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有人在跟著我們。”
終于咽下了嘴里的食物，走在江楓后面的小白低著頭，甕聲甕氣地說道。
“我知道?！币呀?jīng)是下午，街上人頭攢動，兜帽下的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順著街道游移，江楓用閑聊地口吻輕聲說道，“能確定它的大致方位嗎？”
先前坐在酒館中的時候，他便察覺到了那道視線，之所以提前從那個人多而雜的環(huán)境中出來，便是為了將那個跟蹤者揪出來。
“它很謹慎，沒有靠近我們，”小白搖了搖頭，“我只能從氣息中感覺到，跟在我們身后的人，和昨天晚上躲在暗處觀察我們的人不一樣?！?p> “也就是說，對我們感興趣的一共有兩撥人么？”游移的視線最終停在了那邊的小巷，江楓心中念頭一動，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讓我來看看，跟在我們背后的小老鼠，究竟是誰？”
披著灰色的斗篷，一道纖細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穿行在人群中。
兜帽下的陰影，將那對尖耳朵遮住，萊婭·冬露銳利的視線越過人群，牢牢地鎖定在那兩個披著斗篷的身影背后。眼見那兩道身影拐進了路邊的小巷，她便快步追了上去。
然而當她拐過小巷，不由愣了下。
人呢？
心頭警兆驟然升起，感受到那股向自己襲來的勁風，萊婭迅速向后跳開。
幾乎同一時間，一道黑影擊中了她先前站著的位置，甚至切斷了兩根青綠色的長發(fā)。
轟——！
碎石飛濺，一把長劍劈開了地面，一道魁梧的身軀站在龜裂紋的中央。
沒有任何猶豫，萊婭·冬露行云流水般抽出長袍下的短弓，手指飛快扣動弓弦。
只聽三聲急促的嗡鳴，三支箭化便作翠綠色的電光，釘在了小白的胸口。只聽鐺鐺鐺三聲脆響，刺破斗篷的箭矢，卻是被斗篷下的鋼甲盡數(shù)彈開。
眼中浮現(xiàn)了濃濃地詫異，萊婭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箭居然會被區(qū)區(qū)盔甲擋下，雖然她也沒有期待過自己能如此輕易地擊敗巫師的使魔，卻也沒想到自己的攻擊，甚至沒能對這只怪物的行動，造成一丁點兒的阻礙。
呼——！
破空的聲音刮來。
“啊——！”
一聲短促的痛呼，呼嘯而來的劍鞘如同炮彈一般撞在了她的小腹，將她整個人側(cè)著身子拍飛了出去，后背墻壁來了個親密接觸，如同軟泥一般滑倒在地。
萊婭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但小白明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邁著流星大步走上前去，將還沒從那一擊緩過勁來的她，反剪雙手按在了地上。
“我勸你最好放棄逃跑，否則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一些令人不快的事兒?！笔种械拈L木杖從斗篷下露了出來，俯視著兜帽因為拼命掙扎而落下的半精靈女士，江楓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沒想到是個尖耳朵。”
“……”
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半精靈女士，江楓微微笑了笑。
“看來你們不喜歡尖耳朵這個稱呼，請允許我收回先前那句話?！?p> 趁著這位半精靈女士無法動彈，他順手用智腦掃描了她的屬性面板。
【基礎(chǔ)屬性
肌肉強度：2
反射神經(jīng)：3
腦細胞活性：2
免疫活性：2.1
代謝水平：1.7
感知：3
靈能：0.9
】
【植入物：無
】
【異常狀態(tài)：無】
肌肉強度一般，強于普通人。反射神經(jīng)很強大，不愧是大森林的女兒，能夠在茂密的亞熱帶叢林中穿梭自如，想來也和她們敏捷的身手有關(guān)。免疫活性和代謝水平也在高于普通人類，3點的感知簡直是天生的盜賊，可惜在江楓和小白面前一點用都沒有。
一個靠著智腦芯片感知達到了4點，另一個純粹靠著野獸的直覺，在叢林中或許拿這位半精靈女士沒轍，但在賽維特港這種地方，披著兜帽長袍的她在人群中根本無所遁形。
這位常年生活在叢林中的半精靈女士，顯然能準確的理解何為顯眼。
“你在戲弄我嗎？人類巫師?！?p> 被江楓那“赤果”的視線盯得面紅耳赤，萊婭死死地盯著他，試圖掙脫小白的鉗制。但遺憾的是，對于肌肉強度6點的小白來說，這種程度的掙扎和撓癢癢沒什么區(qū)別。
“不是，只是對未知事物感到好奇，”說著，江楓看向了小白，微笑著說道，“放開這位女士吧?！?p> “是，主人。”
甕聲甕氣地說著，小白松開了萊婭的雙手。
