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自己怎么站不起來了呢?雙腿還有些發(fā)抖,難道也被人暗中下毒了不成?
吳雙勇慌得都快哭了,臉色有些發(fā)黑。自己已經(jīng)趴在房頂許久了,竟然還有人比自己來得更早,藏得更深?
自己若是今天倒在這里,那一家老小在這亂世,該怎么活下去?
事到臨頭,吳雙勇才發(fā)現(xiàn)死亡的可怕,若是再讓自己選擇,就算是去乞討,也不會再來趟這趟渾水了!
初不言從床上坐了起來。
雖然事情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是時候站出來做個了結(jié)了。
不可否認(rèn)的是,吳雙勇的運(yùn)氣是真的好。整個房間里的人隨便挑出來一個,都能一招結(jié)果了他。
就算是武功平凡的蘇恬,在蘇家數(shù)年的武學(xué)底蘊(yùn)中,也學(xué)到了很多常人接觸不到的護(hù)身技巧,單對單的勝面,還是蠻大的。
“咳咳!”
初不言刻意咳嗽了一聲,把兩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我說兩位,別怕別怕,是我!不得不說,今天晚上的戲還真是精彩??!”
“嗚嗚……”
“你怎么……”
吳雙勇聽說,不由得一愣,待他抬眼望去,正撞上初不言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的心思不免有些活泛起來。
有一絲存活的希望,誰不會拼盡一切去抓取呢?
那少年面相如此年輕,明顯不會是一流高手,大抵只是個把戲人,雖然會用些障眼法之類的手段,但自己也不見得會輸!
再說了,就算打不過,逃跑總還是可以的嘛。
等自己逃回家,一定連夜帶著家眷遠(yuǎn)離縉城,找個偏僻的小村莊老老實(shí)實(shí)耕地種田吧!
什么武林、朝廷、蘇家、木匠,從此與自己再無半分瓜葛。
緊盯著初不言年輕的面容,吳雙勇內(nèi)心跌宕起伏。至于蘇恬,此時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氣憤。
這下自己不用求死了!
這家伙還真可惡,明明醒了還躺在床上裝模作樣,害自己一直心存愧疚。
只是……難道自己當(dāng)真是買了假藥?
可惡的藥販子,要是再讓本姑娘碰到,非得讓他賠三倍,不,賠十倍的銀錢!
“嗚嗚……”
蘇恬想要發(fā)聲求助,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緊緊得閉上了嘴巴。
如果這“少俠”從頭到尾一直清醒的話,那自己開始所說的話和對他的動作……哎呀呀,羞死人了!
自己可還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呢!
蘇恬緊緊得閉上了眼睛,看都不敢再看向初不言。
如果地上有地縫的話,她都恨不得把他塞進(jìn)地縫里面去!從此之后,兩不相見……
初不言有些詫異,他當(dāng)然不知道蘇恬此時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覺得這女人的表現(xiàn),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武者該有的樣子。
這個時候,她不該是著急求救嗎?
搖了搖頭,初不言看向了剛剛恢復(fù)勇氣爬起來的吳雙勇,慢步走了過去。
“站住!你別過來!”
“說你呢,給我站??!”
“你你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吳雙勇擺了個起手式,想耍套正宗的農(nóng)夫三拳。
面對一位身形削瘦的少年,吳雙勇矮小精悍的身材帶給了他一絲絲反抗的底氣。
只是見到少年不顧自己的恐嚇,笑瞇瞇地越走越近,他的心中不知為何開始微微有些不安。
五米!
四米!
三米!
算了,打什么打啊,自己不能以大欺小啊,還是放過他吧,畢竟大家以和為貴嘛!
吳雙勇身隨意動,稍稍向后挪了一步,身體也不自覺的轉(zhuǎn)了個角度。
啪嗒。
腳步聲戛然而止,少年不再向前,神情似乎有些糾結(jié)。
初不言在糾結(jié)如何處置這位有點(diǎn)兒小運(yùn)氣的木匠。
可吳雙勇卻猜不透他的心思。
哈哈,看來自己的威脅還是有點(diǎn)用處的,這下事情就好辦啦!
