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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語人

第二章:這被詛咒的世界(二)

惡語人 月暈無聲 2203 2017-11-01 11:46:32

  “靠!執(zhí)著于金錢!天呀!你從來不知道他說那句話的時候仿佛自帶圣光??!尼瑪,自以為自己是普度眾生的觀世音菩薩嗎!什么都是為了我們,為了我們怎么不讓我們開寶馬!為了我們怎么不讓我們住豪宅!法克!”

  夏日炎炎,雖到了晚上卻也不見涼爽半分,反而更添了幾分悶熱。我拎著手包用力的在頸間扇動,無半絲風,自然也感覺不到絲毫涼爽,心中煩躁更勝。

  隨意找了家路邊的小吃攤坐下,向老板招呼著要冰鎮(zhèn)的啤酒。明明那般炎熱,在這更加嘈雜的小吃攤上,只是一杯冰鎮(zhèn)啤酒便可將心中燥熱緩去一半,卻也是神奇。我一個人嘟嘟囔囔的一邊喝著啤酒,一邊把看起來并不怎么衛(wèi)生的烤串塞進嘴里,穿了一天的高跟鞋,也已經(jīng)被我脫了下來,酸痛腳丫子直接踩在地上的破報紙上略略放松,披肩的長發(fā)也隨意梳起,露出了我一向不太喜歡的光潔額頭。

  我的額頭很大,這是我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的。那個時候很多小朋友會偷偷的嗤笑我:“門漏頭,眍眼,吃飯?zhí)魝€大黑碗!門漏頭,眍眼,吃飯?zhí)魝€大黑碗!”

  我到現(xiàn)在也不解其意,不明其理,不知那個大黑碗到底是如何恐怖,竟然讓我從小便對我的額頭深痛欲絕!甚至很多時候用手去敲打,用墻壁去按壓,希望它能夠小一點。而長大后雖然又聽了不少關(guān)于腦門大是福氣和智慧的象征,卻依然無法接受。甚至更加認為那散播什么智慧和福氣的謠言的都是些神棍類的騙子。否則我為何從未見過福氣和智慧的模樣。

  一個人的抱怨和吃飯,是我的日常,并習以為常,已然再覺察不到尷尬。

  想著一場場活動辦完后boss那幾乎咧到耳根的笑臉便知道怕又是賺了不少,想著他每每和別人打電話時候的趾高氣揚便知道怕是對方又有求于他。如此這般情景若真說公司虧損,怕是連門崗陳大爺養(yǎng)的那只黃狗都不信。

  被傳聞不衛(wèi)生的東西并不代表味道差,我一連不知吃喝了多少,深深覺得自己再也吃不下喝不下了才停下不斷指揮攤子老板的雙手。我嘗試著想了想boss也許出門不小心摔跤的蠢樣子,緩了緩心神,震了震本就幾乎泄光了了的精神,半拖著高跟鞋向家中走去。

  夜幕已然降臨,太陽下班。而比月亮搶先一步照亮地面的卻是盤桓在城市街道兩邊的一盞盞紅黃白交織的燈光,光暈如染料溶解在這如水的夜色中。水波蕩漾,就如同開滿了一朵朵璀璨的鉆石花閃爍著灼眼的光芒。

  而這花朵編制的絢麗絲網(wǎng)于這街道延伸,鋪天蓋地四散到街道的盡頭,又將消失于地平線,只留下一片昏黃的光暈……

  我從手包中拿出口罩戴上,夜晚中空氣里的塵埃和顆粒物,讓我不斷的打噴嚏。不知道什么時候有的這個習慣。是霧霾侵入大氣時?還是汽車尾氣連綿不斷肆意縱橫時?我不記得了。只是幫我檢查的醫(yī)生說,我應該是對空氣中的某種東西過敏,有可能是螨塵有可能是冷熱氣流……可無論是什么,我都看不到也摸不著,可以的只是日日防范,時時注意而已。

  瞧~~全身上下,我的鼻子最為嬌貴!

  車子從我身邊呼嘯而過,帶來的是一陣陣灼熱的氣流。帶走的是我剛剛?cè)M大腦的一滴滴的酒精。我于路邊緩緩而行,無謂于已經(jīng)被高跟鞋折磨的生疼的雙足。也不在乎裙子是否被邪風吹歪了些許。往往這時我便會看著路燈下的陰影發(fā)呆,我會想,在這個世界,冷漠的世界中,我為什么存在?

  你一定看出來了,我沒有朋友。連一個發(fā)牢騷、吐苦水的朋友都沒有!

  雖然不過二十五歲,卻如同勘破生死。

  只身住在30平的出租房里,在夜晚來臨后承受一個人的孤單。誰讓我對朋友的要求那么嚴格,又自作,相信命中注定的孤獨。

  有時候一輛車經(jīng)過,我會悄悄的把身子向機動車道微微靠攏一些。不清楚的是,我是想測試司機的開車技術(shù),還是希望,一聲鳴笛,一個意外,讓我我可以永遠跳出當下的孤寂。

  其實,當一個人呆久了,孤單便不再是孤單,而成為了習慣。

  習慣一進門便將屋門反鎖;習慣將高跟鞋踢向一側(cè)的鞋柜;習慣包包也以一個優(yōu)美的弧線落在床上。習慣沒走兩步,襯衫半身裙也完全褪下隨手丟在一邊。習慣抓起電腦椅上的卡通T恤睡衣套頭而過,習慣將整個人重重扔到床上去擁抱柔軟的被褥。

  室內(nèi)安靜,屋外喧囂,不知不覺,我竟就在這如蠅蚊瑣耳的城市聲音中昏昏睡了過去?;蛟S,也只有在睡著之后,才會一切歸于平寂。

  我是一個很會睡覺的人,其實說白了就是睡眠質(zhì)量很好。只要心中無事,在睡夢中冷也好、熱也罷。甚至是憋尿,不到一定程度我都必然不為所動。

  人們總是很懂得趨利避害,就連睡夢中你的潛意識也會幫你過濾審查。什么時候有必要醒來,什么時候睡眠更加重要。

  所以當時我在聽到一聲不知怎么形容的悶聲時才猛然驚醒。

  那聲音也許是人受到某種刺激時候發(fā)出的古怪聲響,又像類似某種東西砸在地上的悶響,讓一時大腦缺氧的我反應不來。身體仿佛還在沉睡,眼睛睜開卻酸澀疼痛,大腦卻完全處于混沌狀態(tài)有些暈眩,一時無暇反應就那般躺著。數(shù)秒之后我才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坐起來,又幾乎在瞬間忘記了自己醒來的原由。

  屋里的燈還亮著,拿起枕頭旁邊的手機時間顯示的是凌晨3點03分。我晃了晃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身上的酒臭味還在,這才想起自己沒有洗漱卸妝就這么躺下睡了。一時又覺得對不住自己的皮膚,便爬起來打算去洗漱??缮眢w剛動了一半就猛然想起了那個將我從睡夢中驚醒的聲音。

  ……

  那是什么?

  我下意識的去看屋門,安全鎖鏈好好的掛著,門鎖也完好無損。我下了床走向屋門,將耳朵貼在木門上,忐忑的去傾聽外面的聲音。表面雖然冷靜,心中卻仿佛裝著一只活躍顫抖的野獸,將我的心臟緊緊攥著使之也隨著跳動。然而外面并沒有任何動靜,我所臆想中的一聲巨響之后,房門應聲而倒我將被完全壓在其下的事情也沒有發(fā)生。難道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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