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求助
張闞與張瑤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慌。
張闞連忙上前,拱手作揖道:“蘇大師,此事說來話長?!?p> “那就長話短說。”蘇子君淡淡道。
“我張家本是這城中的普通商人,只因李王兩家想要吞并我張家,才惹來了今日這禍?zhǔn)拢 ?p> “至于那聚靈珠和玉扳指,乃是前些時(shí)日我在云州花重金購得,賣家曾一再向我保證來歷清白?!?p> “原本是想借此等寶物嘗試為我家辰兒開靈,讓其成為修士,只是后來出了那中邪之事,多虧了大師出手相助,這才救了他的性命,于是我便將這兩件寶物作為酬謝給大師!”
蘇子君微微皺眉:“那你們?yōu)楹尾辉缭缦蛭已悦?,非要等到今日這般局面?”
張闞滿臉愧色,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他顫聲的說道:“大師有所不知,原先我也不知那兩物的來歷,待剛才知曉后為時(shí)已晚?!?p> “況且今日李王兩家本就是沖著覆滅我張家來的,我本想借助公子之力,尋得一線生機(jī),卻不想會演變成這般模樣”
蘇子君冷哼一聲:“你們倒是打得好算盤,差點(diǎn)將我也拖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張闞滿臉羞愧:“蘇大師息怒,我等也是走投無路。如今幽冥宗和李王兩家雖暫時(shí)退去,但日后定會再來找麻煩。還望公子能再幫我張家一次?!?p> 蘇子君沉默片刻,道:“我自身實(shí)力低微,又如何能幫得了你們?若幽冥宗再來,我也不知我能否自保?!?p> 這時(shí),張瑤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公子,那幽冥宗之人既已拿回了寶物,且還答應(yīng)了那位公主殿下,想必短時(shí)間內(nèi)不會再來,只要你能在李王兩家再來之時(shí),為我們張家主持公道,我們張家上下必定感恩戴德?!?p> 聽到張瑤開口,蘇子君的目光在其和張闞身上來回掃視,回想起之前他們對自己也不曾怠慢,心有不忍。
想了想后問道:“先前之事,是張老爺一人主意,還是整個(gè)張家共謀?”
“全是小老兒一人主意,其他人都不曾知曉!我知大師心中定是怒火難平,小老兒愿接受大師任何懲罰!”
張闞聞言,急忙開口,一旁的張瑤剛想要開口說話,便被其以眼神制止。
“任何懲罰?”
蘇子君玩味的看著他:“若是我讓你現(xiàn)在去死呢?”
“敢不從命!”
張闞說著,便是毫不猶豫的拿刀向著脖子抹去。
“爹,不要!”
張瑤見狀頓時(shí)大驚失色,急忙出手阻止,將其手中的刀奪了下來。
蘇子君也被張闞的這番果斷驚的呆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shí),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輕鳴聲。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凌清清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府門外。
“蘇子君,事情處理得如何了?”
凌清清來到蘇子君身邊,淡然問道。
蘇子君微微搖頭:“這張家之人想讓我再次幫他們,可我實(shí)在無能為力。”
凌清清看了一眼張闞和張瑤,道:“你們張家惹來的麻煩,卻要別人來承擔(dān)后果,這可有些說不過去?!?p> 張闞急忙道:“圣女大人,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如今只有您和蘇大師能救我張家了?!?p> 凌清清微微皺眉:“我已幫過你們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至于蘇子君,他欠我人情,他的決定由他自己做主?!?p> 蘇子君心中暗自思索,他知道自己若是再次卷入張家之事,必定會面臨極大的風(fēng)險(xiǎn)。
但若是不幫,心中又有些不忍。
“清清,此事我確實(shí)難以抉擇?!?p> 蘇子君看向凌清清,眼中滿是糾結(jié)。
凌清清嘆了口氣:“我本不想說破,畢竟后面自會有人前來處理此事,不過看你被這般戲耍,還是幫你一次吧。”
“此話何解?”蘇子君一臉疑惑。
“你還真是可愛的緊,這父女倆在你面前演戲,你就真的看不出來?”
