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衣絕塵
“抱歉啊……”百里寒川頗帶著歉意對水清秋道，“本來想陪你玩幾天的，現(xiàn)在卻有了點急事?！?p> “你這是要去哪里？”水清秋看著這個家伙騎著馬，似乎是要走挺遠。
“東?？け辈康难嘬姞I地?！卑倮锖ǖ恼Z氣就像是要去親戚家里串門。
“你的人馬都到了嗎？不是說還要好幾天……”水清秋不解。
“我是去收編他們，又不是跟他們死磕……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卑倮锖ǖ?。
“你怕不是瘋了吧？你就不怕出點什么意外？不行！我要跟著你去?！彼迩镆荒樀恼J(rèn)真。
百里寒川歪著腦袋想了想，出乎意料的點了點頭直接答應(yīng)了：“也行！不過你得聽我的?！?p>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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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之上。
“百里寒川倒是挺悠然的，竟然還帶了女眷……”董南屏看著并著肩，騎著白馬的兩個人晃晃悠悠地向北移動，不知為何心里總覺得這倆人十分不靠譜。
“董老將軍，那可不是一般的女眷……”公子筱七替好友解釋著，“那個姑娘武藝高超，算是給百里兄當(dāng)保鏢的吧。”
“七公子，以你對百里寒川的了解……他能成功嗎？”董南屏問道。
“說實話……我其實并不了解他?！惫芋闫吆苷嬲\地道。
“什么意思？”董南屏有點懵，“你們不是最要好的兄弟嗎？”
“他把我看得很透倒是真的，但對我而言……他是個謎一樣的人物，幾乎任何事都能找到解決辦法，但任何事又都不被他放在心上的樣子……我真的不懂他是怎么想的，他就像是個看透紅塵的老怪物偏偏要來這世間隨心所欲地耍一耍尋開心……”公子筱七感嘆，“這幾乎就是我對他的理解了。不過，我可以肯定的說，他表面上毫無原則毫無底線，但卻是最重感情的人。這也是我們能有來往的根本條件。話說……你們這些人又是怎么看他的呢？”
“我實話實說，七公子不要怪罪……以前我們只當(dāng)他是個紈绔子弟，無能廢物……現(xiàn)在當(dāng)他是個想法完全異于常人的神經(jīng)病和天才?！倍掀恋?。
“你說的其實沒錯，我也有這種感覺……”公子筱七望著那兩個人影。
遠遠地望見，一身白衣豐神俊朗的公子哥突然縱馬狂奔起來，白裙的佳人也提速趕上，揚起的煙塵被他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年輕真是美好?。 倍掀镣蝗桓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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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寒川！你給我停下來！”水清秋紅著臉追逐著前面的家伙，“你什么意思！”
“我真的沒什么意思！就是單純的口渴！”
“你喝水干嘛用我的水壺??？”
“我的水壺忘帶了嘛……”
“還狡辯！你喝水非要嘴貼著壺口喝嗎！”
“大姐！這騎著馬呢，我怕浪費?。∵€有……這不表示我不嫌棄你么……”
“什么？你還想過嫌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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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會藏在這里?！焙嵵竦恼Z氣表情完全看不出“沒想到”三個字，依然平淡的像是白水。
“我沒有藏起來，我光明正大地在這里坐著?！绷饓舻?。
簫竹有點不太能理解為什么這個孤僻的小公主自從上次聊了往事后就一直鬧別扭……但他這次來確實是有事情：“你師姐剛才找了你半天?！?p> “師姐有什么事？”關(guān)于水清秋的問題琉夢還是很在意的。
“她讓我把這個帶給你?！焙嵵衲贸隽艘话呀鸾z弩，交到了琉夢的手上。
“師姐呢？她找不到我是不是生氣了？”琉夢低著頭。
“應(yīng)該沒有。不過她有急事要出城，才讓我轉(zhuǎn)交。”
“我又給師姐添麻煩了……我是不是很任性很自私？”她的頭更低了。
“并不?！焙嵵竦?，其實他并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轉(zhuǎn)移話題：“我來教你怎么用這金絲弩吧?！?p> “好?！?p> 1
“喂喂喂，你就沒覺得顛得渾身難受么？”百里寒川依然在縱馬狂奔著。
“沒有！不追上你我是不會停下來的！”水清秋咬著牙……她并不精通騎術(shù)，事實上她已經(jīng)感覺全身都要散架了。
“你這人怎么這樣??！給我個臺階下行不？算了，你不累我累了好吧？我要歇一會！不陪你瘋了?！卑倮锖郎p速直到停下，翻身下了馬，伸了個懶腰，完全看不出這家伙有多累的樣子。
水清秋也下了馬，看著百里寒川什么事也沒有的樣子，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跟初見時自己追了他一個時辰那次一樣，他是看到自己跟不上了才停下來的。
