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是被細(xì)細(xì)碎碎的腳步聲驚醒的。
雖然那腳步很輕很輕,幾乎微不可聞。但是說的是幾乎,也就是還是有聲音的。
陸離素來驚醒,出現(xiàn)第一聲響的時候就已經(jīng)醒了。
莫非這窮鄉(xiāng)辟壤的還能有賊?偷個窮戶?
那這賊真是恬不知恥的賊,連老人的也偷。
不知道正屋他們發(fā)現(xiàn)了沒有,若是她呼救成功率有幾分。
陸離暗暗拽著破瓦片,若是賊人敢傷及人,她就打算起來英勇對抗。
陸離沒有等來賊人的破門而入。而是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
這是個有點瘦小的身影。
正屋隨及傳來輕微的開門聲。
糊著破紙的窗臺上清晰的折射著兩個人的身影。
興許是老漢家的兒子回來了,陸離暗自想。
正打算重新睡過去,豈料鼻子里傳來若有若無的味道。
迷煙!
陸離忙捂住口鼻,連帶的捂住佛子。
佛子正睡的香甜,冷不丁呼吸困難,嚇了一跳,看清陸離的舉動后,反應(yīng)過來情況不對。
眼睛無聲的詢問著狀況。
陸離瞟了眼窗外,然后做出閉眼狀。
佛子了然。
那婆婆怎么辦。
佛子無聲的詢問著。
陸離做出一個無奈的眼神。太遠(yuǎn)了,她根本顧不到婆婆。
門外傳來輕微的推門聲。兩個身影推門而入。
“倒下了吧?!币粋€男聲道。
陸離跟佛子趕緊閉眼,裝作一副熟睡的樣子。
老二老三不就是劫匪嗎,難道他們是一伙的?
既然是一伙的,這玩的又是什么花樣。
“早就倒下了?!笨簧蟼鱽硪粋€慢悠悠的聲音?!皟蓚€小姑娘都要用迷藥,瞧你們出息的?!?p> 若是陸離她們此時看見的話定會吃驚的眼珠子都掉下來。
說話的正是那個臥病在床的老婆婆。
男聲的雄厚和他的女裝打扮,十分違和,滾動的喉結(jié)無不證實著他是一個男人。
“哼,小心為上?!币粋€男聲說?!八齻兩磉叺膬蓚€男的可不簡單?!?p> “不簡單又怎么樣,還不是被我迷倒了?!币粋€稍年輕的男生說?!斑€真是有錢哈,找到不少的銀子?!?p> 屋里另外兩人相視一笑,這單可真是只大肥羊。
“趕緊把她們綁起來,送到山上去?!弊銎牌糯虬绲哪凶拥馈?p> “慌什么,這么漂亮的小娘子,可是有些時候沒見到了?!蹦贻p的男聲說道。
佛子暗暗握緊陸離的手。
這是進(jìn)了狼窩呀。那兩個人不是很厲害的,皇宮都來去自如的嗎,怎么這樣就倒下了?
“你要干什么,長幼有序知道嗎?!蹦昙o(jì)稍大的一把拍掉那人要伸過去的手。
年紀(jì)輕輕就這么猴急的。
“你們兩個磨嘰什么,輾移地方,等下那兩個大漢醒過來,少不得一番打斗。先帶人走?!蹦抢掀牌叛b扮的人說道。
那兩人相視一笑,想著來日方長。扶起陸離和佛子,朝門外走去。
不小心觸碰到的手感,讓他們越發(fā)的急躁。
這手真嫩啊,最嫩的豆腐都比不上這手上的皮膚。
陸離暗暗咬牙,等走到院子里地界開闊,她就拼死一搏,太惡心了。
三個賊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驚呆了,原本被五花大綁的兩個男人,此時正站在門口安靜的看著他們。
就像是迎接千里而來的客友門一樣。
噗,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迎面而來的鞋子打個措手不及。
陸離微微睜眼,透過縫隙看見老二光著一只腳站在地上,表情很不耐煩。
“兄弟們,上!”被打的是個年青男人,當(dāng)下顧不得陸離她們。任由她們倒在一邊,三個人沖上去就是干。
老二揉了下鼻子,做出一個輕蔑的動作,他老二這輩子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幾個小毛賊還想打他主意。
一時之間院子里雞飛狗跳。
陸離扯扯佛子,示意她可以不用裝了,兩人起身繞過打斗的四人,躲到在一旁看熱鬧的老三身后去。
“沒事。”老三安慰道。
言語之中很是平淡,陸離隱隱聽出了一些怒氣。
該生氣的應(yīng)該是她們吧。
看這兩人的架勢,明明早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放任她們不管不顧。
佛子見他們打的差不多了,提起一根柴火就往他們身上招呼去。
棍起棍落,帶著呼呼風(fēng)聲。
老二停下手來,站在一旁。
那三人被老二打的半死,哪有什么招架之力。佛子打過來只有哎喲哎喲的求饒聲。
“讓你們裝老漢,裝老婆婆,下迷藥,我不打死你?!狈鹱右贿叴?,一邊罵道。
虧她以為大趙民風(fēng)樸實,百姓守法,自己吃牛肉都吃的不好意思。
誰知道是些掛羊頭賣狗肉,肚子里揣漏勺的主。
還敢占她便宜,讓你占,讓你占。
佛子越打越帶勁兒,那幾人連哀嚎都沒了力氣,陸離上前拉住佛子,“小佛,夠了。”
生氣中的佛子哪里是陸離攔的住的。“小佛?!?p> “四姐,我打死他們?!狈鹱拥?。
陸離搖搖頭。
“你想他死嗎?”老三在一旁隱隱的開口。
“嗯?!狈鹱与S口的點頭,她長這么大,還沒人敢對她不敬,換做是在京城,打死他們都是便宜他了。
噗。
刀起頭落,熱血揚起三尺高。
一顆切口整齊腦袋咕嚕嚕的滾到陸離腳邊,因驚恐而扭曲的五官皺在一起,雙目瞪的死大,似乎要掉出來一樣。正是之前的老漢。
“啊~”寂靜的夜里傳來兩聲尖銳的驚叫聲。
“嘿嘿?!崩先D(zhuǎn)過頭對著陸離她們一笑。
月色籠在他的臉上,不小心沾染上的血跡在月光下格外滲人。
陸離和佛子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向后退去。
她們害怕。
她們知道他們是劫匪,是壞人,一路上的風(fēng)平浪靜麻痹了她們。
他們會給她們食物,會給她們找地方落腳,就像是剛認(rèn)識的人結(jié)伴人出游一樣。
佛子嚇得發(fā)抖。
她是想打死他們。就像平時說的,打死誰一樣,說了就一定會打死誰嗎?
她是大趙高高在上的郡主,手握性命萬千,從未看見過有人就這樣鮮血淋漓的死在她面前。而且是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死。
“你為什么要殺死他。”陸離壯著膽子問道。
“他該死?!崩先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