被惡言惡語包圍著長大,在每個深夜躲起來哭完就當做突圍了,沒事,以后會好的。
我們大家不都是第一次做人嗎,這樣,我們可以不可以好好說話。

壹米柒
羅湛,請繼續(xù)厚臉皮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