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朝陽蓬勃,天空蔚藍如洗,不見一絲白云,樹葉幾乎已經(jīng)落盡,冬日就要來林,玉泉山上玉泉觀,殿宇樓閣華美優(yōu)雅,宛若畫境,向陽的山坡上松木軒房舍整齊,石板鋪地,凈水輕灑典雅精致,這座山這座道觀的主人們正在聚會,院子里不多不少,擺放了七座素色錦塌,李在和歸云師姐在廊下嬉戲打鬧的時候,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院子外走進來一個身披斗篷的人。
秋日漸冷,冬衣差不多可以預(yù)備了,李在自己還穿著自己一身便裝,體恤衫牛仔褲,在一眾道人中間顯得無比打眼,更刺眼的是他那光潔的下巴,還有短寸的頭發(fā),歸塵老道看他一眼就嘆息一次,最后都懶得看他了。李在散漫的話,惹怒了歸云師姐,歸云抽了他一巴掌,把李在打倒在地板上,剛進來的那個斗篷人看著這一幕似乎愣住了,直到歸云上前握住她的手,“歸果師妹,可算是見到你了!”
而李在卻處于震驚中,這個剛剛出現(xiàn)的歸果給他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就連這個名字都讓他心驚肉跳,等等。。。記得歸果這個名字,第一次好像是歸塵老道和自己說的,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就感覺不對,歸果、歸果?這個人自己應(yīng)該很熟悉才對,為什么印象中找不到一絲痕跡?
李在暗自奇怪,按說自己現(xiàn)在的情形波動如此之大,頭痛該如約而來才對啊,現(xiàn)在竟然不痛了,而是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李在放松自己的身軀,躺在廊下松木地板上,看著蔚藍深遠的天空,感覺這個世界好擠啊,要是撕開這片天幕,后面是星空還是什么?
歸塵與歸林相繼入座,歸明胖道士已經(jīng)吃了好一會了,那個文質(zhì)彬彬疑似歸藏的中年道人在歸塵旁邊的錦塌上入座,動作輕柔如流水道不盡的韻味風(fēng)流,可惜只能自賞了,歸云牽著歸果的手走到院中,歸塵笑呵呵道,“歸果,你總是行蹤不定,回來多日了一直躲在屋里,今天可是見了日頭了?!?p> “哥哥說笑了!”這個輕柔的聲音讓李在一下子坐起來,從來沒有聽過這般美妙的聲音,李在聽到的向來都是帶著刻薄、刁鉆、辛辣、無情,無論你多高的興致,那聲音都能在三句話在內(nèi)把你送到九幽寒潭深處,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腦子什么都沒有,那碎片是哪里來的,它們原來呆在什么地?李在都有些懷念以前的頭痛了,那至少表示還有東西,不像現(xiàn)在只是空空的,不知所措。
歸云牽著歸果的手兩個人上了一張錦塌,兩個女人竊竊私語,李在現(xiàn)在雖然耳朵很好卻也聽不到什么,太陽那么好,李在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呼呼呼有熟悉的風(fēng)聲朝李在沖過來,至于哪里熟悉李在實在想不起來在哪里曾經(jīng)歷過,不知道會是什么?心思轉(zhuǎn)念間,一個小瓷碟子飛過來,砸在李在腦門上,一聲脆響,李在腦門被砸的通紅,那個碟子碎成一地,李在有些茫然的看,竟然是歸果砸的?
竟然是歸果砸的?這下讓所有人難以置信了,歸果子進了這院子還沒有和李在說過一個字吧?怎么就用東西丟李在?那叫一個行云流水,那叫一個瀟灑自然,歸云都有點愕然了,自己這最親厚的師妹怎么沖李在發(fā)起飆來?歸塵老道也是兩眼迷茫,他站起來,看看廊下一臉無辜的李在,又看看淡然的歸果,這院子里都是親厚的同門親友,歸果居然此時都沒有取下斗篷?這就有些不禮貌了。
歸塵左右看了看,大伙看樣子都有些蒙圈,歸果在這些人當中一向神秘,她所修行的八荒入夢秘法,據(jù)說威力極大,是仙家秘寶,可是在座各位都沒有見識過,甚至聽都沒聽說過,只知道歸果自幼修道,是這些人里面最厲害的一個,為人也很謙和,怎么就對李在就這么不客氣?
