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
高潛大叫了一聲,坐了起來。他的表情猙獰,一只手伸向前方,像是想抓著什么東西,他劇烈地喘息著,仿佛燃燒的空氣仍然在燒灼著他的肺部,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了那個地獄般的地方。
他腦中的最后記憶,是自己跌入了那無底的深淵,而那位試圖給他展示檔案的李叔,則被天火燒成了焦炭。高潛的雙拳猛地攥緊,大口地喘息,他跳下了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而他的身上竟然套著一件古怪的白色長罩衫,就像醫(yī)院給即將做手術(shù)的病人穿的那種,里面空蕩蕩的。
這是在哪兒?高潛擰起眉四下望去。
周圍是一片柔和的光線,既不會太黑,讓人感到恐懼,但也不足以讓人看清任何東西??諝庵械奈兜篮苣吧邼摰纳窠?jīng)緊繃起來,接著他察覺到有人坐在床邊的陰影里,他瞇起眼,冷冷地看去。
“你醒了?!标幱爸械穆曇魷睾偷氐?。
“是你?”高潛認(rèn)出了這個聲音。躲在陰影里的人就是電話中口口聲聲要同他做交易的家伙,高潛的臉色陰沉下來,這代表那也是用杰倫的錄像威脅他的人。
“看起來我們之間有一些小誤會?!蹦锹曇艉吞@地道。
“誤會?”高潛冷笑著看向四周,“這可說不好,我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你可以管這里叫病房,也可以管這里叫休息室,在必要的時候它還是實驗室和觀察室?!标幱爸械娜寺刈呓舜策?,按動了高潛床邊的某個按鈕,天花板上的大燈亮了起來。
高潛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他覺得這里更像是一個解剖室。除了他所躺的這張大床外,四周只有慘白的墻壁,空無一物。
“我猜也可以是牢房?!彼淅涞乜聪蛘驹谧约捍策叺哪贻p人。
年輕人微微一笑,沒有理會高潛的嘲諷,他朝高潛伸出手來:“雖然我們已經(jīng)在電話中通過話,但是我想我還是應(yīng)該介紹一下自己,”年輕人微笑道,“你好,我是許哲?!?p> 高潛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他身材瘦高,長相斯文,戴著眼鏡,整個人透著一股儒生的文雅之氣。高潛的目光落在許哲那雙溫和的眼睛上,他立刻意識到自己以前見過這雙眼睛。
“我以前見過你?!备邼搶δ贻p人伸出的手視而不見,“在我和夏洛克被堵在車?yán)锏臅r候,你在外面查別人的駕照?!?p> 許哲微微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手:“有時候工作需要......”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轉(zhuǎn)而問高潛,“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
“我很好。我原來的衣服呢?”罩衫下空蕩蕩的讓高潛很沒有安全感,如果一會要動手的話,他希望自己至少先穿好衣服。
“別擔(dān)心,你所有的東西我們都妥善保管著,只要你回答我?guī)讉€問題,你就可以拿回去。”許哲仍然用那種不疾不徐的語氣,他雙手交叉在身前,微笑盯著高潛。
“你想問什么?”高潛皺眉道。發(fā)生在第九檔案室的事,讓他現(xiàn)在有些心煩意亂,而許哲的出現(xiàn),則提醒了他今天他到這里的目的。
他有些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許哲,許哲的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他身上的那套黑色制服,也許自己剛好合穿,然后他可以如此這般......
“我對你們?nèi)绾文軡撊氲轿覀儗嶒炇业牡叵虏糠?,很感興趣。”隔著一張病床,許哲微笑著慢慢地道。
高潛卻敏感地抓住了一個詞:“你們?”
“對,你們?!?p> “還有誰?”
