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的事,李皖早已拋擲腦后,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該是明日早朝的事。
現(xiàn)如今這朝堂,早已沒了攝政王的黨羽,自己雖是楚寅安安插在楚懷身邊的探子,可天下人卻不知曉。
這樣想著想著,李皖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次日天還未亮,李皖便身著四品文官衣袍站在乾清殿外,等著陛下來宣。
“上朝。”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謝陛下!”
今日的朝堂,眾人對楚寅安的態(tài)度更加恭敬。
只見龍椅上的少年開口道:“阿皖可在?”
李皖被點到名字,迅速出列,跪在地上,恭敬的說:“臣在。”
“小安子,宣旨。”
楚寅安的聲音不大不小,沒有絲毫波瀾,可看熱鬧的人卻已忍不住笑了起來。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昔四品兵部侍郎李皖,破刑部大牢一案有功,因傷休養(yǎng)在家,故而未能及時封賞,今特晉封李皖任次三品汴州巡撫,于下月入汴州上任?!?p> 李皖沒有搞明白楚寅安的意思,去汴州上任,這是將自己攆走了?雖是不解,可依舊恭敬的接旨。
圣旨一出,眾人心中皆是明了,看起來被晉封了,其實,明升暗降,誰都知道,汴州那個地界兒窮死了,年年旱不說,更是匪患眾多,雜得很。
回到府里,老太爺坐在前廳,面前放著一個大大的家伙,李皖走進(jìn)一看,好似豎琴。
“爺爺,這是什么?”
老太爺正認(rèn)真看,聽到李皖的話,開口說:“這是箜篌,霍家那小子,從北疆弄來的?!?p> “霍文璟弄來的?”
“對啊,這小子不枉在咱家白吃白喝那么久,派人送來這個,阿皖,快來看看,彈著怎么樣?”
李皖坐在那兒,伸手撫摸了下琴弦,聲音輕柔,換一處輕撫,聲音高亢。
李皖忍不住感慨道:“太神奇了!此等工藝,定是上品?!?p> 太老爺一聽,高興極了,對著李皖說道:“果然是我的孫子,有天賦,既然這是個好東西,阿皖,去給那小子回封信?!?p> “回信?怎么寫?”
“我這老人家怎么知曉,你們不是兄弟嗎?你們之間怎么平時是說的,就怎么寫?!?p> 老太爺說完,雙手背后,晃著腦袋離開了前廳。
看著眼前的箜篌,李皖笑了笑,提筆卻寫不出字來,微風(fēng)吹過,掀起薄薄的宣紙,想了想,這才下筆。
當(dāng)信封寄到北疆的少將軍府時,李皖正在趕往汴州的路上。
霍文璟手握著信封,不用旁人說,信封上的“將軍親啟”四字已告訴是誰寫的信。
“霍將軍,箜篌之音,絕世無雙,特拜謝,李皖書?!?p> 寥寥數(shù)字,便讓霍文璟忍不住勾起唇角,一旁的侍衛(wèi)平林見此,開口說:“方才送信的人說,李大人去汴州上任了。”
“汴州?”
李皖常年在外,自是知道那是何處,心下一緊,面上故作平靜的問道:“什么官職?”
“應(yīng)該是三品巡撫,說到底,應(yīng)算是升了?!?p> “是嗎?這京都不待也好,讓人留意汴州的事,阿皖雖是男子,可年紀(jì)太小,怕是不能服眾?!?p> 平林聽出來霍文璟的擔(dān)憂,開口勸道:“將軍,李大人福澤深厚,聰慧過人,年紀(jì)小怕什么,自是能對付那幫老家伙,再說了,幸好這汴州離北疆近,有什么事好照應(yīng)。”
“也是,阿皖一向不怕這些人,當(dāng)初在朝堂上,連戴敬平都不怕,更何況這些人?!?p> 霍文璟不過剛剛十七歲,卻總是能讓人欽佩。
平林知曉這次來北疆與李皖有關(guān)系,皇上應(yīng)是為了好讓李皖在朝堂立足,故意將其遣往汴州。
而此時的李皖則騎著自己的馬,不緊不慢的朝著汴州走去。
小喜子快被身下的馬折磨死了,忍不住開口說:“公子,咱歇會兒吧?!?p> 婳兒看著小喜子一臉難受,開口說:“小喜子,你瞧瞧彩兒。趁著天亮,咱要快點兒趕路,若是到了晚上,我們還沒找到客棧,就要露宿街頭了?!?p> “婳兒,你學(xué)過騎馬,自然不難受,可咱們都是剛學(xué)的,能騎就不錯了?!?p> “是嗎?你這個咱們指的是誰?”
小喜子愣住了,這個咱們指的是誰?順著婳兒的眼神看去,就看到李皖一臉看熱鬧的樣子。
“當(dāng)然不包括咱家公子,公子騎馬那可是咱大周的少將軍所教,那自然杠杠的?!?p> 小喜子一句不流利的“杠杠的”,逗的李皖心情豁然開朗,哈哈大笑起來。
一路到汴州,不知是不是李皖的運(yùn)氣好,過五安山的時候,沒有遇到李策說得山賊。
汴州共五城,五城皆與一座山相接,將山圍在五城中,早些年,因汴州農(nóng)業(yè)發(fā)達(dá),年年好收成,故而,此山起名五安山。
自先皇駕崩那年起,汴州五城便連年大旱,不少人登了山,成了匪,前任汴州巡撫因要滅山匪,三月前慘死于府衙內(nèi)。
巡撫衙門所在的城池是五城中最富足的寧鞍城,李皖進(jìn)了寧鞍城,沒有直接到府衙,反而讓小喜子找了客棧。
寧鞍城內(nèi)一番盛世場景,絲毫沒有早些時候干旱留下的痕跡,百姓衣著打扮皆如同富家子弟,無論男女,都身著錦衣華服。
逛了兩道街,李皖就開始覺得無趣,看到眼前的茶館,忽然,靈機(jī)一現(xiàn),開口道:“走,咱們?nèi)ツ羌也桊^坐坐?!?p> 一行人進(jìn)了茶館,茶館雖有些簡陋,可品茶的人都同街上的人一樣,身著華服錦衣。
小二見來了幾位客人,連忙招呼道:“幾位公子小姐,要點點兒什么?”
“要一壺上好的茶,上三碟點心?!?p> “好嘞!您稍等!一壺龍井、三碟兒點心!”
小二的吆喝聲漸漸消失,李皖眼睛看向窗外,耳朵聽著茶館人的討論聲。
隔壁桌坐著兩名男子,青衣男子開口說:“昨日,白員外家又抬進(jìn)了一個女子,聽人說是繪春樓的木姑娘?!?p> 灰衣男子一臉笑意,猥瑣的說:“木姑娘啊,那滋味兒,嘖嘖?!?p> “哈哈!劉兄,看來也是會過佳人,難忘春宵??!哈哈哈哈!”
二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婳兒與彩兒的臉色皆紅了起來,二人的頭都快掉到碗里了。