歸塵咳嗽了幾聲,把眾人的注意力拉回來,他溫聲道,“果兒,你又調(diào)皮?怎么可以亂丟東西呢?砸到人很疼的,下次注意??!”
成功把焦點拉住,歸塵是個成功的MT,他板著臉虎虎的對廊下蒙圈的李在道,“眾家道友已經(jīng)齊聚,李在你怎么還如此疲憊,還不快點歸位?”
“歸位?”李在揉著腦門站起來,“干嘛不歸天呢?我就覺得歸心沒有歸天威風(fēng)?!?p> 李在一通話,把歸塵氣的胡子翹起老高,歸林大笑,拍著桌子笑的搖搖欲墜,“歸位?歸天?李在啊李在,你覺得哪個好就用哪個唄?!?p> 歸明胖道士笑得差點從錦塌上掉下去,那個文質(zhì)彬彬的道士也是微笑,沖歸果微微點頭,七個錦塌圍成一個圓,歸林、歸塵、歸明、還有那個道士各自占了一個,歸云和剛來的那個歸果兩人擠在一個錦塌上面說私房話,還有兩個錦塌空著,李在想想,還只靠著歸云姐姐好了,就上了錦塌,跪坐好,本來挺餓的,可是腦子空蕩蕩的,似乎連饑餓都忘記了,面前的桌案上擺著無數(shù)的美食,可是他連一點食欲都沒有。
“我聽不見你的哭泣,心碎的聲音已經(jīng)將我埋葬,我看不見血紅之鉆的墜落,記憶的的空白已使我迷茫?!崩钤跊]一點正型的趴在桌案上,嘴里念叨著不知道怎么就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東西,歸塵道長此時是站立在錦塌上,也看到李在在嘟囔什么,可惜聽不清,正要說說什么,卻見一直和歸云竊竊私語的歸果,徑直下了歸云所在的錦塌,不是走向空著的哪一個,而是直接上了李在的那個錦塌,就站在李在身后,等等,竟然還拿腳去踹李在的大腿,歸塵一下子又瞪起了眼睛,“歸果你。。。不要欺負李在!”
李在正處于頭腦空白脫力狀態(tài),被歸果幾腳踹的有些摸不著頭腦,抬頭看她,卻見她斗篷陰影下的臉似乎蒼白,帶著一絲熟悉的感覺,目光冰冷,李在也提不起怒氣,懶洋洋的問,“干嘛?”
“滾!”斗篷下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這是我的位置!”
李在閉上眼,撓撓頭,然后爬起來,走下錦塌,卻徑直走回廊下,回到剛剛的位置,地板上還有破碎的碎瓷片,李在這時才覺得寬袍大袖有時候還是必須的,比如說現(xiàn)在這種情況,袍袖一掃地上就能干干凈凈,現(xiàn)在李在現(xiàn)在呢穿著T恤與牛仔褲,想要裝點啥多沒道具啊。
這會心蓮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鉆出來,手腳勤快的把地板擦拭的干干凈凈,又輕手輕腳的退下去了,歸果斗篷下的目光似乎一直盯著心蓮在看,李在也不在意,徑直坐下,無視場面的尷尬。
歸林老道搖搖頭,豎起一只手,擺了擺,院子里眾多侍立的仆從全部都退下了,歸林沖歸塵頷首道,“事情都是你搞出來的,那么出了什么問題,你也要自己解決,不是嗎?”
歸塵也是皺起了眉頭,“那是理所當然,李在,你又是什么想法?”
