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這位兵大哥了,就讓我見見那位公子吧!”
府衙的偏門外,一個年輕的女子幾乎是哀求一般朝門口的守衛(wèi)說道;他穿著西戎特有的服飾,模樣清秀,與一旁的戈藍朵相差無幾。只是因為嫁為人妻,她不似戈藍朵活潑,顯得更加沉穩(wěn)、內(nèi)斂。
“贏將軍的客人豈是你想見就見的?去去去!”
士兵不耐煩的催促著她倆離去,戈藍朵不滿的插著小蠻腰,嚷嚷道:“將軍的客人又怎么樣?那位公子還是戈藍朵的客人,憑什么不讓我們見?”
士兵瞥了那女孩一眼,見是讓滿城士兵都及其頭疼的戈藍朵,不由得抖了抖,不和她對罵。
這位小姑奶奶雖然才十歲,但卻幾乎禍禍了滿城的士兵!有些時候士兵們在城內(nèi)巡邏,戈藍朵見著不爽,放出家里面十幾只大狗出來咬人,其中還有兩條藏獒!要知道秦法不準士兵動百姓財產(chǎn),哪敢對這些狗下刀?只能落荒而逃。
贏虔聽到這個消息,只是苦笑了一聲,讓士兵們躲著她點走,一點表示沒有。這讓士兵們很窩囊,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躲著一個小女孩!
還有一次是守城士兵訴苦,本來城門外好好的,忽然從林子里傳出了好些馬匹的聲音!那些士兵聽了之后連忙關(guān)緊了城門,跑到城樓上準備迎敵,哪知道過了幾個時辰也沒見一匹馬的影子,活活讓他們的腳給酸了個透!
事后才知道,這位小姑奶奶擅長各種動物的叫聲,也擅長口技,那千軍萬馬的聲音,是他一張嘴巴靠著林子里的回聲弄出來的……
若是常人,早就是砍頭的大罪了;可贏虔又放了她一馬,說是小孩子不懂事,拉回去教訓(xùn)教訓(xùn)就好了。
現(xiàn)在這位小姑奶奶惡名遠揚,滿城士兵都不敢得罪她。這下遇見戈藍朵逼問,那士兵便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總之就是不讓進!
女子輕嘆了一聲,朝身旁的戈藍朵道:“戈藍朵,你也太不小心了,公子幫你拿回了東西,你怎么能放了公子走呢?這要是找不到公子,我們?nèi)绾沃x謝他?”
戈藍朵撓了撓腦袋,不甘心的說道:“阿媽,戈藍朵跟那公子說了讓他記得來我們家的,你非要這么急的來找別人……”
“那是別人客氣,萬一別人一聲不響的走了,你心里過得去嗎?”
“……嗚……”
這個叱咤全城的小魔女在這個女子面前就是個乖女娃,或許整個城里也就只有這個女子能制住她。
“誰找我來著?”
昭云大步的跨出了偏門,十幾名守衛(wèi)忽然肅然轉(zhuǎn)向,朝昭云恭敬的行了一道軍禮:“見過公子!”
“臥槽!”
甲胄嗑啦嗑啦的響著,嚇了昭云一大跳,不過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門外的戈藍朵的就驚喜的叫了起來:“阿媽,就是他!”
昭云聽到了那清脆如鈴的聲音,緩緩走下了樓梯:“誒,是戈藍朵小姑娘?你來找我的嗎?”
“嘿嘿,公子居然還記得戈藍朵的名字!”戈藍朵活潑的笑著,給這嚴肅沉悶的大門增添了一絲活力。
昭云苦笑一聲,這才過了多久?要是忘了未免也太失禮了吧!
“公子!”
戈藍朵一旁的女子行了個萬福禮,道:“多謝公子幫戈藍朵搶回了我族的重要信物,妾還以為見不到公子了,正怪著她呢!”
