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有那個本事啊,你看大哥,不也是什么也沒說么?”
老二直接把老大趙樹貴推在前面擋刀。
蹲在地上的趙樹貴抬抬頭,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人,又低下去,一句話也沒說。
讓他說,說什么?閨女管不了,媳婦也管不了,算了,就這樣吧,你們愛怎么鬧怎么吵,我也不管了。
王氏看到老大的窩囊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不就是媳婦不在么?
這家里是少你吃的,還是少你穿的,天天就在屋里待著,要不是杜君這些事情,現(xiàn)在還不出來呢。
“老大,這就是你那好媳婦,給你生的閨女,瞧你那死了娘的樣子,連個屁話都沒有。你是老大,你來說說,怎么處置杜君那個死丫頭,要我說啊,就不應(yīng)該跟她來往,要不就是你那攪屎精的賤婆娘,非要硬往上貼,我們家用得著被全村子的老少爺們笑話么?這次,你就把你那敗家娘們還有那兩個喪良心的小賤蹄子,都一起帶回來,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必須跟那個杜君家一刀兩斷!否則,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你去跟那個敗家娘們住吧,就當你爹娘死了!”
“咳咳咳”,王氏身邊的趙仁禮不干了,這大白天的還詛咒自己死呢,嘴上沒個把門的。
當面教子,背后教妻,是老宅這對老夫妻的相處之道。
多數(shù)時候,趙仁禮并不出面,讓老妻在前面教訓(xùn)孩子們就是,背后如何,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樣子了。
王氏聽見趙仁禮的咳嗦,也知道自己剛才的那句話過火了。
轉(zhuǎn)過頭來,對著老大接著問道:“老大你給我個準話,你去還是不去?”
趙樹貴低著頭悶聲道:“娘,我去?!?p> “還有你倆,以后也不許跟那個杜君再來往,一個丫頭,學(xué)什么讀書人,咋了?還能考狀元?。【涂此莻€張狂勁,你倆別都跟著學(xué)壞了,知道了么?”,王氏對著趙樹林和趙樹芳說道。
這倆也不是省心的,這不剛剛才有媒人過來探探口風(fēng),露出點眉目,就出了杜君這個破事。
親事也黃了,說再相看看,那不就是因為跟杜君走的近,才受到的牽連么?
杜君,這個死丫頭,生下來就是讓老趙家丟臉的,這都過繼出去了,還能牽連到,看來這次絕對不能手軟了。
“娘,杜君不是那樣的人,外面的謠言不能信?!壁w樹林直接回了一句。
“對啊,娘,我三哥天天都在杜君那兒,根本就不是外面所說的樣子,你信不過杜君,你還信不過三哥么?我相信三哥,也相信杜君,這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趙樹芳也跟著回道。
“你們一個個的長大了,就知道氣你們娘是不是?是不是娘說的話都不聽了,我還為你們婚事操心,我呸!我就是這個命苦啊,生的孩子都不跟我一條心,那我當初還生下你們來是干什么啊,還不如生下來就溺死算了,老天爺啊,你就睜睜眼吧,看看這些不孝的兒女,把他們都帶走吧,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啊,讓我死了吧!”
王氏也不翹腿了,拍著大腿在那就是一頓哭嚎,指著下面的那一雙小兒女。
“娘,你別這樣,你講講道理好不好?”,作為家里最小的女兒,趙樹芳還是比較受寵的,也跟著王氏喊了一句。
趙樹林在旁邊拉了一下她,小聲地對她說,“娘要是能講理,那還是娘么?”