李在坐在廊下懶洋洋的,“問我干嘛,你問問那一只,我好像沒有得罪誰,她一來就牛氣沖天,你問問她,她想干什么?我感覺得的到,她似乎對我憎恨不已,我只是有些奇怪,昨晚有人想要殺我,今天又跳出來一只不知所謂的家伙,又是砸腦袋,又是踢屁股,我怎么得罪他們了?”
“這個世界滿滿的都是惡意,好玩的不得了!”
歸塵深深吸了一口氣,呵斥道,“李在,什么這一只那一只?怎么說話呢?”
他聲音柔和了很多,對歸果道,“歸果,你又是如何看?”
歸果斗篷下的目光似乎一直看著李在,聽了歸塵的話,似乎在嘆息,“哥哥,你弄這個七星聚會有意義嗎?我不反對這混蛋加入,既然歸云姐姐做了他的師姐,我只能委屈自己做個師妹好了?!?p> 歸果似乎用鄙視的目光瞅了一眼李在,李在一下子就毛了,“我說你什么眼神啊,我怎么得罪你了,我都不記得了,就是有,我也不會道歉的!”
也不見歸果如何動作,她面前桌案上的碗碗碟碟嗖嗖嗖,三四個就朝李在激射而去,李在皺起了眉頭,他眼中那速度極快的東西微微一顫抖就進入慢幀幅慢鏡頭狀態(tài),緩緩的朝自己飛來,自己這種古怪的視野算什么呢?異能還是功夫?李在清淡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攪,三四個碗碟就黏在他指尖,“如果你再動手,我可是要還手了!”
歸果毫不相讓的對李在對視,心蓮不知道又從哪里冒出來了,小心翼翼的接走李在指尖的幾個東西,低著頭退下,歸果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心蓮,再回到李在身上的時候,鄙夷而挖苦,“你還是那般德行,喜歡粉嫩的小姑娘?你就這么喜歡養(yǎng)成游戲嗎?”
李在惱火了,“別胡扯,有意思嗎?我要干啥與你何干?”
場面有些失控,莊嚴肅穆的道場被歸果與李在一攪和,成了鬧場,主持場面的歸塵老道一頭霧水,他目光劃過場中眾人,歸林一臉無所謂,逍遙的曬著太陽滿臉笑意的看熱鬧,歸云似乎也有些奇怪,面帶探究的神色,歸明胖道士一臉茫然,歸藏卻是一臉的興趣盎然,歸塵用力的咳嗽兩聲,“肅靜,歸果和李在別在鬧了!既然歸果已經(jīng)允許李在加入,那么我們之中,歸林師兄,我、歸云師妹、歸果,已經(jīng)有四人同意,歸明與歸藏,你們以為如何?”
胖道士歸明先朝旁邊的歸藏一拱手,“師兄,我先來!”
歸藏點點頭,胖道士歸明站起來沖李在遙遙一拱手,“歸心師弟,師兄不才歸明是也!”
李在站起來,立在廊下抱拳拱手,“師兄請了,師弟李在見禮拜謝!”
李在姿勢優(yōu)雅,態(tài)度從容,若不是一身奇裝異服倒也風(fēng)度翩翩,看的歸塵搖頭不已,場上歸明哈哈一笑,“師兄我見圈中牲畜,睡醒了吃,吃了勞作,勞作了吃,吃了又睡,不能勞作了一刀了之,如此簡單,人何不如牲畜?”
李在抬眼看了看著胖胖的道士,歸明,還是歸命?李在又低下頭略一沉吟,“一滴水如何能保存長久?不被日頭曬干,不被火焰烤干,不被風(fēng)吹去,唯有把它放在江海湖波里;一只鳥站在枝頭會被獵人用弓箭射下來,但若它站在若木上面,誰又能夠的著它?”
“若木?”胖道士歸明道,“若木之上只有太陽?你想說要想不被人獵殺就要做一只太陽鳥?”
李在無語了,他站直身軀,一臉無奈的鄙夷,“歸明師兄,你想的真多!我只是想說,要想不被人打,就必須站的更高,僅此而已。”
“想的真多?”歸明哈哈大笑,一身胖乎乎的肉都在顫抖,“想的真多!好,好,很好!師弟高才,我們兄弟要好好親近才好!”