昭云也是還了一禮,卻不由自主的打量起了她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是……戈藍朵的阿姊?”
“噗嗤!”
女子不小心笑出了聲,戈藍朵連忙解釋:“這是戈藍朵的阿媽!”
昭云尷尬的撓了撓腦袋,古代人結(jié)婚實在是太早了,在少數(shù)民族更是如此;這位婦人可能也就大戈藍朵十幾歲的模樣,哪里像是她母親?
“失禮了!沒想到夫……夫人如此年輕?!?p> “公子見外了,夫人什么的實在不敢當,您就叫我颯切爾吧!”
啥,啥玩意兒?
撒切爾?
怎么整的個英國人的名字?
戈藍朵翹著鼻子解釋道:“颯切爾在我們族的語言中意思是寧靜的風!阿媽可喜歡這個名字了!”
“哦?那戈藍朵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身后有士兵聽到這話,當時臉都綠了,自己當初好奇西戎語言的意思,便問戈藍朵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哪知道被他手里面的幼犬咬到了鼻子,疼了將近一個月!
他本來沒有惡意,卻被戈藍朵誤以為是嘲笑他們的語言了。
本打算攔住昭云,哪知戈藍朵欣喜的說道:“戈藍朵在我們的語言里意思是綻放的黃薔薇!黃薔薇你知道嗎?長在高山上,不怕風吹,也不怕烈日,黃橙橙的開滿山,可好看了!”
昭云知道黃薔薇的,他還知道黃薔薇的花語是“永恒的微笑”,配上戈藍朵的笑容,或許真是個不錯的名字。
“是個很美的名字!”昭云由衷贊嘆道,無論是原本的發(fā)音還是寓意。
隨著戈藍朵的笑容越發(fā)燦爛,颯切爾也松了口氣,朝昭云道:“公子幫我們奪回了信物,我們還沒能感謝公子呢!請公子隨我們回家,我們想好好招待公子!”
昭云之前幫助戈藍朵奪回的是一塊幾乎純金制作的狼圖騰,一個精致小巧的純金棍子上刻了多種花紋,最上方的狼頭最為顯眼奪目,尤其是那攝人的眸子,突出一種兇狠。
昭云沒有推辭,與身后的士兵交代一聲,說自己稍微晚點回來,那些士兵也沒有阻攔,不過看著昭云的眼神都變了,因為這家伙居然制住了讓他們頭疼無比的西戎女孩。
要不是上班時候不能隨便說話,他們早開始八卦了起來!
……
穿過雍城繁華的街道,來到距離剛才擒拿小偷不遠的地方,此間有一個狹窄的巷道,黑咕隆咚的不見底,
戈藍朵一家就住在這個巷道中的院子里,因為家資有限,遷移到雍城來住買不到太好的房子,只能在這個偏僻的地方找個價位低的房子居住。
戈藍朵是個恨活潑的女孩,一路上都在跟昭云講述草原的廣袤與美麗。明明從小就住在雍城,卻聽颯切爾講述的草原故事聽得津津有味,說的好像自己從小看著長大一般。
草原,昭云是去過的,但那也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他上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去了草原沒有騎馬,沒有感受到冷風吹打在臉上的滋味,聽著戈藍朵講述草原風光,心中不由得有些向往。
“要是能去看看,那該有多好??!”他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戈藍朵信以為真,笑道:“那還不簡單?有機會戈藍朵帶你去就行了!部落的翁翁婆婆都在那里的帳子里住著,早上太陽起來,趕著羊群上坡,吹一口哨笛,看著牛羊吃草……”
戈藍朵的眼睛越說越亮,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憧憬著那等游牧的生活。
“那你們?yōu)槭裁匆疥P(guān)內(nèi)來???”
