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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榮自養(yǎng)自安然

049章 第十年之二 香蘭的活寶爹娘

自榮自養(yǎng)自安然 濛湉 4170 2018-01-02 17:50:03

  李俏摸摸臉,心說:“那臉皮是不是比牛皮還厚了?!”

  香蘭抹干眼淚,道:“我這把午飯做上,鹽就只夠這一頓了,我讓我娘給我錢,下午去村里雜貨鋪買,她支支吾吾不肯給。

  我忍,反正打算好下午要大鬧了。面疙瘩我撈的干干的,我們?nèi)齻€趁著她給我爹拿酒,趕緊的吃到肚子里。等她去撈,就只有點兒稀湯了,我娘對我爹那是真疼到骨子里了,她自己喝湯,一口面都沒吃,全省給我爹了。

  這還不算,她讓我晚上得給我爹先吃,我爹是一家支柱,不吃飽哪兒行,半夜餓著可不得了……絮絮叨叨一大堆,就是我爹是個寶,全家得哄著讓著。

  我這氣本來就是強忍著的,被她這一通念叨,蹭蹭蹭往上冒,這會兒肚子里有食,嗓門大的很。

  我就吼了:我們?nèi)@么小,你給我們吃飽穿暖沒有?你問過我們?nèi)砩侠洳焕錄]有?我們在外邊兒被人笑話了,你想過為什么沒有?家里沒鹽了,大過年的你在干嘛?

  ……

  我這一吼,引來了我娘號啕大哭,她說她沒有空,她一直忙著地里,家里我都十二歲了,她以為我可以管好的,啪啦啪啦的哭得那個響哦。

  看熱鬧人越來越多,我一尋思,就拉著弟弟哭的比她更響。

  我們哭自己晚上被老鼠咬,白天被人罵被人嫌棄,家里沒人管,過年了連鹽也沒得吃,叫大家去看看我們家的被子,廚房還有我們身上的衣服,腳上的鞋子。

  我家廚房是真的沒有一粒鹽了,幾個大嬸兒大娘看著直掉淚。

  哎,我娘還一點都沒有意識到,我們姐弟三人的衣食也是她的責任,她以為寵著我爹她就不用管其他了,當著眾人的面,一直說我在家里,她以為我能管好。

  我也哭,我也說,我才多大啊,吃的沒人調(diào)理,長得面黃肌瘦的,十二了,看著還沒有人十歲的個子高。你說我管著家里,可是你連買鹽的錢都不給我,我怎么管好?

  我娘說是說不過我的,她就抱著我爹哭,哭我爹受苦受難受累了,回家連口干的都吃不上。

  我爹那臉跟白面饅頭似的,還有紅紅的酒暈沒有散去,我們姐弟三個又黑又瘦又臟,對比太明顯了。再看我爹,這么大動靜,還能睡得安穩(wěn)。

  我也不跟我娘廢話了,跑廚房里拿了菜刀,柴刀,還有斧頭,三個人一人一把,讓我爹動手殺了我們。反正這樣下去,不被人的唾沫淹死,也要被人的指頭戳死,還不如一次性殺了我們來的清凈。

  事情鬧的是很大,我們?nèi)齻€就兩個要求,家里的錢我管,家里的事情我做主,不然,今天我們姐弟三個不能自殺,過幾天我們還是要走這條路的,你們總不會二十四小時看著我們吧?!

  我管家我娘很樂意,我管錢就要了她的命,死活不同意。我爺爺奶奶勸不下,村里老人也勸不下,僵持不下,還去把我三個舅舅叫來了。

  過年天多冷啊,站了半天,我小弟手凍的握不住菜刀了,把脖子真給割了一道,有那眼尖的上來奪了刀。

  我弟真不是有意的,但是當時這么一下子,就是太巧合了。

  惹毛了爺爺,族長指著我大舅就是一頓罵,讓他把我娘領(lǐng)回去,婦人沒有婦人的樣子,逼得親生骨肉活不下去,其實我大舅他們也煩透了我娘,把我爹當成了寶當成了心尖尖,一刻都離不了。

  要說我大舅才是最了解我娘的人呢,他直中我娘的命脈,讓族長寫和離書,我娘從此不在和我爹在一起了。

  嚇得我娘磕頭求饒,心甘情愿的當場把鑰匙和錢匣子都給我了。四百多兩銀子呢,我爺爺和三個舅舅一起點的。

  氣的我大舅給了我娘一個大耳光,這錢比我二舅家還要多,要知道我外婆家親戚中,二舅家條件可是最好的了。

  看看我們姐弟三人吃的,穿的,蓋的,“跟討飯的有什么區(qū)別,你咋不叫他們?nèi)ビ戯埑?。”二舅舅噶好脾氣的人,都吼我爹我娘?p>  小弟說:我們姐弟三人豁出命不要,算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我給我二舅兩百兩,讓他給我存銀莊里,給了爺爺二百兩,讓買田置地,還有幾十兩我留在身邊做家用,每個月給我爹我娘三百文,多了一個子沒有。