從小白的控制中脫離，萊婭踉蹌地從地上站起，剛才那一擊的力道顯然讓她受了點內(nèi)傷。只見她捂著小腹，惡狠狠地盯著江楓這邊，那眼神中充滿了戒備，但更多的還是恐懼。
“我這個人很好說話，只要你回答我?guī)讉€問題，我就放你離開?！苯瓧餍α诵?，也不管萊婭是否同意，便用語氣溫和的語氣，繼續(xù)開口說道，“第一個問題，為什么跟蹤我？”
“……”盯著江楓看了很久，萊婭的嘴唇緩緩動了動，用瑞克王國的語言說道，“你無視了我的警告。”
“那張紙條是你寫給我的？”
萊婭沒有開口說話，好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
“那么，我勉強將你的提醒，當做是善意?！?p> 萊婭沒有回答，只是警惕地盯著江楓，沿著墻根，緩緩挪動著踉蹌的步子。
“說起來，我們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面吧？”看著那個一臉警惕看著自己的半精靈，江楓微微笑了笑，“江楓，職業(yè)巫師。能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這次的沉默，比先前要長的多。
然而最終，這位半精靈女士，還是扛不住來自巫師的壓力，用略帶沙啞的聲音開了口。
“萊婭·冬露?！?p> “萊婭·冬露？是個好名字?！苯瓧魑⑽Ⅻc頭。
“我可以離開了嗎？”萊婭盯著江楓，警惕地后退著，“我已經(jīng)回答了你的問題?！?p> “別著急，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這次江楓換上了精靈語，微笑著說道，“‘混沌’是什么，可以告訴我嗎？”
萊婭詫異地看著江晨，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地震撼。
人類居然會說精靈語？
這怎么可能？！
半精靈村落這上百年來根本沒有和人類接觸過，哪怕是巫師，也不可能憑空無故習(xí)得一門語言。
身為這顆星球上土著的萊婭，顯然對于三級文明是何種存在沒有任何概念。對于植入在“星環(huán)時代”號艦長腦中的智腦而言，破譯信息時代之前的土著文明的語言，簡直是太輕松了。
“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混沌’究竟是什么？”見這位半精靈女士沒有反應(yīng)，江楓很耐心地再問了一遍。
“混沌自然就是混沌……它的存在即是邪惡。當混沌之神和他的軍團從封印中蘇醒，整片大陸都將被染上毀滅的顏色，任何生靈都將在廢墟中哀嚎直到終結(jié)……預(yù)言中就是這么說的?！?p> 幾乎是從牙縫中勉強擠出了這句話來，萊婭的眼神中浮現(xiàn)了比起先前更為強烈的恐懼。然而當她發(fā)現(xiàn)，江楓臉上那副饒有興趣的表情，心中頓時升起一團無名之火，用譏諷的語氣補了句，“就算是巫師也無法幸免?！?p> 然而讓萊婭更火大的是，江楓并沒有因為這件事產(chǎn)生半點危機感。
“是嗎？連巫師也無法幸免的災(zāi)難？”
那所謂的混沌之神，大概便是這顆星球上原住民的神了。
聽到萊婭的解釋，江楓終于明白了那所謂的混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銀河系中曾經(jīng)也出現(xiàn)過唯心文明，雖然不是被地球聯(lián)邦的巨艦大炮摧毀在萌芽中，便是因為擁有類人形的外觀而被送去了邊緣星系的“瀕危物種保護區(qū)”。
雖然不清楚特殊項目研究所對唯心文明的靈能是否有過相關(guān)的研究，但那些涉及到唯心文明的社會學(xué)資料，卻是可以公開查閱的。
比如，關(guān)于原住民口中的神靈。
在研究這類唯心文明的時候，首先必須明確一點，那就是一顆星球上星塵能量的總和是固定的。也就是說，掌握神秘力量的人越多，可以被分配到每一個個體頭上的星塵能量便越少，孕育神靈的概率自然會隨之降低。
當能量的積累達到一定程度，完成了從量變到質(zhì)變的積累，原始唯心文明的修行者便會自然而然的領(lǐng)悟到，一種冥冥之中存在的能量，正在制約著自己向著能量的更高峰攀登。
而想要突破自身的極限，凝聚所謂的“神格”，成為肉身擺脫行星束縛的存在，首先需要邁過的臺階便是，將整顆行星的星塵能量據(jù)為己有。
想要做到這一點，有兩個方法是最直接，也是最普遍的。
其一便是令自身成為所有人的信仰，星塵能量本身便是一種可以被精神力左右的存在。只要數(shù)量足夠，只要運用的方法得當，就算是水滴也能匯聚成大海。
而另一種方法則比較簡單粗暴。
那便是殺光這片星球上的所有異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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