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趕了許久的路,眼見不多時便要日落西山了,于是隨便找了個山洞,全當落腳之處,準備借此休息一晚。
“你怎么了?”錦塵正要隨著楚寒天進入山洞,卻聽見黑暗中楚寒天的悶哼聲,一時間竟然擔心起來。這地方幽暗詭異,只怕是危險重重,稍有不慎,便會陷入死地。
“我沒事,你先……別過來”楚寒天低沉的聲音自暗處傳來,錦塵竟然聽話地止步不前“真的沒事?”
“別說話,這里面不安全,你退出去”
“那你……”
“我沒事”
“好”錦塵應了一聲,便輕手輕腳地依著楚寒天的話退了出去。只是不知洞內(nèi)情況如何,立在洞外的錦塵著實有些坐立難安。
“進來吧”良久,洞內(nèi)才再次傳出楚寒天的聲音。
“你……受傷了!發(fā)生了什么?”錦塵燃了干柴,待這洞內(nèi)有了光亮,才發(fā)現(xiàn)楚寒天的胳膊上竟然滿是血跡,難怪一進洞就是滿鼻的血腥味,只是看楚寒天沒事自己才沒有多做他想。
“無礙,不過是一頭惡狼”楚寒天指了指一旁的角落,錦塵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里果真躺了一只比正常狼大了兩倍的灰狼,滿身血跡,奄奄一息。
“難怪”錦塵走至楚寒天身側(cè)“你這傷雖然傷口不深,但是還需盡快處理,以免……”
“少帥這是在關心本王?”楚寒天看著已經(jīng)蹲下身子,正細細查看自己傷口的顧錦塵,唇角噙著一抹笑意。
“咳咳,我只是……只是怕你死在這里,日后不好交代”錦塵難掩尷尬,卻還是輕手輕腳地為楚寒天處理著傷口。
“原是如此,是小王自作多情了”
此時哥舒星辰帶著數(shù)十名侍衛(wèi)徘徊在谷外,遲遲未能進入。
“如何?”
“此谷很是怪異,迷霧重重,陰森詭譎的緊”來人一襲暗青色鎏金滾邊長袍,腰間負劍,再觀其樣貌,輪廓分明,英氣逼人。
“陸兄,此番有勞你了,只是這山谷詭異莫測,有何危險你我尚且不知,還請陸兄止步于此,以免……”
“世子莫不是在說笑?我奉父命與世子前來一同尋找顧少帥,不見其人如何能返?不過是些未知的危險,我陸某豈是膽小怕死之輩?”那青年聽了星辰前話,突然氣從胸中來,便沒了好語氣。
星辰聽了卻不惱,竟還有了些許歉意“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陸兄既執(zhí)意前來,便隨我一起入這迷谷一探?!?p> “早應如此”陸徵將腰間佩劍握于左手,這便跟著星辰一前一后入了無蒙谷。
“我們未能按原定時間返回,陛下定然會派人來尋,只是這山谷他們進得,卻未必能全身而退……”
“我們?nèi)缃褚矝]能全身而退啊”楚寒天走至錦塵身后“走吧,還是應快些找到出路?!?p> “好,依你之言,我們徑直往北方走,應該能走出去。”
“嗯”楚寒天點了點頭,只是傷口仍然在隱隱作痛,雖處理的及時,但畢竟是野獸的抓傷,必然不是這么好處理的。
而且身上帶的藥物不足,難免會有感染的跡象,因此現(xiàn)在的楚寒天竟有些頭暈腦脹,腳步虛浮。
“你怎么樣?”錦塵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見他情況并不樂觀,便停下來扶著他“你發(fā)燒了,可還能再走?”
“可以”楚寒天皺了皺眉頭,這一次居然被這小傷給拖垮了,這不是要讓人看了笑話去嗎?
“你別逞強,你看你現(xiàn)在臉色慘白……”
“無妨,你知道的,我們行伍之人向來大傷小傷不斷,如今不過是些皮肉傷,又得你及時治療,自然是沒事的。”楚寒天已經(jīng)十分虛弱,卻還在逞強,錦塵自然不能任如此,忙勸道“先坐下來休息休息,時日尚早,我們也不必太急著趕路。”
錦塵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找了棵大樹,讓楚寒天靠著大樹坐一會,又去不遠處找了些野果子和水。
“真不知道這是個什么破山谷,連幾株能用的藥草也找不到”錦塵抱怨著走來。
“咳咳”楚寒天輕咳了幾聲“不必麻煩了,等出谷還愁沒有治傷的藥嗎?”
“可是你……”
“放心,本王說了沒事就是真的沒事,少帥不必擔心我有什么三長兩短,你無法交差?!?p> 聽他此言,錦塵竟突然覺得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閃了幾下,又落在了楚寒天臉上“你狼毒未清,我只怕留有余瘟……”。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錦塵話音未落,楚寒天突然出聲打斷,錦塵疑惑地看向他,這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上已有點點紅疹,心下一驚“你……”
“眼下只有一法,可延緩毒疹擴散了”錦塵如是想著,便突然單膝跪地,抬起楚寒天的左臂,作勢要將毒血吸出。
“顧錦塵,你干什么?”楚寒天訝然,由于身體無力,掙扎了許久,最后終于用盡最后的力量,將顧錦塵給推了開來“你是瘋了嗎?這樣下去,你非但救不了我,還會搭上你自己的性命!”
楚寒天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他實在想不明白眼前這個人,此時這樣竭盡全力甚至以命相賭來救他的原因。
錦塵踉蹌著站了起來,一邊擦著唇上的血跡,一邊向楚寒天走去“你是北楚的瑾王爺,身份何等尊貴。你若是死在了這里,我必然難辭其咎,屆時連累的可是我這整個顧府,所以,還不如此刻賭上一把,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你明明可以……”
“是,我是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可是在我性命攸關之際,你也選擇了回來救我。你我如今患難與共,你既能拋開自己的立場救我,我亦然!”
“顧錦塵,如若你我之間立場一致,如若你非南越的將,我非北楚的王,我們或許可以成為最好的朋友……”楚寒天頗為惋惜地說道,顧錦塵并未接話,而是挨著他緩緩地坐下“云猩赤疹雖然可怖,卻不至于即刻奪人性命,我已將毒血清理的差不多了,想來能抑制它的曼延。眼下,只希望陛下派出的人能夠早些找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