“清清,你可否言明?”蘇子君追問。
“你不知前因后果被騙了也是正常,不過在我面前演戲,他張家還差得遠(yuǎn)!”
凌清清看著張闞和張瑤二人,見其二人面露疑惑,但張闞眼底卻有一絲藏不住的驚恐和慌亂,她淡淡一笑。
“給你們講個(gè)故事?!?p> 她緩緩開口:“五十年前,有個(gè)叫張二狗的云州張家村少年,在家中行二,另有一兄一妹?!?p> “只是那時(shí)其家中貧苦,導(dǎo)致兄妹早夭,父母也在其十一歲時(shí)相繼病死,最終淪落到云州城成為乞兒?!?p> “三年后,因機(jī)緣巧合之下救了一名瀕死的大盜,被其收為義子,傳授偷盜和一身本領(lǐng),那大盜因傷勢過重,半年后便不治而亡。”
“而這張二狗天賦不俗,竟是憑借自己琢磨苦練,六年后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成為云州鼎鼎有名的采花大盜?!?p> “三十年前,因潛入云州都督府采花被發(fā)現(xiàn)并擊傷,不得已之下,逃至寧遠(yuǎn)府?!?p> “躲避養(yǎng)傷期間,被當(dāng)時(shí)的幽冥宗宗主,鬼手趙千之女趙青荷發(fā)現(xiàn),遂便花言巧語哄騙對方,與其私定了終身。”
“之后,其哄騙趙青荷回到幽冥宗偷了諸多寶物,換了大量金銀,改名以貨郎身份與其一同躲到這青羊鎮(zhèn)落腳?!?p> “在暗殺了諸多對手,又以金銀開路的手段下,不到兩年便成此地最大的財(cái)主!”
“此后八年,二人生活倒也安穩(wěn)富足,先后誕下一兒一女,只是這張二狗色心入骨,實(shí)在厭煩了這種平淡的生活,便在二十年前的中元節(jié)那天,哄騙妻子要回鄉(xiāng)祭祖,又以路途遙遠(yuǎn),帶著孩童行走不便為由獨(dú)自離開?!?p> “到云州后,他對之前的失敗很是惱火不甘,于是又故伎重施,進(jìn)入都督府想要采花。”
“卻不想經(jīng)過上一次事件后,都督府早已明里暗里加強(qiáng)了防備,所以入府后不久他便被發(fā)現(xiàn)?!?p> “雖然最后他竭力逃了出去,但卻身受重傷,最后更是因?yàn)榻?jīng)脈損毀嚴(yán)重,修為盡失,成為了凡人?!?p> “逃回青羊鎮(zhèn)后,他不敢說實(shí)話,便就編造謊言告訴趙青荷,說自己碰到了其父趙千被其所傷?!?p> “他原本是想以此讓趙青荷感到愧疚,然后再拿一些寶物出來給他作為補(bǔ)償,卻不想趙青荷聽后大怒,當(dāng)即便不顧反對,連夜趕回幽冥宗,尋找其父理論?!?p> “趙千見到失蹤多年的女兒回來,歡喜壓過了惱怒,未曾來得及詢問其近況,便被其接二連三的指責(zé)說的滿頭霧水?!?p> “尚來不及辯解,就看到女兒因?yàn)橐粋€(gè)不知來歷的男人,以及一些莫須有的栽贓,竟想要置自己于死地?!?p> “幾番辯解無果后,怒急之下,出手便是沒了輕重,竟是失手將其斃殺!”
“悲憤之下,他便下令要找到誘騙自己女兒的男子,將其挫骨揚(yáng)灰,隨后便因心灰意冷,將宗主之位傳給了弟子開始閉關(guān)!”