說罷歸明胖子沖李在拱手施禮,待李在還禮后才釋然然坐下。
文質(zhì)彬彬的道士歸藏,像一個書生,還是那種家世優(yōu)渥的書生,一身考究的道裝顯趁的風(fēng)度翩翩,臉上一直帶著迷之微笑,此時卻收斂了笑容,垂下了眼眸,站起身來,中規(guī)中矩與李在相互見禮,然后目光如炬,直直的看著李在,“你是誰?從何方來,又往何方去?”
歸藏話一出口,院中全然靜寂下來,李在一拱手,“我是李在,木子李,在下的在,從來處來,往何方還不知道,找找道就知道了!”
歸藏點頭,“師弟高義,師兄領(lǐng)教了!師弟可曾聽聞我朝開國西府趙王李玄霸?”
“李元霸嗎?”李在點點頭,“天下第一的勇士,唐太宗李世民的孿生兄弟?!?p> 歸藏一怔,繼續(xù)問道,“風(fēng)傳你是西府趙王轉(zhuǎn)世?是,或不是?”
李在搖頭,“不是,拜托,不要當面罵人好嗎?李元霸勇力蓋世,腦子卻有些糊涂,宛若赤子孩童,你想說我沒腦子缺智商嗎?我就是李在,李在就是我,余者無他!”
歸藏有些愣神,“若他人借你風(fēng)名生事,當如何?”
李在一攤手,“他人如何,與我何干?神鬼之事,存乎一念之間,非常道也!”
“神鬼之事不能明言?”歸藏怔怔道,“我等修道又是為了哪般?”
李在搖頭,“修自身求己道,求長生,求智慧,求力量等等,喜歡哪個求哪個,逍遙也,機緣到哪是哪,自在也,盡力盡情,僅此而已!”
“逍遙自在?逍遙自在!哈哈哈!”歸藏哈哈大笑,“歸心師弟請了,師兄不才歸藏是也!”
李在斂容肅身與歸藏遙遙對拜施禮,禮畢,歸藏瀟灑的沖李在一拱手,就釋然然坐下,就李在還站著,他有些摸不清頭腦,這一個接一個的發(fā)問,算是考核嗎?加入他們,加入什么李在還沒有弄明白呢,現(xiàn)在所有人都坐下了,就李在一個人還站著,他還穿著那么古怪的衣服,須發(fā)又是如此的奇怪。
歸林老道搖搖頭,“歸心?李在?你看你這家伙,不倫不類,奇發(fā)異服,模樣可笑!小子,還不到自己位置上去?”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李在身上,紛紛搖頭,李在這一身衣服,模樣古怪,但折實看著清爽,加上李在身材高挑,肢體修長而勻稱,眼睛看著很舒服,歸云笑道,“李在,你怎么不穿道袍,你這身衣服倒也素凈?!?p> 李在沖歸云笑,“道裝穿著舒服,可是呢,做事很不方便,男人嘛,隨時都是要準備工作,不干活怎么養(yǎng)家糊口?”
歸云笑還未說什么,歸果倒是冷哼一聲,“你也就這點用途了!還不快點歸位!”
李在眼睛一翻,“你讓我歸位我就歸位,我又不是歸位,為什么要聽你的。。。你干嘛?”
但見歸果直接走下來,走向李在,李在轉(zhuǎn)身就要跑,還沒跑開幾步,耳根一陣熟悉的痛,“痛,松手。。。放手,我生氣了,快點放手。。。”
歸林、歸塵、歸云、歸明、歸藏,幾個人全看呆了,歸云師姐甚至站了起來,看著歸果一路拎著李在的耳朵把提到那個空置的錦塌上,把他按住桌案上,歸云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又該說些什么,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一個大男子會被一個女人拎著耳朵走這么遠,歸果似乎和李在很熟悉的樣子?歸云迅速的把目光轉(zhuǎn)向歸塵,歸塵道人臉上也是一臉的迷茫?