戈藍朵噘著嘴巴,不滿道:“什么來關(guān)內(nèi)住?這里本來就是戈藍朵的家鄉(xiāng)!要不是幾百年前那些秦人……”
“戈藍朵!”颯切爾輕聲低喝,卻有一股難以言明的威嚴,讓戈藍朵老實的閉了嘴。
昭云見颯切爾不準戈藍朵繼續(xù)說下去,倒也不追問,老老實實的跟她到了一個不寬的小院子里。院子里豢養(yǎng)著十幾條大小不一的狗仔,這讓昭云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家西戎人不養(yǎng)牛羊,倒養(yǎng)起了狗!
龜龜,居然還有藏獒,看這毛色得是幾十萬一條吧!放到二十一世紀,養(yǎng)得起這兩條藏獒的都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了!
“阿魯諾!出來招呼客人了!”
話音剛落,屋中走出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體格雖算不上雄壯,卻特別的結(jié)實,與昭云有的一拼。黝黑的皮膚上滿是疤痕,大大小小或有數(shù)十道,刀傷、咬傷、燙傷什么都有,都可以作為醫(yī)學(xué)生的演示標本了!
“這位是……”
戈藍朵道:“他是我的阿兄,阿魯諾!嗯……在我們的語言里,阿魯諾的意思是……”
“小妹!”
阿魯諾不滿的低喝了一聲,戈藍朵直接閉了嘴,她倒是忘了,自己這個親哥哥是最不喜歡提起他名字的意思的。
阿魯諾朝昭云行了個粗糙的禮,颯切爾看了不舒服,竟用羌語呵斥道:“阿魯諾,這是客人,你這樣太失禮了!”
阿魯諾也是用羌語回道:“阿媽,秦人沒一個好人!占了我們的地,擄掠了我們的牛羊,殺了我們的族人,你讓我跟他行禮,我不要!”
“阿魯諾!”颯切爾面露慍色,“他幫助你阿妹搶回了狼圖騰,他就是好人!你這樣報答客人,以后部落里的人會如何說你!”
“我不怕!”阿魯諾憤憤道,“我不僅不怕,我還要告訴他們,遲早有一天,腳下的這片土地我是會奪回來的!”
兩個人用羌語說來說去,戈藍朵看著無比焦慮,可昭云卻無比尷尬,因為它并不是標準的華夏人,而是從蜀地走出來的氐羌人。
他們倆羌人在自己面前說羌語……難道當自己聽不懂嗎?
“戈藍朵……”昭云選擇了沉默,免得他們?nèi)硕紝擂危D(zhuǎn)頭去叫戈藍朵,“這些狗都是你養(yǎng)的嗎?我可以看看嗎?”
戈藍朵緩過了神來,欣喜的問道:“你喜歡狗?”
昭云點了點頭,問道:“戈藍朵養(yǎng)了這么多條,最喜歡的是哪條?”
“這條!”
她毫不猶豫,指向了最大籠子里關(guān)的藏獒。那藏獒高大威猛,吐著紅潤的舌頭,看似憨厚,卻不知爪牙如何的鋒利!昭云看的心驚,不經(jīng)疑惑:“你為什么喜歡它?”
“因為它塊頭最大,戈藍朵可以騎著它上街!”戈藍朵歡喜的撫摸著那條威猛的藏獒,藏獒并不排斥,甚至伸出舌頭來舔她,“我叫它‘格魯多’,是守護者的意思!”
“嗚——”
低沉且富有穿透力的聲音傳來,格魯多眼神毫不友善的看著昭云,昭云看的心驚肉跳,他從來不敢跟藏獒打交道,這種大家伙忠心護主,對于陌生人極不友好,即便是他醫(yī)治過許多的狗,也不敢和藏獒打交道。
“你也來摸摸吧!”
不等昭云反應(yīng),戈藍朵抓過昭云的右手,一把朝格羅多抓去……
直到此刻,旁邊的兩個人終于休了舌戰(zhàn),卻突然看見昭云被戈藍朵拉扯著撫摸藏獒,頓時,二人的臉色變得煞白了起來。
江堰有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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