“怎么你竟然不知道?”許哲驚訝地挑起眉,“一個挺有味道的女孩子,說實話將你們分開還花了一番功夫?!?p> “挺有味道?你到底在說誰?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高潛皺起眉,他一時想不起有什么很有味道的女孩子會和自己在一起。
許哲打量了高潛幾眼,似乎在判斷他是否說的是真話,隨后他從床下的隔層里拿出一個平板電腦,手指在上面劃了兩下,調(diào)出一個畫面來。他將平板遞到高潛面前:“就是這個女孩子?!?p> 高潛盯著畫面上的女子,她和自己一樣都處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里,唯一不同的是她所在的房間連床都沒有。三面是光禿禿的墻壁,剩下的一面上有一面鏡子。高潛看了兩眼,就知道那其實是觀察窗。
女孩像困獸一樣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淡得發(fā)白的長發(fā)在身后晃動著,讓高潛想起那條毛茸茸的銀色狼尾。也難怪他一時想不起來,他和她分手時,她還是一頭銀狼的樣子。只是他不是交待了不要她插手的么?她是怎么將自己送進來的?
許哲觀察著高潛的表情:“看來你認(rèn)識她?!?p> 高潛沒有回答,他有些粗魯?shù)貙⑵桨迦氐皆S哲的懷里:“帶我去找她?!?p> “當(dāng)然可以,但不是現(xiàn)在?!痹S哲慢條斯理地將平板放回原處,“只要你回答幾個問題而已,高潛,我想我的要求不算過分?!?p> 高潛掃視著四周,他沒有看到明顯的門在哪里,他回身盯著態(tài)度從容的許哲,他想起更衣室遇到的那個精神控物的異能者,心中忽地一動。
自己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文弱,他相信許哲也一樣。許哲敢和自己獨處一室,就代表他對他自己有必勝的信心。高潛的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真巧,偏偏他就喜歡打有自信的家伙。
高潛盯著許哲微微一笑,靠近了病床:“看樣子夏洛克不在,這里你當(dāng)家?這讓我想起一句老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許哲的臉上終于現(xiàn)出了一層郁怒,他冷冷地盯著高潛:“你似乎還沒有明白你的處境,高潛?!?p> “我的什么處境?你是說,你在這個鬼知道見不見得光的實驗室里,綁架一個守法的公民?”
“守法?你是說闖入地庫,試圖盜取國家機密嗎?”
“嗬,嚇?biāo)牢伊?,還國家機密,你說的國家機密,指的是搖錢樹,還是聚寶盆?信不信我舉報你們私藏珍貴文物?”高潛在病床邊向前傾著身體,逼近許哲。
“什么搖錢樹,你說什么?”
“嘖嘖,連地庫里有些什么都不知道,還想當(dāng)頭兒?你省省吧。”隔著一張病床,高潛用手背啪啪地拍著許哲的胸肌。
“你干什么?別碰我!”許哲惱怒地去抓高潛的手,卻冷不防被高潛反手抓住胳膊,一個反向過肩摔,重重地摔在高潛這一側(cè)的地上。許哲疼得一時差點背過氣去。
高潛跟著跳上去,就去掐許哲的脖子,卻在看到許哲的眼睛時,愣了一愣。
那一瞬間,高潛忽覺得許哲的眼睛突然變成了海水的顏色,藍得透明而純粹,他恍惚了一下,接著就豎起兩指一招二龍戲珠。
許哲慘叫一聲,捂著雙目:“你卑鄙!”
“叫你亂放電,下次再敢對我放電,插瞎你!”
當(dāng)夏洛克匆忙走進這間房間時,正看到高潛騎在許哲身上,壓著不斷掙扎的許哲,解他的皮帶。而許哲的上身差不多已經(jīng)全光了。
“高潛,你做什么?”夏洛克吃驚地道。
高潛扭頭看了一眼夏洛克,冷哼了一聲:“做什么不會自己看嗎?”說著他狠狠地將許哲的褲子扒了下來。
許哲發(fā)出一聲慘叫:“組長救我!”
夏洛克“啊”的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