  太婆,我那時候才知道錢真是個好東西,我拿到錢是二十八的下晌了,當時就讓我三個舅舅幫我去找人修屋頂,叫大伯娘找人給我家打掃清洗。

  就這連頭連尾算是兩天兩夜時間,屋頂修好了,墻洞堵上了,五鋪五蓋的被褥鋪床上了,一家五口的棉襖棉褲還有棉鞋棉帽子都置辦全了,我舅舅他們把年貨給堆的桌子,地上都是。

  這才是過年過日子?。?p>  我讓二弟去雜貨鋪買了刀片子,香胰子也要了一塊,把爺爺家里做豆腐的兩個豆腐桶都扛來,就放在廚房灶臺邊上。

  雇人挑水,也不心疼柴火,燒的滾燙舀滿一個大桶,另外一個兌了涼水,鍋里繼續(xù)燒水。

  也不管自己十二歲了,先給小弟剃了光頭,擼光了衣服扔進灶爐,泡在豆腐桶里,水涼了就在旁邊那個舀熱水,二弟剃完頭也泡進去,兩人足刷下來有一盆老泥。

  我是請的隔壁七嬸子給我和我娘刷的,說實話,我也不比我弟干凈多少呢。哦,我也剃頭了,滿頭虱子,剃了重長還省事兒哩。

  我把我爹我娘都剃了,我娘看我爹剃光了她自己就很想剃了和我爹一樣,哎……”香蘭想想那個光頭造型,一家五個燈泡亮閃閃的。

  “都剃了?”英妹覺著太不可思議了,那得多亮堂?。?!

  “剃了。我還讓我爹把洗澡水到了,我娘又搶著干。結(jié)果她一出門就被人看見了,被指著頭笑話了一場,整個正月二月都沒有出門。

  我就樂意她在家給我爹納鞋底子做鞋,我娘的針線比我強多了,但是她就只給我爹一個人做,還避著我們?nèi)齻€。”

  李俏問:“香蘭姑,你們那洗澡水最后還是你爹倒的吧?!”這個問題不問清楚,今晚睡不著了。

  香蘭笑道:“可不,我家那會兒就我爹是個壯的。我看我爹表現(xiàn)好,團年飯還給他買酒了。俏俏,那年的團年飯,我覺得就是神仙吃的,也就是這個味道了,太好吃了。

  我把我舅買的年貨,每樣都燒了一些,不會燒就跑隔壁鄰居家問,反正熟是肯定熟了,我爹一個人吃了一只雞呢,湯都沒有剩下。我娘看我爹愛吃雞,現(xiàn)在隔三差五的要求殺只雞給我爹補補,我們要是不搭理她,她就用她那三百文去集上買燒雞。

  我也不管她,三百文她倆想咋用就咋用,超出了就沒有地兒拿了。

  我當年就把地佃出去了,就把菜園子留下來給我爹打理,結(jié)果你們也知道的,我爹坐那喝的醉醺醺的,我娘太陽底下忙的開心。

  我尋思著這樣不行,我爹會被我娘寵壞了。我爹不是愛喝酒么,我琢磨著得往酒這塊折騰,給他種的釀酒的紅薯高粱啥的,荒地就成。

  太婆,你知道咱莊里的田都是好田,村里都沒有啥荒地,我也不敢在外村買荒地,離開我眼皮子底下,這對活寶還不得活回去了啊。

  我商量我舅他們,我大舅說讓我買山頭,好壞就當種柴火了。二舅幫著找人過戶后,就讓他倆自己開荒,種出來的東西都拿來釀酒。

  我爹那一年就沒有幾天是喝醉的,山腳連著山坡開荒出來的,都不止五畝地,他倆第一年就挖了八千多斤的紅薯回來。

  我也說話算話,特意陪著我爹我娘去岙里黃,學了怎么釀酒燒酒。我娘現(xiàn)在釀酒的水平連我二舅都夸呢,她釀的酒我爹喝不完,我二舅舅幫著賣。錢嘛,大頭在我這,他們那份要給我倆弟弟交束修,剩不了幾個錢了。

  我是手里有錢了,就不想再和以前一樣邋遢過日子了。管家第一年正月里就給五個人都做了里外全新的,單的三套,夾的兩套,棉的一套,清明又添了五床鋪蓋的薄被子,集上扯了布,跟著大伯娘,二伯娘學著做鞋子。好賴總是比光腳強。

