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雄雞別的沒有,唯獨臉皮極厚:“江大人,對建房我是不懂,可我手下有人懂啊!”
“有人懂?”江峰一愣,他實在想不明白飛龍幫有誰是建筑方面的人才。
雄雞一臉你少見多怪的表情,指指錢宇:“看到?jīng)]有,這是克油克油,是我們飛龍建筑的專職建筑大師,有什么問題,和他探討即可!”
然后他又對錢宇道:“克油克油,雖然你建房水平不錯,但畢竟加入我們飛龍建筑的時間不長,有些東西還是要虛心學習的,所以對待江大人,必須客氣點,懂了嗎?”
錢宇忙道:“我懂我懂,雄雞哥放心,小弟一定不會搞砸咱們飛龍建筑的招牌的!”
江峰長大嘴巴不知該說什么,錢宇加入飛龍幫的事他當然清楚,可在他心中,錢宇怎能和飛龍幫這群不學無術(shù)的家伙相提并論?
可事實是,他心中一直被譽為大師級人物的錢宇,只是飛龍幫普通成員,要論資排輩,還要排在山貓和黃狗后面。
對雄雞這樣的角色,以前他是從不理會的,甚至整個慶豐縣,能讓他開口兩句話的,也沒幾個人。
但現(xiàn)在有了錢宇,他就算面子再大,也不得不拉下臉來,誰讓自己有求于人呢?
“既然如此,就請錢師傅多多受累,除了監(jiān)督火藥制造,作坊建造也費些心思。”
雄雞立刻不滿道:“江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什么叫克油克油多受累???飛龍建筑一直是我全權(quán)負責,克油克油最多提點意見,要寬慰,你也只能寬慰我!”
江峰……
搶盡風頭之后,雄雞才意猶未盡的擺了個手勢:“克油克油,你給大家說一下具體規(guī)劃,這種小事,我就不浪費唇舌了?!?p> 錢宇點點頭,開始述說火藥作坊的具體建造事項,特別是紅磚和水泥的供應(yīng)問題,絕對不能出絲毫差池。
江峰有些懵懵的,他發(fā)現(xiàn)錢宇說的話,他大部分都聽不懂,比如“磚石結(jié)構(gòu)總產(chǎn)量與供應(yīng)分配的標準”“水泥摻沙量與墻體堅固系數(shù)的關(guān)系”“論物質(zhì)提純的方法對火藥爆炸威力的影響”等等。
而他旁邊的雄雞卻聽得津津有味,雄雞的底細他清清楚楚,沒道理自己聽不懂,這個不學無術(shù)的家伙卻能聽懂吧?難道他跟著錢宇的這些日子,水平已提高到需要自己仰望的境界了嗎?
江峰雖然沒參加過科舉考試,但也精研諸子百家,對學問一道不比那些進士舉人差。
實在忍不住,趁錢宇講的口干舌燥喝水的功夫,他問雄雞:“錢師傅說的都是什么?。俊ㄖこ處煛囊馑际遣皇恰蠋煾怠??”
雄雞茫然的看著他:“你官那么大都不確定,我咋知道?”
“啥?”江峰疑惑,“看你的樣子不是聽懂了嗎?”
雄雞擺擺手:“當然是裝的?。≡陲w龍幫內(nèi),我可是堂堂二當家,克油克油一個小嘍啰,要是讓人知道我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豈不很沒面子?”
江峰……
等該說的事說的差不多,錢宇準備解散,忽然又想到什么:“對了,我還有件好事給大家講。這次到慶豐縣,意外見到包希仁包大人,他拜托我?guī)兔φ乙粋€人。
此人是一個江洋大盜,四十來歲,號稱“血刀”,據(jù)說無惡不作,極有可能在慶豐縣隱居。
包大人說,皇上一直派大量人手搜捕他,還親自保證,無論是誰,只要找到這個“血刀”,便會以爵位相待。
他有一條假腿,走路可能不太穩(wěn),只要你們多留意身邊的瘸子,應(yīng)該不難發(fā)現(xiàn)線索。還有,他身邊跟著一個男孩,大約七八歲,而且姓氏古怪……
你們多用點心,萬一找到此人,以后子子孫孫都能享受榮華富貴。”
石頭等人,包括飛龍幫眾兄弟聽完錢宇的話后,個個露出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錢宇納悶不已:“你們咋連個反應(yīng)都沒有?這次賞的可是爵位!”
石頭愣了愣:“爵位?是啥玩意?”
好吧,錢宇發(fā)現(xiàn)自己太高估這些人了,他只好詳細解釋了爵位在大華朝的地位和象征,最后舉例:“丁老爺你們知道吧?他是千娥郡主的郡馬,標準的皇親國戚,你們要能封爵,地位不比他差?!?p> 爵位石頭等人沒有概念,但丁老爺?shù)母毁F和威勢他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要找到一個人,就能像丁老爺那樣,將大門開到縣衙旁邊,每日和縣老爺喝喝茶聊聊天?
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被調(diào)動起來!
“你說的‘血刀’四十多歲?有沒有具體數(shù)字?四十三、四、五、六、七,還是八?別看都是四十多歲,四十一和四十九差很多啊!”
“八歲的小男孩?姓氏古怪?這可不好找,這樣的人咱們村就有七八個,就沒一個準姓。”
“我覺得還是找瘸子靠譜點,隔壁村打鐵的王老三腿腳不是不方便嗎,明天我去打聽打聽?!?p> “你可拉倒吧,王老三二十歲都不到,差二十來歲呢!”
“說不定是小王虛報年齡,這些人為了躲避朝廷啥事都干得出來。你看小王的臉色如此蒼老,說不定早就四十了?!?p> “他那是打鐵燒到臉了?!?p> ……
眾人討論的氣氛陡然熱烈起來,整個房屋立刻成了菜市場,忙著聽這些人議論的錢宇,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禾穗蒼白蒼白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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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遷喜宴結(jié)束,錢宇又開始他的忙碌,紅磚、水泥、鹽場雖然有了自己的班底,但依舊需要他總體把控。
最重要的是火藥作坊建造,江峰是柳詩君派來保護自己的,同樣也是火藥作坊的負責人。錢宇發(fā)現(xiàn),這家伙看似木訥,但干起活來絕對屬于不要命型的。
宴會還沒結(jié)束,江峰就和雄雞達成了火藥作坊的委托建造協(xié)議,然后選址、拿地、資金全都一步到位。等錢宇第二天睡醒,到實地勘測時,雄雞已帶人將地基挖好了大半。
看這位飛龍幫二當家頂著兩個黑眼圈,錢宇頓時怒了,瞧雄雞的樣子,昨晚肯定一夜沒睡覺。
雄雞有多懶,他心里一清二楚,就算天塌下來,那是也要抽空子偷懶的。如今熬夜的唯一原因,肯定受到了江峰的逼迫。
雖然江峰對自己言聽計從,但錢宇知道,他是有求于自己。錢宇一直記得對方一品帶刀侍衛(wèi)隊長的身份,他能想象,江峰亮出腰牌時,雄雞膽顫心驚的模樣。
可惡,雄雞行事雖然乖張,卻是他錢宇的兄弟,如果因此被脅迫,他寧可將火藥制造技術(shù)爛到肚子里。
必須問問怎么回事,錢宇暗想。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雄雞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一臉興奮:“克油克油,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昨天江大人和我商量半夜,終于對火藥作坊的建造達成一致協(xié)議。
我地基已經(jīng)挖了一半,相信到不了天黑,就能徹底完成。所以你的圖紙必須盡快的弄出來,不然耽誤江大人的大事,就不好了!”
錢宇有些懵了,這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