“那也不能這么對人家杜君啊,平白無故的就是一盆臟水,以后還讓杜君咋活啊,這謠言是要逼死人的啊,咱勸不了別人,自己爹娘還不能勸勸啊”,趙樹芳對三哥也沒好臉色,這段時間杜君對你啥樣,你不知道啊,還在一邊看著也不知道,幫幫忙,勸著點,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咱家娘你還不知道,越勸越固執(zhí),還不如在一邊看著點,別讓她在外面胡說就是了”,趙樹林對這個娘也是毫無辦法。
“我怎么不講理了?這外面都說成什么樣了,就你們倆傻子還跟著人解釋,這事別人都不沾邊,就你們倆傻,再這樣下去你們倆的名聲也沒了,知道不?那個杜君如果真沒那些破事,村里人咋都那么說,那就是肯定有人看見了,你們倆還天天在人家跟前晃呢,啥都看不出來,我怎么就生下來你們這樣的傻子?。 蓖跏下牭节w樹芳的反駁,又是一頓大罵。
趙禮仁在旁邊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起來,“這事就這么定了,樹芳和樹林就不要再和那個杜君聯(lián)系了,也不用去教書了,回頭好好看看書,再考一次,樹貴呢,你也把你婆娘和你閨女都接回來,外面怎么傳也別管,反正都不是咱們老趙家人,咱們過好自己就行?!?p> “爹!”,趙樹芳還在最后的努力。
“怎么你娘的話,你不聽,爹的話也不聽了,是不?不聽的話就離開我們老趙家!”趙禮仁直接最后通牒。
樹林又拉住想上前理論的樹芳,示意她別說了。
“咱們見機行事吧,現(xiàn)在說的再多也沒用,還是等杜君回來再說”。
樹芳張了張嘴,頹廢地沒發(fā)出聲音,也只能這樣了。
趙里長家
六十余歲的趙里長把趙彩兒單獨叫到他的屋里。
“彩兒,你跟我說說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里長嚴肅的詢問著眼前的孫女,這是他最得意的孫女,漂亮、懂事、乖巧、就是有點被嬌慣。
本來已經(jīng)熄滅的心思,又被近日的流言和二兒子的信給勾了起來。
那天晚上他親眼看見孫女和那個男人一起出去的。
現(xiàn)在外面關(guān)于杜君的流言,如果是真的,那就是這個孫女自作主張,壞了他的計劃。
想想那個不起眼的杜君,原本平淡無奇,也就是在那個男人走了之后,才開始發(fā)財。
二兒子在縣城做了主薄,上次給他的消息是,杜君在縣城外買了一個莊子。
那銀子哪里來的?還有杜君家的馬車,哪里來的?肯定就是那個男人給的。
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孫女不聽話,那么現(xiàn)在杜君手里的銀子,就全會是他的。
那么些銀子,至少也有一千兩,就是這個孫女,生生把這一千兩銀子推給了那個杜君。
這個孫女,到底要做什么?難道就是為了那個徐家的秀才?
“爺,什么事啊?我不知道”,趙彩兒避而不談這個話題。
“現(xiàn)在就咱們爺孫倆,你還要隱瞞我多久?那天晚上我讓你陪那個少爺,你去了么?”趙里長沒有給趙彩兒機會,直接把那件事情說了出來。
說起那天晚上的那件事,趙彩兒對祖父是一肚子怨恨。
憑什么就要她一個清白的姑娘家,去給家里人犧牲。
說好的能做富貴人,真當她不明白么?就是去做個侍妾,還是最好的結(jié)果。
更大可能是,人家都不會記得有她這么個人。
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結(jié)果,就要搭上她的一生么?
她不愿意,可祖父吩咐下來,她又沒法子反抗。
所以才帶了那個男人去了杜君家。
即使這種事情再來一遍,她也會這么做,而且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是秀才的人了,更不能再去陪別的男人。
“爺,你是看著我?guī)莻€少爺走的,怎么能不信彩兒?只是那男人走的時候,突然看見了......杜君,所以就......”,趙彩兒紅著臉低頭輕輕說著。
“嗯?真的?那你回來怎么沒跟我說?”趙里長無視害羞的趙彩兒,接著問道。、
“是,真的,孫女怕爺生氣,沒辦成爺交代的事,就沒敢說”。趙彩兒低頭接著回道。
再生氣,現(xiàn)在也于事無補,“那就把這個事情爛在心里,現(xiàn)在杜君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咱們家就不要再參合進去了,你現(xiàn)在也十六了,最近讓你祖母給你挑挑人家,該給你定門親事了,就這樣,你出去吧”。
“啊!是......祖父!”,趙彩兒絞了絞手中的帕子,轉(zhuǎn)身出去了。
什么最寵愛的孫女,還不是要為了這個家鋪路。
我那個決定是對的,要不然還不知道怎么對待我呢?
親事?不行,我要找秀才商量,我不要嫁給其他人,我只能嫁給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