“他的弟子在其閉關(guān)后,除了最初幾天派人做做樣子外,便再沒管過此事。然后也就不了了之。”
“而這張二狗,在成了凡人,趙青荷離去后又再也未歸時(shí),便惶惶不可終日開始夾起尾巴做人,但野心卻從未減少?!?p> “他竟然編造了妻子拋夫棄子,與他人私奔的謊言給兒女,又花費(fèi)大量的金銀養(yǎng)了一批山匪,這才讓兒女對其深信不疑,家族這么多年也始終不倒!對了,你猜這張二狗改名叫什么?”
“張闞?”蘇子君試探的問。
凌清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
蘇子君聽完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三觀都碎了一地。
不單是他,就連一旁的張瑤以及眾多護(hù)院,家丁也是滿臉震驚。
片刻后,蘇子君才逐漸緩過神來:“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凌清清看著他不置可否。
“清清,你剛才說他還養(yǎng)了山匪,那之前這張府都被圍了,怎么沒見那些山匪?”
蘇子君突然想起來山匪的事。
“那是因?yàn)樵谌ツ?,他養(yǎng)的那些山匪就被寧遠(yuǎn)府的官軍剿滅了?!绷枨迩宓馈?p> “爹,這位公主殿下說的都是真的嗎?”
張瑤在一旁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張闞。
“我原以為我做的很隱秘,卻不想在公主殿下這里,早被查了個(gè)一清二楚?!?p> 張闞苦笑著緩緩開口。
而他的這番話,也毫無意外是承認(rèn)了凌清清所說的一切。
“噗!”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一旁的張瑤開始渾身顫抖,然后臉頰微紅,突然口噴一口逆血,身軀緩緩倒下。
見狀,身后的一眾護(hù)院和家丁趕忙將其扶住,張闞也是一臉慌亂和焦急。
對面的凌清清和蘇子君看著面前的一切仿若未見,仍舊站著無動于衷。
“清清,我們走吧?!?p> 蘇子君嘆了口氣,看向凌清清,然后向著府外走去。
凌清清臻首輕點(diǎn),和其邁步一同離開了此地。
“清清,今日之事,多謝你了?!碧K子君感激地說道。
凌清清擺了擺手:“不必客氣,我說過,這世間之事因果相連?!?p> 蘇子君心中好奇:“清清,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地?又為何要幫我?”
凌清清神秘一笑:“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很特殊,經(jīng)過后面的仔細(xì)觀察,發(fā)現(xiàn)我的感覺沒錯(cuò)?!?p> 見蘇子君一臉不解,她笑了笑,突然伸手抓過蘇子君的一只手握在掌中:“什么感覺?”
蘇子君的心被凌清清這突然的舉動嚇的一陣狂跳,隨即竟是有些扭捏起來。
長這么大,除了在幼兒園被女同學(xué)親過以外,便再沒跟異性有過近距離的接觸。
不太出色的外貌,加上困難的家庭,讓幾乎所有女生都對其避而遠(yuǎn)之!
如今,第一次被女生主動抓著手,他有一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更別說還是身份如此高貴的旖旎佳人!
這在以前,這是他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你不會從未與女子如此接觸過吧?”
凌清清看到他的這般模樣,當(dāng)即便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特別有意思的事情取笑起來。
“不……我沒……怎么可能……我……”
她的這番舉動,讓蘇子君本就緊張的情緒竟是慌亂起來,一時(shí)間連話都說不完整。
見他這般窘迫模樣,凌清清當(dāng)即笑的更加肆無忌憚。
片刻后,凌清清笑夠了。
整理了一番表情后,重新看著他。
“現(xiàn)在好好感受,然后說一下是什么感覺。”
蘇子君被她這番舉動弄得摸不著頭腦,剛想說很柔很軟,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好像是被放在了冷氣中。
“冷!”
他口中微微吸了一口冷氣,趕忙縮回了手。
“不錯(cuò)!除了凡人之外,這個(gè)世界的所有修士和武者身體都很冷!”
凌清清微微點(diǎn)頭。
“這是為何?”蘇子君微微皺眉。
“你也是修士,吸收這天地間的靈氣時(shí),不覺得它很陰冷嗎?”
凌清清看著他,突然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