歸明哈哈大笑,歸藏一臉玩味的笑,歸林在嘆息,歸塵還未反應(yīng)過來,李在已經(jīng)被歸果按在桌案上,同樣的似曾相識,同樣的惱羞成怒,李在用力的擺頭,掙開歸果的那透著熟悉卻記憶空白的手,李在怒喝道,“我說,你夠了???”
在歸云、歸塵、歸林他們眼中,李在和歸果此時鬧劇就像是兩個人精心排練過不知道多少遍,李在和歸果的之間那種默契,行云流水甚至有水乳交融的感覺,歸果把李在按在桌案上,輕巧的退一步,恰恰避開李在抗拒的一躍而起,就連李在憤怒的揮手,也被她似乎無意間的一側(cè)身而避開,他們都是人中龍鳳,他們都能看的出,歸果對李在狀態(tài)的把握那是巔峰至極,甚至李在還沒有做出反應(yīng),歸果都已經(jīng)提前做到了應(yīng)對。
唯一的意外是李在惱怒之余,無意間的揮手,竟然蕩起勁風(fēng),掃落了歸果頭上一直戴著的斗篷,陽光下,一片銀亮綻放,白發(fā)三千丈,緣愁似個長?
歸果竟然一頭雪白銀亮的長發(fā),所有人都震驚了,歸塵歸林歸藏歸明全都跳起來,就要驚叫,卻被歸云手勢阻止,他們都看著,歸果與李在相對而立,竟是那般般配?
李在憤怒的神情直接凝固在臉上,眼中的震驚漸漸的被憐惜覆蓋,歸果的雪白長發(fā)絲絲纏綿在李在身上,李在有些怔怔的伸出手去繞那銀絲,順著銀絲去撫她耳畔,那柔和肉肉的耳朵還是那般可愛,怎么就粉黛染銀絲呢?李在的手拂過,歸果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由李在的手撫摸她的耳邊、臉龐、下巴來到她的唇瓣,她輕輕張開口,用舌尖親親觸碰他的手指,就像無數(shù)次那樣,他們相擁同眠,做他們都喜歡做的事情。
歸果的舌頭輕輕觸碰著李在的手指,溫柔帶著絲絲清涼,她的唇還是那般誘人,風(fēng)中銀亮的發(fā)絲飛舞,李在開口,“你頭發(fā)怎么了?”
話音還未落地,李在閃電般的收回手指,歸果惡狠狠牙齒咬空的聲音響起,歸林冰冷的目光看了李在一眼,轉(zhuǎn)身離開,回到自己的錦塌上,雙手輕輕的把斗篷戴上,然后沖歸云點點頭。
李在神情落寞,黯然坐下,他有些懷念頭腦劇痛時的真實感了,那雖然痛的讓人無法忍受,起碼不像現(xiàn)在空蕩蕩的,無處著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三生情緣,山盟海誓猶在?”
“七世之殤,不見美人白首?!睔w果隨口就把李在夢游般的話語堵死,然后沖歸塵點點頭,“哥哥,可以了!”
眾人緩緩落座,歸塵道人獨自站立,他感覺有些疑惑,歸果和李在之間似乎有很多故事?為什么他一無所知?歸塵道長對歸果這個對年幼的妹妹一向疼愛有加,甚至他自己入道門都是受歸果影響,旁邊歸林咳嗽一聲,“歸塵啊,你要說點什么就說吧,再不說的話,歸明桌上的東西被吃完了,盡浪費糧食?!?p> 歸塵道長混元抱拳稽首,身形半轉(zhuǎn)而團拜,“眾家同門請了,今日七星齊聚,合轍我門大興,與諸友同賀!”
李在情緒有些低落,隨著大家一起應(yīng)和,我門?是什么門?眼見著就要禮畢契約成,他弱弱的舉起手來,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歸塵不滿的瞪他一眼,“你又有什么狀況?”
李在有些迷惑的周圍打量了一圈,歸林老道不理他,歸明歸藏都看著他,歸云姐姐朝她微微笑,歸果。。。李在沒注意,李在撓撓頭,“我說,我這就算入伙了是吧?”