“這事沒完呢，下次我再找你算賬！”水清秋嘴上還硬著。
然而此時百里寒川的注意力早就跑了：“看！有只野兔子！”
“嗯，好可愛！”水清秋道。
百里寒川一擼袖子，露出了掛在手腕上的金絲弩，輕輕扣動機關(guān)，齒輪轉(zhuǎn)動，自動拉開了弦，瞄準(zhǔn)，扣動扳機……
“等會兒我給你烤兔子吃！”百里寒川拎著兔子喜笑顏開。
“喂！這么可愛的兔子！你怎么忍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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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鐘后。
“兔子是人類的好朋友，因為它們很好吃?！卑倮锖兄猛取?p> 水清秋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她吃著另一只兔子腿，陷入了沉思：……辣么可愛的兔子也辣么好吃……以后到底要不要下手呢？
不管了，這一頓先吃著吧！
“唉！可惜了，手里要有辣椒什么的就好了……真想再吃一次麻辣兔頭……”百里寒川感嘆。
“你怎么那么殘忍？”
“好吃就不覺得殘忍了。天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簫竹那種練就自然劍意的……殺人比誰都麻溜……我們等會沿著那條小溪走，下一頓吃烤魚！”
水清秋表示雙手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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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一邊溜達著一邊前行。
“我們這是去談判還是去郊游？”水清秋已經(jīng)有點搞不清楚此行的目的了……他們現(xiàn)在就像是在游山玩水。
“我既然答應(yīng)了你要陪你玩幾天，當(dāng)然要兌現(xiàn)諾言……談判什么的就當(dāng)是順路的吧！”
這個家伙的腦回路真的沒問題嗎？此行的主要目的才是談判好吧？游玩才是次要的吧！
“話說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擔(dān)心啊……”
“我擔(dān)心什么?。織l件完全是對我們有利的！燕軍自己恐怕都要求著要投降呢！”
“你好有自信啊……”
“嘿嘿嘿，你是沒有好好看清楚局勢。想象一下，你是燕軍的統(tǒng)領(lǐng)，燕國剛剛被秦國滅掉，你自己在前任燕王的命令下不得不投降。然后你被下令，帶著軍隊跟著秦軍去奔襲另一個國家的城市。這時，你發(fā)現(xiàn)同時有著奔襲任務(wù)的還有你以前的老對手胡人騎兵，礙著秦軍的面子你啥也干不了。這時你和你的士兵士氣很低落，行軍很慢。秦軍和胡人騎兵先到了指定位置。然后沒等你就動手了，結(jié)果秦軍死完了，你的老對手的殘部到處流竄。但你的退路又被齊國軍隊截斷了……你尷不尷尬？進則無秦軍調(diào)節(jié)，胡人騎兵作為老冤家勢必?zé)o法聯(lián)手搞事情，不互掐就不錯了。退則無路可退……你能怎么辦？有什么好辦法？”百里寒川得意洋洋地解釋著。
“你有什么理由么？單純的推測我可是信不過的……”水清秋看著這家伙臭屁的樣子，撇了撇嘴，反駁道。
“燕軍劫掠村莊，卻不殺人，只取足夠自己的糧食，這就是證據(jù)。這是他們發(fā)給我們的信號——不想跟我們撕破臉，留下了可以回轉(zhuǎn)的余地。要我說，那個王攸之雖然不是廢物，但也并非有大才。他只能看出：沒有了秦軍，燕軍和胡人之間的矛盾只要適當(dāng)引導(dǎo)就可以爆發(fā)。卻沒有看到燕軍真正的訴求是什么。”百里寒川道。
“你知道他們的訴求是什么？你能給他們？”水清秋問。
“我知道，但我給不了……不過，我們的行動方向是一致的。燕軍最想要的，無非就是復(fù)國！那好，我就許下承諾，將來他們復(fù)國我給他們支持！只要他們反秦！”百里寒川道。
“他們想復(fù)國想反秦不早動手？還得等你的支持？”水清秋不理解。
“環(huán)境不一樣??！”百里寒川興致勃勃地解釋著，“在燕國時，他們即使想復(fù)國，燕王自己已經(jīng)投降，周圍都是大批的秦軍，復(fù)國既沒有王室給名分，又有極大的生命危險，所以隱忍不發(fā)。但現(xiàn)在呢？燕王那邊，天高皇帝遠，可以直接說燕王是被形式所逼，就等著兄弟們?nèi)ゾ饶?！而周圍都是齊軍，燕軍反秦不像之前一樣需要直接面對無數(shù)的秦軍圍剿。相反，與秦軍為伍才是要死的節(jié)奏。寒谷關(guān)不破，在我們的地盤，這些孤軍早死晚死都得死！我現(xiàn)在去跟他們談合作而不是勸降，他們得把我當(dāng)大爺供起來！哈哈哈，你就等著看我如何瀟灑地一人一騎獨闖敵營吧！郭令公那種級別的壯舉??！”
“郭令公是……誰？”
“郭子儀……額……我以前看過的一本游記……說是天朝古代的一位傳奇軍事家！”
“哦？你還看過很多偏門的書？”
“那是當(dāng)然！我雜七雜八的東西懂得可多了！”
水清秋笑了。她一直以為趕路是很無聊的事情，但是在百里寒川身邊……趕路也是蠻好玩的啊。打打鬧鬧，看看風(fēng)景，吃點野味，聽他扯扯淡吹吹?！约憾嗑脹]這么開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