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氣勢頓時震到了朗錦榮,不愧是東宮的掌事宮女,宮里誰不知道,東宮內(nèi)有安然,外有賀劍飛,二人是盛倓的左膀右臂,想來安然也不是一個怕事的。
朗錦榮被嗆到說不出話,心里卻是不服的,她想著,等日后她朗錦榮當了太子妃,第一個就是做了這個不識抬舉的賤婢!眼下自己理虧,還是悻悻然的退場了。
打發(fā)了錦榮,安然領著匯善進了均化殿,這是東宮太子的寢殿,富麗堂皇自是和當日自己住過的禪房不可比較。一路進去,空無一人,陰暗得緊。
賀劍飛守在外廳,見安然領著阿羅來了,連忙上前作揖。不得不說,賀劍飛很難認同一個人,除了盛倓,也就他心尖上的安然了,這下,他對阿羅的尊敬,說是對主母,都不為過了。要知道,當初賀劍飛的態(tài)度與今可謂大相徑庭。
“殿下……殿下可好些了?”
安然有些難為情,試探性的問。她朝屏風看了一眼,隔著屏風,只能聽到盛倓沉重的呼吸聲,還有小蜻蜓來回忙活的腳步聲。
“殿下是思念姑娘,若姑娘心里有殿下,還想殿下有命活,您就去看看他吧?!?p> 賀劍飛眼里都是懇求,頭埋得很低很低。
阿羅噙著淚,三步做兩步的進了屏風里面。一旁侍候的小蜻蜓見了匯善,先是驚了一會,后立馬反應過來,將余下的宮女都遣了出去。小蜻蜓好像長大了不少,可是方才半月不見。
“姑娘,您可來了,咱們殿下可把您給盼來了?!?p> 阿羅也是哭個不停,反握住小蜻蜓的手,“辛苦你了,余下的讓我來照顧吧?!?p> 小蜻蜓很聽話,即刻退了出去。阿羅的目光掃過躺在床上的男人,匯善不敢相信,床上面色蒼白的,口中微微翕忽時喚出的“阿羅”兩字的男人,就是昔日風華正茂的意氣少年嗎?
匯善走到他的床邊,伸出手去撫摸他不滿細汗的額頭,他的輪廓,和夢里一樣,傳遞在指尖的溫度告訴匯善,曾經(jīng)日夜牽掛,現(xiàn)在就在眼前,不過不能玩笑,不能生氣,連開口罵自己氣自己,亦是不能。
“殿下,阿羅來了,你睜開眼睛見見我好嗎?”
匯善貼著盛倓的耳朵,輕輕地喚著他,可是他依舊安睡,匯善有些凄迷,淚水和笑容一下子讓匯善心中所有的顧慮悉數(shù)決堤,她緩緩地埋進盛倓地懷抱,激動和悲傷的共同作用之下,匯善已經(jīng)口齒不清。
“你,你可,怎么可以這么傻……”
不知道趴在床頭哭了多久,就像是那日在庵門口送走他一樣,他的背影不言折返,匯善的心難以降落,也是站在一處,思來想去一萬種可能與不可能,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
匯善隱約感受到一只溫柔的手掌慢慢的覆蓋在匯善的頭顱,揮過一陣柔和的風,指腹穿梭在這陣溫柔間,摩挲著匯善頭頂結(jié)痂的戒疤。
匯善知道是他醒了,可是匯善不愿意醒,她只想安靜的貪圖他的寵愛,一分一秒都是爭取,即使這會受到佛祖的譴責,可是當她遇見他的那一刻,阿羅辜負如來,就是一場宿命。
她享受著他指尖流浪過她的頭頂?shù)臏囟?,突然的,一個猝不及防的吻,輕輕點在了匯善光潔的頭皮,酥酥麻麻的,讓匯善再也不能心如止水的偽裝。匯善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盛倓,敞開的白色內(nèi)衣袒露著他結(jié)實的胸膛,流暢的肌肉線條,牽引出撓人心扉的悸動。匯善連忙低下頭去,她真是該死,又在想入非非。
“疼嗎?”
這樣區(qū)區(qū)二字,一下子讓匯善忍俊不禁,怎會知道他醒來第一句就是問這個。
匯善搖搖頭,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腦袋上放下,拉回被褥里,笑著叮囑道:“殿下好生休養(yǎng)著,我去交代安然給你做些白粥來?!?p> 匯善言罷,方才起身,就讓盛倓拉回了他胸前空置的被臥里,匯善重心不穩(wěn),立馬跌進了他的懷里,匯善明顯感受到他下骸冒起的青蔥,硬得扎人。
“我不知道你會來,或許,也是意外之喜?!?p> 阿羅笑了笑,“是嗎?當初你可是頭也不愿意回,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呢?!?p> “那是我不敢,我怕,轉(zhuǎn)過頭去又增加幾多無謂感傷,我的心意你心里又了解幾分?“
盛倓將匯善抱得更加緊了,匯善有點透不過氣。
“殿下知道,我遲早是要走的。”
盛倓將她樹在自己的面前,雙手扶住她的肩膀,面色有些青,眼眶卻是紅的。匯善心又要軟了,她不能忍受他難過,可是一旦匯善松口了,這道口子就會被盛倓越撕越大……
“阿羅,你怎樣才能知道,我的未來如何花團錦簇都不可羨,若是少了一個你便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