歸塵胡子一翹,氣哼哼道,“入伙?你當這是走江湖拉幫結(jié)派嗎?低俗!”
李在無辜的面對歸塵老道的怒氣,“那我們是什么?你剛剛說我門?我門是什么門?”
歸塵瞪了李在一眼,“我門自然就是道門了,你清凈點,別竟惹事生非。”
李在有些驚訝,“師兄,請容我表述,就我們這幾個人能就代表道門,這個未免倉促了吧,要知道大道通天哦!”
歸塵胡子翹,“歸心,歸云道友執(zhí)掌皇家道觀黃羊觀,歸林師兄執(zhí)掌東西兩都最大的道觀玉泉觀,眾位道友同門名下領(lǐng)有道觀無數(shù),門下子弟多如過江之鯉,數(shù)也數(shù)不清,如何代表不了道門?”
李在眨眼,表情真誠,“師兄,你胡子又翹起來了,風(fēng)度,風(fēng)度,注意風(fēng)度!歸塵師兄,我無意冒犯,只是話不說不明,理不辨不真,道不走不直,師兄,天道、人道、黑道、白道、黃道、赤道、等等,我們是哪一道?”
歸塵瞪眼,反而是歸云師姐柔聲道,“李在,道可道,非常道,你是知道的,還在探究什么?”
李在搖頭,“眾位師兄師姐,大道至理,凡俗難言,說也說不清,暫且不論;我所著眼的是我們?nèi)缦逻@個聚會,就是叫七星聚會嗎?立意何在?宗旨何在?章程何在?有無旗幟?有無文章徽章?”
李在嘴里每一個字眼大家都知道,可是他把這些詞湊到一起,歸云就感覺自己理解有些吃力,歸云微微顰眉,抬眼四下看,歸塵明顯在憋怒氣值,歸林卻露出沉思的神色,歸藏臉上興趣盎然,歸明卻也是一臉茫然,歸云道,“李在,你在說什么啊,能說明白一些嗎?”
李在抬手扶著頭,“聚眾劫道的強盜們結(jié)伙的時候,還會立根桿子掛片布條,上寫替天行道四個大字,師兄師姐們,你們聚在一起,只是為了玩嗎?”
歸林老道哈哈大笑,“人生在世,不就是吃喝玩樂么?”
歸塵道長,“無邊天岸,絕頂為峰,仙人撫頂,結(jié)發(fā)長生,我等修道之人,豈不求仙道?”
歸云微微笑道,“小弟看我們這些人聚在一起又是為了哪般?”
李在回了歸云一個笑容,“歸云師姐,身份高貴的貴人,避世修行罷了;歸林師兄,地主有錢人;歸塵師兄,修行向道者;歸藏師兄,讀書人;歸明師兄,誰家種苗;剩下那一個,瘋女人?!?p> 眾人一愣又是一想都是笑了起來,李在的說法倒是新穎,卻也貼切,就連被稱作瘋女人的歸果都沒有反對,歸塵老道撫著胡須笑道,“那你看我們又因何聚在一起呢?”
“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李在把手一攤,“我為什么要和你們攙和在一起呢?七星聚首,魔星降世,這狗屁不通的話,是在說你們嗎?都有人要殺我誒,我長這么大,還沒被誰這么威脅過呢!”
“七星聚首,魔星降世,地覆天翻,再造乾坤?!睔w塵神色肅穆道,“這幾句畿言來歷古怪,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開始在東西兩都漫傳,完全不知根源,我等修道之人,為黃羊觀主邀請,聚會雜談,修道養(yǎng)生,七星聚會之言本是笑談,誰料竟惹此風(fēng)波,師弟受驚了!”
“所以嘛!”李在用力的拍了一下桌案,把大伙都嚇一跳,“名字很重要,既然所謂的七星聚會有這樣那般麻煩,那咱們換個名字唄,非要叫七星聚會嗎?”
眾人愕然,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