  慢慢學唄,難的不會就做簡單的。到了夏天,我就開始摸索著自己裁衣服,裁衣服的時候先給我爹做,想著萬一小了就給我娘穿,反正她也不嫌棄。就這樣做的針線活,我小弟都高興的不得了,天天收回來就折好,平平整整的放衣柜中。

  太婆,我就覺著這過日子就得好好過,有什么沒什么的,都得打理不是。

   q我家里面的破爛東西我都花錢叫人修好了,再給重新上了兩遍清漆,到現(xiàn)在都用的好好的。

  那么大院子屋子,我沒有功夫天天都掃到,也能個把月都進去開開門透透氣。屋子空著怪可惜的,我們商量好了,姐弟三個自己動手,就把二進院落給搬空騰出來了。再叫我二伯給圍墻上打了五扇門,里頭兩間三間一套隔開,各給打了灶臺,全部給租出去了。

  咱村里租房子住的人可不少呢,那剛剛分家出來的小夫妻,最喜歡我家那房子了,青磚房,獨門獨院的,縱使租的也清凈的很,這么多年,五套房子幾乎都沒有空過。

  有了這些貼補家用,吃食上我也不小氣,兩弟弟天天換著花樣吃,今天蛋,明天魚,后天肉,總有葷的把以前的虧欠補回來。

  我有一天去買肉,張屠戶搭給我一個大骨頭做添頭,一點肉沒有,也不知道做什么菜,扔了又可惜,隨手就扔里面大鍋里了。沒想到越燉越香,湯還是白色的,味兒真鮮啊。

  我想這就是天上掉餡餅砸我頭上了。這以后我見天的去買點骨頭,扔大鍋里,架上幾塊柴,熬的雪白的湯,隨便放點什么東西都好喝。我和妮兒還把大骨頭撬開,里面的骨髓才是好東西呢。

  我也想明白了,我爹娘啊,你們愛咋咋地,我把家里管好,把倆弟弟送學堂,家里田地佃出去,有收成我再換成田地,總比死藏銀子好。

  我這十幾年給家里養(yǎng)雞喂豬喂兔子,買了五十畝田,還在縣里置了兩個鋪面,都是兩個弟弟的名字,我把家都給他們分了。

  我那大弟媳婦兒是個好的,我大弟能壓的住我爹娘,我小弟還小,有大弟夫妻看著家里,我也不想再在家里指手畫腳了。

  這不,就睜大了眼睛盯著后生小伙兒,暗地里打量,給自己挑個好的!哈哈哈?!毕闾m自己又樂了。

  李太婆道:“你這一眼就瞧中了蔡秋生了?”

  香蘭的臉皮的確不薄,竟然一改剛剛的嬉笑,正色道:“哪有那么好找啊。我看了周圍十幾個村子,就沒有十分和心意的。我這脾氣當家作主慣了,壓根兒不能被人管,可是想嫁人就會被婆婆管,煩的我都沒心思吃喝了。

  妮兒看我瘦的厲害,寬慰我來著,這不就想到了蔡秋生,他家就兩人,沒有婆婆管我啊,蔡秋生長的也不賴,我也不丑,越想越覺得合適。

  我就問妮兒,我給你當嫂子行不,妮兒覺著合適。她這個人太軟了,從小我照顧她,她覺得在我身邊過一輩子,比不知道性格的人給她做嫂子,比較起來我還是讓她心安的。

  我倆就開始嘀咕怎么怎么辦,這不就把蔡秋生給辦了么!”

  郭氏起了促狹之心,問香蘭:“你都把他辦了啊?不錯不錯!”

  香蘭也不羞,道:“魚塘那邊沒那條件,不過,辦了他是早晚的事兒?!?p>  李俏這個偽童,已經(jīng)顧及不了裝單純聽不懂了,哎呦香蘭姑啊香蘭姑,你還真有大俠之氣呢,不拘小節(jié)的很啊。

  太婆笑夠了,問香蘭啥時候成親,都老大不小了。

  香蘭道:“到冬至他就出孝,年內(nèi)找個日子把親事定了,明年開春就在村里找塊偏的地方買個宅基地,先起幾間泥胚房成親。”他們都是有成算的人,打算的很好。

  “咋不直接起青瓦房呢?”李俏覺得可以一步到位的事情,干哈不干呢。

  香蘭解釋道:“我想好了,我爹娘給我多少壓箱底的我自是帶走的,家里的銀錢都要交給大弟小弟,我一個銅板也不要。到時候成親的添妝啥的,我也提前讓長輩都折成現(xiàn)錢給我。我要帶過去蔡家呢?!?p>  太婆和郭氏直點頭,李俏還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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