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郭國柱正騎著車子下二班回家,雖然已過午夜,他騎車騎的卻很慢。一路上他老是嘀咕,武英強(qiáng)的手指沒事吧,應(yīng)該沒事,看上去只是表皮流血,骨頭應(yīng)該沒事。按說,手腳被弄傷這類事,每隔一段時間,總要發(fā)生的,不是啥稀奇事。再就是,武英強(qiáng)去車間辦公室干啥去了?剛才不知為啥,他沒顧上問。武英強(qiáng)從車間辦公室回到爐前,直到受了傷,一直沒和他說去辦公室的事。這個武英強(qiáng),有時候就是個悶葫蘆,不像熊二波他們。不過,郭國柱總覺得有點愧疚,沒主動關(guān)心一下武英強(qiáng)。唉,這事。哪天,有時間了,要去看看武英強(qiáng)去。
一說到熊二波,郭國柱就想,這小子最近這些天準(zhǔn)備的咋樣了呀,結(jié)婚是大事,應(yīng)該再主動問問。
第二天一早,郭國柱和他媽說了句,去二波家看看去,推著車子出門了。他媽推門出來,喊叫一聲:“中午回來不回來吃飯?”
她沒聽清國柱答應(yīng)了句啥,嘴里嘖嘖地:“別大中午的跑回來,……,回來的話,案板上給你留的面條啊?!?p> 今天也巧,郭國柱一路想著,別空跑了。熊二波這家伙經(jīng)常往外跑,去了他單位他不在,那可就沒法找了。應(yīng)該先給他打個電話,可是,車間的電話基本是內(nèi)線,找個外線真不容易。
郭國柱騎過廣場,正東張西望時,忽然,眼簾里閃進(jìn)一個人。哇哦,這家伙?好像是,但又沒看清。他使勁扭著脖子,目光追著剛從人群里逆行過去的摩托車。那是輛一路伴隨著叮鈴鐺鐺機(jī)器響聲的鈴木摩托車。他看清了,摩托車后座位上,馱著一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騎摩托車的人,沒錯,是二蛋。二蛋自從拘留所出來后,聽說經(jīng)常去廣州倒騰東西,但不知道倒騰什么。熊二波從不主動提起二蛋。郭國柱雖然和二蛋一條街上的,但一般情況下也不提。提人家干啥呀,社會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尤其是今年,一些吊兒郎當(dāng)?shù)娜?,實在在廠里混不下去了才如倒騰東西呢。聽說小賴有時候也偷偷不上班,和那些跳舞的人下廣東,跑石獅。正經(jīng)人哪干那些了。
可是,二蛋騎著摩托車。而且一眼看上去就是一輛高級的摩托車。這讓郭國柱心里涌上一股說出清的滋味。
二蛋的摩托車實在看不見了,郭國柱才發(fā)現(xiàn),二蛋拐進(jìn)了百貨大樓后邊的海子邊。嗷,肯定是在海子邊擺攤賣衣服呢。今年以來,海子邊地攤上的衣服,賣的真火。聽說不是廣州,就是石獅的走私貨。小賴身上的那些扎眼妖艷衣服,城里從來沒見過。
“嗨,國柱!”突然,隱隱約約有人喊他。他尋聲望去,馬路對面有人向他招手。我操!這真是,要是每天都這么巧,就帶勁了。他笑著喊到:“啊呀!正要去找你了,就碰上了?!?p> 熊二波呵呵笑著推車子過馬路,說:“無巧不成書么。我一路上都沒有往馬路對面貓一眼,剛貓了一眼,就貓見你了。你這是去哪兒呀?”熊二波并非明知故問,完全是由于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