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躺著兩具尸體,就放在門口的地方,尸體身下淌了小半個圓的血,染紅了剛剛拖過的地面。
客棧中的小二都躲在一旁,滿眼驚恐的客棧的老板也躲在柜臺后面,不敢出來。
君翎安看著下面地上的尸體,瞇了下眼,背在身后的手滴落了一滴血。
“冥涯,去?!绷季?,君翎安嘶啞著聲音,叫了一聲。
冥涯紅著眼,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君謫謹也跟在冥涯后面,和他一起去將兩人帶了上來,兩人低著頭,沉默著將兩人的尸體抱上了樓。
冥涯走到柜臺前,放了兩錠金子在柜臺上面,然后轉身抱起尸體,上了樓。
兩人被帶到了兩人的房間,冥涯在屏風后面粗略的看了一下,然后走出來。
“如何?”君翎安坐在桌子邊,手里捏著杯子,頭也不抬。
“他們被人割掉了舌頭,手筋和腳筋也被人挑斷了,而且,身上還有多處劃傷?!壁ぱ恼驹谝贿叄椭^,語氣低沉。
君翎安沒說話,只是手中的杯子突然被捏碎,杯中的水混著手上的血,流到桌子上。
“啪!”坐在君翎安對面的君謫謹氣憤的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齒,“簡直是欺人太甚!”
樓上,白淺兮坐在凳子上,低著頭,面容沉寂。
剛剛的場面她看見了,聽見尖叫聲的那一刻她就驚醒了,沖出去就看見那副場面。
那兩個人她認得,是君翎安來青州時,跟在他身邊的。
所以,君翎安也在這家客棧里面。
只不過,他們剛來兩天,那兩人就出了事,速度還真是夠快的。
“阿淺,在想什么?”墨擇城將茶遞給白淺兮,低聲問了一句。
“阿城,我認識他們?!卑诇\兮沒接,低聲說到。
墨擇城抬眼看了眼白淺兮,然后將茶放在她面前,沒接話。
沒管墨擇城什么反應,白淺兮垂著眼繼續(xù)說,“他們是跟在君翎安身邊,和他一起來青州的人?!?p> 聽見“君翎安”三個字,墨擇城的手一頓,眼神微微暗了一下,接著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喝著茶。
“阿城,你說,他們?yōu)槭裁磿溃俊卑诇\兮語氣低低的,輕的像空氣一般。
“阿淺,別想了,他們會沒事的?!?p> 墨擇城放下杯子,抬眼看著白淺兮,伸手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輕聲安慰著。
“他們”,自然是指君翎安和君謫謹以及冥涯三人。
白淺兮沒有反應,整個人像是定住了一般,良久,她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將手抽出來,走到窗邊,微微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的墨擇城看著她的背影,收回手,垂下眸,阿淺,你在擔心什么?是沉軒和寒遲?還是,樓下的君翎安?
墨擇城不想去細想,他也不敢去細想,無論是什么結果,他都不想面對。
“阿淺,我先回去了。”說了一句,墨擇城就低著頭,快步打開門,走了出去。
白淺兮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作,也不知是否聽見了墨擇城的話。
出去的時候墨擇城站在走廊上看了眼樓下,樓下門口地上的血跡已經清掃干凈了,看不出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陳懔忽的抬起頭,看見了站在扶手邊的墨擇城,輕輕的點了下頭,然后低下頭,繼續(xù)算著賬本。
收回視線,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良久,白淺兮回過神,轉頭看向身后,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桌上已經涼掉了的茶。
走過去,把茶端起來一口喝掉,讓自己冷靜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白淺兮,你在想些什么?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沉軒和寒遲,不是和你無關的那些人!
長舒了口氣,凝了凝神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