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沈昭月也沒有生氣，“這不是因為夜大人陪在我身邊嗎？”
皇甫夜傲嬌的表示，“那是當然！要不是有我，你死多少次都不為過。”
沈昭月好笑，小小的人兒怎么這么好玩？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生死契約不能夠完全的傳遞他的心思，讓他們心意互通，但有時候還是可以傳遞他的心情。
小夜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是是是，要不是有我們偉大的夜大人，小的早已經(jīng)死了，這一切都是您的功勞。剛才是小的說錯了，我給你賠不是了?！苯?jīng)過皇甫夜這么一打岔，沈昭傷心的心情終于好受一些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放過你好了?！被矢σ顾λξ舶?，昂首挺胸的跳到她的肩膀上，再用毛茸茸的尾巴圈住她的脖子，“我告訴你，我才不是看你長得好看才原諒你呢？我……你看什么看！”
“好好好，我不看了?！鄙蛘言律酚衅涫碌霓D(zhuǎn)過臉，只有嘴角的笑意出賣了她。
皇甫夜：丑女人，這個世上多的是虛情假意之人，只有我對你是真心的。只要你不離我便不棄，這修仙界的艱難險阻、爾虞我詐，我都陪你。所以千萬不要丟下我，我長大以后會對你好的。我很喜歡你，你不要喜歡別人好不好？不然我會傷心的，你一定不舍得我傷心的。
皇甫夜心里默默地暗想，許下承諾，他會用他的一生去踐行，至死無悔。
只不過是有些好感，愛到說不上，人生中的第一次暗戀就這么胎死腹中了。
人生需要往前看，不能止步不前。只不過是一次失敗，以后還會有更好的，再不濟，等到以后實力提高了，養(yǎng)幾個面首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沈昭月，你是最棒的！
沈昭月對自己暗暗打氣。
對于現(xiàn)在的沈昭月來說，養(yǎng)面首也只是想想而已，至于以后，誰也不知道。
沈昭月轉(zhuǎn)頭對著皇甫夜輕輕一笑：謝謝你，小夜。我雖然不能解開契約，但我會努力修煉的，讓你早日回到仙界的。我會用生命來守護你的。
各懷心思的兩個人同一時間許下了陪伴一生的承諾，中間雖有波折，但最終會解除誤會，重歸于好的。
這邊百里寒離開之后，不知不覺走到了鳳歌的院門前，看著門前的禁制，他想起了以前鳳歌和他說的一句話。
鳳歌：師兄，我的院子你可以隨意的進出，我不會對你有絲毫的阻攔。
百里寒意動的看著院門，他想要知道鳳歌說的是不是真的。她真的會這么做嗎？
他躑躅在原地，考慮良久還是放棄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雖不是君子，但是也做不出此等事。
即便鳳歌喜歡他，他也不能窺探別人的隱私；而且鳳歌已經(jīng)不喜歡他了，他就更沒有資格擅自進入。
躑躅半天，百里寒還是返回了自己的院子，簡簡單單的擺設，不加裝飾的屋子，冷硬的風格，
“呵呵——”百里寒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在床上打坐，而是躺在床上，回想起他的夢境，極為的不可思議，他究竟是重生回來，還是覺醒了記憶？
他還是原先的百里寒嗎？他是那個即將飛升的百里寒，還是現(xiàn)在只是金丹期的百里寒，他迷惑了，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呢？
百里寒反問自己，要是假的，為什么夢境里發(fā)生的事又在現(xiàn)實中重演呢？要是真的，為什么鳳歌的態(tài)度變了？
除非她也是覺醒了前世的記憶，或者重生了。因為前世死在自己的劍下導致她死心了，不想要再和自己在一起了。
心突突的疼，百里寒僵硬的扯扯嘴角，露出了難看的表情，“怎么辦？小歌兒，我好像真的把你弄丟了……”
如果我告訴你，我喜歡你，你是不是可以給我一個機會？或者我讓你刺我一劍，是不是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如果一劍不能讓你消氣，那多讓你刺幾劍是不是就可以原諒我了？
可是，就算你不原諒我，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百里寒想起鳳歌，想到前世鳳歌死纏爛打的追著他，現(xiàn)在，他想讓她回頭看他一眼都做不到了。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有的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所以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這個世界少了誰都可以繼續(xù)運轉(zhuǎn)，有的人懂得太遲了，只能硬生生的錯過。
而百里寒已經(jīng)錯過了，不管曾經(jīng)如何，只能感嘆一句造化弄人！
躺在床上的百里寒漸漸加重了呼吸，他又回想起勉強算是前世的記憶。
——————————百里寒的前世——————————
天空灰蒙蒙的，墨色的濃云擠壓著天空，陰影掩去了地上腥紅的血跡，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淡漠的風凌厲地穿梭著，最后圍繞著百里寒打轉(zhuǎn)，吹起他墨色的衣袍。
電閃雷鳴間，雨嘩嘩的降了下來，給天樞峰的眾弟子一個透心涼，雨水澆到鳳歌的身上，帶走了溫熱的血，也帶走了體溫。
滴血不沾的劍第一次留下了痕跡，紅紅的水印留在上面。垂直的無名劍輕輕顫抖，不舍的彈去痕跡。
百里寒深邃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偶爾有紅光閃爍，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鳳歌的尸體。不一會，冷淡的移開了眼睛。
鮮血混雜著雨水暈染在石頭上，一大片的血跡讓人懷疑是不是身體里所有的血都流盡了，才能沾染這一大片。
當玄清宗的內(nèi)門弟子集中在這里，默默注視著，原來在鳳歌真的死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心里竟然有種愧疚感。一時間竟沒有人再出聲。
“既然罪人鳳歌已經(jīng)浮誅，這件事到此為止。從今以后，誰也不準在私下談論，若有違者，廢除靈根逐出宗門。”秦昭和說完，一甩袖子，徑直離開，不再管這亂糟糟的一切。
“百里寒封住靈力，七天后去熾寒洞禁閉三月。”
百里寒帶走了鳳歌的尸體，放在沐清的青玉床上。他站在那里三天三夜，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在那，為什么要站。
幾個月后沐清回來了，依舊是他那副老人的面孔，不同的是他的小徒弟再也沒有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鳳歌就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緊閉的眉眼，蒼白的嘴唇，胸口還有血跡。紅衣似火，可現(xiàn)在卻失去了溫度，只剩下冰涼。
“啪——”沐清第一次發(fā)這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對百里寒動手。
沐清一耳光直接甩到百里寒的臉上，他立馬嘴角染血，跪在地上，不發(fā)一言。
沐清雙眼猩紅，狠不得殺了百里寒：“你再說一遍，你，你剛才說什么了？”
威壓一瞬間碾壓百里寒，只要他說錯了一句話，沐清好像要他命喪當場。
百里寒的骨頭發(fā)出咯吱的聲音，在熾寒洞還沒有恢復的傷勢再次雪上加霜：“鳳歌廢了沈昭月的靈根，又害得她昏迷不醒，按照宗規(guī)，殘害同門當……”
“啪——”又是一個耳光，百里寒的頭偏向了一邊，這次他咽下了血腥，挺直了脊梁。
“你……你怎么下得去手！”沐清胸口起伏不定，手指顫抖，凌厲的眼神刀刮一樣瞪著百里寒，他求而不得的恨不得捧在手心的人兒，現(xiàn)在竟然……
憤怒、絕望等情緒相互交織在一起，撕扯著沐清的理智，只要理智占據(jù)了下風，百里寒必定當場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