吳雙勇大喜過望,三米的距離雖然很短,也就是成年人幾步路的長度,但在這緊要關(guān)頭,只要自己把手中的木針全都撒出去,那少年必然向后躲避,自己也多了幾分逃跑的把握。
這些木針,可是自己整整兩個月的勞動成果??!
不過若能助自己逃出生天,也算物盡其用了。
“看招!雙勇散花!”
“再見!”
吳雙勇大吼一聲,手中木針胡亂向前扔去,然后轉(zhuǎn)身就跑。至于雙勇散花,則是他臨時想出來的招式名稱而已。
畢竟自己也算是在江湖上混過的木匠了,有一招響當(dāng)當(dāng)?shù)恼袛?shù),以后耕田種地時,也好拿來吹牛皮?。?p> 只是剛一轉(zhuǎn)身,他的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
啪!
吳雙勇心中一愣,不由得轉(zhuǎn)頭看去,隨后雙目大睜,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少年,怎么可能!
那可是三米遠(yuǎn)啊,中間還間隔著一片漫天飛舞的木針!
他怎么瞬間來到自己身后的?
就算是名鎮(zhèn)一方的二流高手,怕也趕不及吧!
“你!怎么……”
初不言微微一笑,晃了晃抓在手中的木針,“三百六十五根,一根不少喲!”
這……
吳雙勇心頭大震,三百六十五根,他是怎么知道的?
要說是他一根一根接下來,又?jǐn)?shù)好了數(shù)量,吳雙勇打心底里是不信的。
但是,眼前這一幕,該怎么解釋?
自己打造的木針,連家里人都不知曉,更何況外人呢?
難道他真的是一流高手?可他還這么年輕......
吳雙勇正想發(fā)問,但只見少年用手指比劃了一下,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初不言可沒什么興趣審訊他,有什么事情,還是明天交給蘇長青吧!
自己這回可是真的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
打了個哈欠,隨手把木針扔在桌子上,初不言便往旁邊走去。
看他前進(jìn)的方向,正是閉著眼睛的蘇恬!
伸手,并指,解穴,收回,一氣呵成。
“你走吧!”
“咦?吳雙勇怎么……你贏了?”
蘇恬睜開了眼睛,入目便是身前笑意盈盈的少年。眼角瞥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吳雙勇,“你把他怎么樣了?”
“你說我能把他怎么樣?”
初不言聳了聳肩,“你到底走不走?”
蘇恬狐疑得看了他一眼,臉色略有些紅潤。
“我問你,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清醒著呢?”
“是?。 ?p> “你!哼,流氓!”
蘇恬有些慌張,低頭啐罵了一聲,連忙朝門口跑去。只是被點(diǎn)穴時間略久,血液流通不太順暢,雙腿一酸,身子便歪了下去。
初不言眼疾手快,出手如電,一把抓住蘇恬的手臂,腳步微挪,便把她抱了起來。
“以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強(qiáng)行跑路的話,估計明天得在床上躺個大半天了!”
“哼,要你管!本姑娘樂意?!?p> 蘇恬愣了愣,臉上紅暈更深了。
她掙扎著雙腳踩地,隨后一把推開初不言,轉(zhuǎn)身繼續(xù)往門口走去。
直到路過吳雙勇身前,蘇恬才強(qiáng)壓下心頭的小鹿,狠狠地踹了他一腳。至于桌子上的大半把木針,也被她小心翼翼地裹進(jìn)手帕中順走了。
看著蘇恬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初不言托了托下巴,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是什么呢?
誒,對了,好像忘記讓她去找蘇長青處理尸體了!
隨手一揮,屋內(nèi)莫名得刮起了一陣勁風(fēng),厚實(shí)的房門完全抵御不了這風(fēng)的力道,砰地一聲便被吹得緊閉。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副場景若是被普通人看到,定然會被嚇得求神拜佛。
初不言環(huán)視一周,這屋內(nèi)的環(huán)境……
罷了罷了,不就是地上躺著三個人嘛,就算有死有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瞇了瞇眼睛,好困啊,今晚就暫且這樣吧,不要在意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